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烟恢复了声音,尽管还是沙哑的,她还是选择每天说说话,即使·声音还是不好听,但是穆正淳从来没有说过什么。
“看这鱼,呆在这池子里,不知它在想什么?”张小烟坐在假山上,那鱼池里的水被傻傻呆呆地鱼挤得波澜四起,有几滴甚至都溅到了她地脸上。
穆正淳坐在上面读着书,没发话,他抬起头,看了一眼她坐的位子,又漫不经心的低着头说:“你坐的太近啦,掉下去可不好。”
张小烟嘟了嘟嘴,但是心里也没有像以前那样对他的告诫和管束排斥了。
“哼,这鱼就不似你那样,每天心事重重,它就只是笨笨傻傻的,呆在这个池子里,这一辈子都得被困在这里了,也从没有人问过她是否愿意,没有人可以救它出去。”
“什么意思?”穆正淳合上书,抬头问。
却只能面对张小烟的后脑勺,他扶额,这丫头,又在胡思乱想了吧。
“因为,鱼的世界,只有水,甚至,离开了水,就再也没办法活下去,或许连它自己也没想过,水离开了它,却照样可以存在。”张小烟呆呆地看着它们。
“还说我,你自己苦大仇深的样子,你才是心机重重的样子吧。”
不远处,“四脚”在假山那边无聊的玩着狗尾巴草。
自从张小烟晕倒之后,吕仕晟和姜瑜进了监狱,他为了暂时找到一个栖身之所,就跟着穆正淳回了穆府,穆正淳倒也觉得没什么不好,安排他专门伺候着张小烟。日子过的倒也还好。
按“四脚”的想法,既然大侠肯舍命救出这姑娘,肯定对她有着不一样的意思,那么,保护她的安危,也算是对大侠有了交代。
虽然穆老爷对他很好,可是他好像和张姑娘关系不一般,老是缠着她,不行,大侠对他情深恩重,他除了守护张姑娘,还有一个重要任务,就是帮大侠暂时抵挡住张姑娘的贴身桃花。
这不,这会儿,他就坐在假山的最上方俯瞰全府。
“有没有什么是你最想要的?这个世界上,应该很少有什么可以让你退步的吧。”张小烟问正在看书的穆正淳,自从她醒来之后,穆正淳总是不离开她的视线,又总会出现在她的左右。
穆正淳翻着书页,低垂的睫毛闪动,在书面上游走,她以为他不会回答了,于是又转身向池子里的锦鲤丢了几颗鱼食。
“我也曾幻想过丢下这一切,到底又会迎来怎样的人生呢?我也愿意去为一个简单的事情、一个简单的人,单纯的,去为她做些什么,我可以。但是穆正淳不可以。”
张小烟背着他,没有回头,只不过,眼中的神情闪烁不定,隐约中,她仿佛听到了一阵清脆悦耳的铃铛声,她左右环顾,找不到声音的来源,而穆正淳根本就没有反应,看来,是幻听吧。
她站起来,想要进一步确定,可是脚一滑,往池子里扑去,她的双手极力想要保持平衡,可惜,半个身子都倾斜了。
后仰技术失败,她噗通一声,就跌了下去,惊跑了一众来抢食的鱼儿,甚至还砸在了鱼的身上。
穆正淳不假思索的也跳进去,在池子里开始捞张小烟。
“救命,救命,我。。。。”明明水池只有半腰,可是随着水的推波助澜,她惊恐不已,她脑海中,闪现一个两个熟悉的片段,可只是转瞬即逝。
“四脚”也听到声音往下看去,慌忙站起来,跑下去,在上面叫:“姑娘,哎,老爷,快救救姑娘啊。”
穆正淳已经牢牢抱住了张小烟的腰,他怀里的张小烟还是一个劲儿的哭喊,他轻声说:“没事,没事了。”将她轻轻哄着,抱着她的脑袋。
等到张小烟的情绪稍稍稳定一些。
她还是流泪,哭着对他说:“我好像,想起了一些痛苦的事情,但是我又想不起来了,我不要呆在水里了。”
穆正淳眼底温柔,将下巴放在她的脑袋上,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好。”
“四脚”紧紧跟随着他们,遇到了芸娘,她好奇的问:“怎么?又出事了?”
“张姑娘掉进了池子里,还好老爷就在身边,及时救了姑娘。”“四脚”回她。
“不说了,我去看看了。”他匆匆忙忙的走了。
芸娘在背后翻着白眼,学着“四脚”的样子“还好老爷就在身边,及时救了我们的纤弱小女子,真是谢谢啦。”
然后,她又恢复正常,自言自语的说:“哼,池子就只有那半腰深,这谁不知道?还怕起不来?真小题大做。”
丑姑姑在监狱里,脸已经被辣椒水烧的红彤彤的一片,不用任何胭脂,自然形成了那一片,她扭曲着脸,嘴角淌下口水,也丝毫不在意了。
苟古早上刚和妻子争执了一下,为了在家吃饭换不换衣服的问题,这会儿,全数发泄到她的身上了,浑身都觉得舒坦了,神清气爽。
吕仕晟坐在稻草上,一点儿,都不慌,姜瑜担心的说:“不知道待会儿会怎么审问我们,怎么办呐,师兄。”
“既来之,则安之,”吕仕晟故作深沉的说,其实他心里是这样想的:你说怎么办?还能怎么办?姜瑜啊姜瑜,自己慌乱的像只跳蚤,这会儿,还来扰乱我的心,我快忍不住和你一起在这里抱头痛哭啦。
苟古看着丑姑姑,纳了闷了,怎么她嘴就这么严,半天都问不出一个消息,哪怕彼此就当唠唠嗑也好啊,就像个傻子一样。
他也乏了,递给身边的人鞭子,阔阔胸,站起来,活动活动筋骨,说:“今天先这样吧,这人,皮太厚。这样,给你们展示展示我新学的拳法。”
啊,又是那拳法,每天都是同一套,根本就没有新意。
“啧,你们咋还挑呢?我对你们一个个的还不好?大鱼大肉的我都不忘弟兄们,这会儿,连我的一个拳法都不给面子看了?”苟古不满,想要发飙。
“不是,当然不是,苟大人,我们都乐意看,可是每天都是一样的,大家也会疲劳啊。”
苟古点着他说:“说了多少次啦,不要叫苟大人,叫大人,怎么每次都叫顺溜了呢?对啦,我就是怕你们疲劳,所以,特意,加了新的拳法,你们看,这爪,从直的变成弯的,嘿嘿,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