薄素伊抬起一只手，手上的银针森凉发寒，她很是遗憾道：“哎，银针啊银针，这得委屈你了。”

完她勾唇一笑，眯眼看着右下方，找了一个位置，银针脱手而去。

紧接着一阵直穿耳膜的声音犹如实质的棍棒捅进来。

薄素伊瘪了瘪嘴，捏了捏耳朵，笑眯眯地看向宋辞凉，后者却靠过来将她耳朵揉了揉，微凉的指腹与她耳垂相贴，像是将他所有未出口的话一并传了过来。

薄嘉莱的惨叫声还如同魔音穿耳，可是薄素伊突然觉得周遭所有的喧哗声全部统统褪去，眼里只有那个笑意清浅的少年，嘴巴一张一合。

他，“做得真好。”

薄嘉莱撕裂般的惨叫声吓到了那群人，为首的人也怕闹出人命，给了一个手势，一群人直接大摇大摆地离开，那个大汉离开前，还往薄素伊的方向看了一眼。

薄素伊挑眉，巷子里根本就再也没有人敢进来，她飞身下去，稳稳当当地落在了薄嘉莱面前，宋辞凉紧随其后。

“只是一点点药而已，竟然就昏迷过去了？”薄素伊不可思议道，她俯身直接将钉在薄嘉莱大腿的银针取下来，针上还有血，不过肯定是刚刚那群人拳打脚踢的原因，导致针有一大半截弯了下去，也戳进了他的肉里。

薄素伊满不在意地将银针扔到一边，慢条斯理地从腰间拿出一把锋利的刀，刀身寒凉，她偏过头看向宋辞凉，晃了晃手中的刀，“你猜，我要做什么？”

宋辞凉回答：“杀了他。”

薄素伊败了摆头，“那倒也不至于。”她着眼神一厉，“不过我是解决祸害的。”话音一落，匕首直直地割裂空气，落在了薄嘉莱双腿间，血色瞬间蔓延。

而已经鼻青脸肿的人完全看不到他脸色如何，薄素伊拍了拍手，“想要毁我贞洁，那我也得毁你东西啊，有来有往，这才叫做公平。”

着她拍了拍宋辞凉，“走吧，可以让他的家仆进来了。”她踩着满地月色离去，悠悠道，“哎，也不知道夏自青知道她的宝贝儿子没了命根子，该是怎样的歇斯底里。”

宋辞凉一言不发，他默默地拽住薄素伊的手。

只是在马车内，他突然：“以后这种事情，交给我做。”

薄素伊抬眼，或许是刚刚的戾气尚未消除，她抬眼，眸中幽深如古井，眉间杀意未泯，但很快又消失，那一刹那，仿佛是错觉。

“会脏了你的手。”宋辞凉又冷静地补了一句话。

薄素伊闻言轻笑开，只是抬起自己干净秀气的手，张开五指，有一抹月色落入掌心，“那倒也是，不过……”她收拢，放下手臂，淡淡道，“我的手，本来也不干净。”

她要的做的事情，从来都不是干净的。

薄素伊盯着宋辞凉，一字一句：“宋辞凉，我不需要保护。”她不是那闺阁儿女，心中只有脆弱不堪，也不是那养在贵族院中的娇嫩玫瑰，不堪风雨。

“我知道。”宋辞凉目光并不闪躲，也直直地回视她，“可我想要，保护你。你可以在前面冲，我也可以一直在你身后。”

薄素伊心里一动，影影绰绰的光偶尔会穿透进来，在那张俊逸的脸上明明暗暗，可她也只看得到对方眼里的纯粹和郑重。

薄素伊脑子一抽，想起他拥抱自己的温度，还有带着强烈占有欲的吻。

她扯开视线，不再话。

……

而当晚，五姨娘的院子终究是不平静的。

跟着薄嘉莱出去的厮连滚带爬地跑回来告知夏自青少爷被人打了。

夏自青这两本来就无法安睡，自从那件事情过后，她试着去挽回薄浣的心，后者根本就不打算搭理她，可是她每晚都会留着灯，想着老爷会来找她，有任何的风吹草动，都会有令她清醒，她几乎要神经衰弱。

厮赶回来的时候已经圆月西沉，夏自青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脸色难看地问：“被人打了？严重吗？在哪里呢？回来了吗？看大夫了吗？快快快，赶紧去告诉老爷。”

她一边吩咐着，一边赶紧起来穿衣服准备外出去看。

薄羽歧也听到这个动静，听闻要去请薄浣，鼓起勇气道：“娘，还是不要派人告诉爹好了，这几……如果爹知道，哥是去了青楼喝花酒的，……会会……会更加生气的。”

夏自青转念一想，的确得对，赶紧有把人叫了回来，带着薄羽歧准备去看看自己的儿子伤成什么样子了。

“怎么样？擅严重吗？”

毕竟是厮告诉丫鬟的，丫鬟知道的也比较少，伺候夏自青的值夜的丫头道：“好像，没有回来，还在医馆。”

夏自青愈发地心神不宁，急急地问：“人没事吧？在医馆是怎么回事？难道走不动了吗？”

“这个……奴婢不知道……”

夏自青太着急，一个耳光扇了过去，指着她鼻子骂：“不知道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那养你们这群饭桶用来做什么？你们现在是不是都在看老娘的笑话呢？啊，我告诉你们，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老娘不是笑话，等老爷回心转意了，你们这一个个的人，老娘都要算账！都要找你们算账！！！”

尖利的声音响彻整个院子。

她不是在警告这一个丫头，而是在大声宣告所有人。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丫头们也都起来看，薄羽歧手指发抖，试着去拉自己的母亲，”母亲，母亲……她守在里间，也不可能知道会发生什么的啊。要不，要不我们还是去问问哥身边的人。”

夏自青一把甩开她，没什么血色的唇好像是一把薄薄剑，恨不得把靠近她的人全部都杀死，她指着薄羽歧，“他是你哥哥！你怎么能一点都不关心他？”

薄羽歧百口莫辩，只能选择沉默，任由夏自青发泄怒火。

等出去，那个厮跪在地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夫人……夫人，的只是只是……去解了个手，回来没看到少爷，那花楼的人少爷搂着个姑娘出去了，往那个巷子里出去了，的过去一看，就发现少爷已经躺在地上了，脸上身上都是伤……的的……赶紧把人送到了医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