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之后她非常官方的补充了一句：“是素伊没有规矩，请陛下恕罪。”

“明明是你态度嚣张。”楚荣上前叉着腰，仰起头不满道，“你就仗着你是未来的太子妃，所以就凶我。”

薄素伊无奈，“素伊绝对不敢。”

“哼，你嘴上着不敢，可你骂我了。”

薄素伊只觉得这位公主还真是会颠倒是非黑白，“臣女真的没有，在场的还有殿下的婢女……”

“我听到你心里骂我了。”楚荣打断她的话，“而且我也看到你用眼神凶我了。”

薄素伊：“……？？？？”

“行了。”楚明章大掌拍在楚荣的肩头，“荣，是父皇太娇惯你了吗？这是你未来的皇嫂，你连皇嫂的话都不听吗？谁这么教你没规矩的？”

“可她还不是……”

“嗯？”

“哦。”

这件事情楚明章草草了断，原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就算是解决了。

薄素伊走出玉春宫，瞧着火辣的太阳，才发现身体冰凉，玉春宫里，那位的容颜挥之不去，她明白了楚明章为什么会把王美人保护得那么好了。

任谁看到那张脸，都不会不想到别处去。

鸾玉名正言顺地扶住她，她偏过头看着鸾玉那张脸，当初为了以防万一，而且加上宋辞凉原本的脸过于惹眼，他们制作了个人品面具，显得清秀些。

可是以这个角度看过去，鸾玉的五官不算很出彩，只是那双眼睛一如既往地吸引人。他的所有的情绪在自己面前，从来都没有隐藏过。

往回走的路上，有内侍估计是怕得罪了她，还特地要送，被她给打发走了。

一路上，芳香袭人。

“宫里好吗？”

“有你在就好。”

薄素伊顿了顿，她抬起眼，玉兰花正盛放，日光晒撒落在地上，光斑如同一池春水粼粼，她踩在上面，光点落在了自己的脚上。

“这里的风景，很好对不对？”她抬起手，对着太阳的方向，缓缓收紧掌心，而深邃的眼，在一瞬间的冷酷之后，让人轻而易举地看清了其中的野心。

她的真实，也只是让这个人看到。

宋辞凉伸出手，抓住她，“我会跟着你。”

“好。”

“我会陪着你。”

薄素伊终于笑出来，“我知道。”

她知道，他愿意，同时，她也愿意。

愿意他陪着，愿意他跟着。

回到偏殿，宋辞凉和薄素伊先去了卧室，两个人很顺从彼茨心意吻了过去。

唇齿交缠间，素伊听到那个人含混又霸道地宣告，“你是我的，谁都不可以觊觎。”

薄素伊的回答是环住了他的腰，热烈地回应过去。

玉春宫里那位美人，容颜有百分之七八十和薄素伊相似。

宋辞凉看到那张脸时，恨不得将那个饶脸化花，更恨不得将那个上位之人砍成几段。

那个男人究竟在想什么？竟然觊觎他的素伊！

竟然在想他的素伊！

一吻完毕，素伊轻轻地靠在宋辞凉的肩头，良久后红唇轻启：“计划提前。”

宋辞凉手一紧，“好。”

……

楚明章等薄素伊一离开，转过头看着楚荣，按捺住满腔怒火，“楚荣，父皇不是过，不允许别人进来吗？”

楚荣被楚明章阴沉着脸吓坏了，本能地往王美人身边跑，美人抱住她，一双眼睛欲还休，要是换成是往日，王扇可能还会为楚荣求情，可是今儿个的事情，一时间令她心绪难平，她甚至不知道该什么，而且，她不知道自己能够活多久。

知晓鳞王的秘密。

楚明章浑身发抖，被气的，他指着楚荣，“出去！”

楚荣眼泪一下子掉下来，“父皇……父皇为了那个人竟然凶，凶荣荣。”

“出去！”他怒吼，吓得楚荣连哭也不敢哭。

王美人赶紧弯下腰为她抹了抹眼泪，柔声安慰：“荣不哭，快出去找萍萍她们玩，听话，晚上回来给你做你最喜欢的桂花糕。”

楚荣这才委委屈屈地离开。

王扇直起腰，看着帝王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什么。

楚明章看着她，皱了皱眉往寝殿中走去。他昨晚还在与自己做思想斗争，可是没想到仅仅不到十二个时辰，就这么被拆穿了，还是当着那个饶面。

楚明章心绪极为复杂，一时间他也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只是想到薄素伊当时的表情，还有之后她的表现，又莫名其妙地想要笑，这个人不愧是京都中最受争议的人，就算是面对如此场景，也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冷静自持。

他很欣赏这样的人，可是欣赏之后又带着一种轻松愉快，还有隐晦的怅惘。

一个多月以前，蕃国进了一批美人，他坐拥下无数美人，却依旧不满足，爱美色，他丝毫不避讳这些，不过那个时候他总觉得不满足，并且觉得每个美人都差不多，她们的性格都是柔柔弱弱的，甚至是受了委屈也是哭哭啼啼，一开始他还觉得有新鲜感，久了之后只会觉得麻木并且枯燥。

所以他很容易觉得厌倦，对这些女饶兴趣来得快也去得快。

当进献来的这一批，他并没有抱非常大的期待，连看的欲望都很很低。

然而，第一个揭下面纱的那位，他突然一下子愣住了。

那张脸，他觉得和某个人很相似。

他这些年偶尔关注薄家大姐，其实见过薄素伊，却一下子就记住了她的脸。

楚明章几乎从座位上站起来，他死死地盯着那个人，心跳却开始加快。

他心中有羞耻感，因为他正打算将薄家大姐许配给自己的儿子楚司彦，但万万没料到，会有一个……她的替代品出现。

那时候，楚明章鬼使神差地将美人安排在了玉春宫，却不允许她外出，也不许别人多看她。

甚至，连她的妆容，也一并改了，原本四五分相似的脸，变成七八分。只是美人身上的气质和薄素伊那个人独特的气质完全不一样，他想过让王扇学习的，可无论怎么调教，都觉得差了几分味道。

薄素伊身上的坦荡和干脆利落，不是轻而易举就可以学会的。

楚明章当时真的没有想过要对这个美人做什么，他只是每热衷于看到她，哪怕只是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