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佳月张了张嘴，不知道要怎么问郭钰凡在外头的情况，怕触到了她的伤心事。

她一直觉得郭钰凡和曹毅诚弄那啥协议的事儿不靠谱。

且不说两个人长久相处会发生什么事情，就说现在大家对离婚的看法，郭钰凡所以为的好聚好散可不是那么容易达成的。

郭钰凡烤着火，视线一直往乔佳月的肚子上看，“佳月，你怀孕几个月了？”

“七个月多点。”乔佳月伸手摸着肚子，侧头看郭钰凡，“你回来过年，若是有什么不顺心的，别太放在心上。”

郭钰凡心不在焉地点头，仍然不提自己的事，“那算算时间就是在四月生了？那会天没那么冷，还是很适合坐月子的。”

乔佳月点点头：“没错，我其实挺想回努权市去的，那边四月的时候已经很暖和了。”

“话是这么说，可是算医疗条件的话，还是京市这边的好。”郭钰凡看着灶膛里跳动着的火苗，心情复杂。

“我公公婆婆也是这么说的。”乔佳月笑了笑，“你出国了，外头的日子很热闹吧？”

“那看住在哪里了，反正我不大习惯外头的生活。”郭钰凡说着抿了下唇，“我不想再出去了。”

“你们这是闹矛盾了？”乔佳月问。

“对，他希望我把所有的课程学完再回来。加上我们才刚回来，一堆人就来逼我生孩子，特别烦。”

郭钰凡想到其中一些人看自己的眼神，仿佛在说自己是一只不下蛋的母鸡，就气得抓狂，偏偏曹毅诚还叫她冷静。

乔佳月沉默了下，问郭钰凡：“你们出去也有一段时间了，你是什么想法？还是继续维持假婚姻应付家里，还是说将错就错，凑合着过日子？”

看郭钰凡为被催生而生气，这是不是说明，她开始在乎曹家的看法了呢？

“我不知道。”郭钰凡现在也知道自己当初把一切想得太简单了。

结婚不是两个人的事情，她现在想要脱身已经难了。

而这次在外留学的生活，两人的接触增多，郭钰凡隐隐有种失控的感觉，事情已经不在她的掌握之中了。

而昨天被逼生，今早郭钰凡又跟曹毅诚拌了口角，心里郁闷，这不就跑出来找乔佳月了。

乔佳月观察了郭钰凡几眼，他们两人这算是日久生情？恐怕她自己还没发现，抑或是察觉了但不想承认罢了。

邓迎把趁着烧水的时候，把茶具翻了出来，还有一玻璃罐子的陈茶。

陈茶是大队里的社员自己做的，颜色不好看，味道闻着有些奇怪，泡出来的茶水苦味很甚，平时喝的人并不多。

乔佳月本身不怎么爱喝，不过邓迎觉得这滋味不错，隔一段时间会喝一点。

热水烧开后，邓迎给乔佳月倒了一碗凉着，然后开始泡茶。

这陈茶独特的味道一出来，郭钰凡马上就被吸引了注意力，她不怎么喝茶，但是家里老人都喝，她多少了解一些。

邓迎泡好了茶，给郭钰凡倒了一杯，“尝尝。”

乔佳月瞅着郭钰凡，看她会不会被苦得吐出来。

郭钰凡等茶水凉一些了，喝了一口，一张脸瞬时就皱在了一起，这味道好苦，简直堪比黄连了。

她皱着眉头看邓迎喝了三杯，面不改色的，不由惊讶地问他：“难道你就不怕苦吗？”

“你仔细品尝，这独特的苦味里头，会一股淡淡的香味，带一点甘，持续很久，让人心情愉悦。”

郭钰凡听邓迎这么说这个茶叶，惊讶得不行，“真的假的？”他这么一说，衬得这陈茶好像是什么名贵茶叶似的。

郭钰凡又喝了一杯，她总算感觉到了苦涩后那淡淡的甘甜。

喝着几口，她眼泪突然就掉下来，她似乎明白了苦尽甘来的感受。

乔佳月惊讶地看着郭钰凡，这是难喝到哭？

“佳月，我觉得我得好好想一想。”郭钰凡擦了擦眼睛说，以前她做事情可以凭借自己的喜好，无所谓其他人的感受。

但现在却不得不考虑起这些她当姑娘时完全不关注的东西。

乔佳月点头：“既然你当初选择了这样的一条路，想要回头是很难的，那就尽力让自己过得更好。自己放松了，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呢。”

“我会试着去接受他，但是其他的，我就不保证了。”比如生孩子还不在她的计划之中。

乔佳月听郭钰凡这么说，不由为她而高兴：“你想开了就好，我还真的怕你在这桩婚姻上跌得半死。”

如果以后曹毅诚真的厉害到一个高度，只要他不乐意，郭钰凡就别想离婚了。

而且郭钰凡又没有对象，也没有喜欢的人，只要她正视自己的内心，就会发现，一切事情没有她想的那么糟糕。

郭钰凡又喝了一杯茶，皱着眉头说：“好苦，不过好像真的有用，但我觉得我平静了许多。”

难怪有那么多人都喜欢喝茶，郭钰凡决定讨要一点黑茶，回去泡给曹毅诚喝，两人好好谈一谈。

在国外的时候，她知道曹毅诚有几次想要跟自己说什么，但都被自己给岔开了。

她知道离婚遥遥无期，毕竟来自家庭的阻力太大了。但是一直这样不安稳的生活，并不是他们想要的，

“你们好好聊一聊。”乔佳月没弄明白郭钰凡是怎么想通的，但并不妨碍自己在跟进这件事情。

“嗯，我们会的。”郭钰凡看着乔佳月和邓迎的相处，心想，自己或许是真的年纪大了，竟然不再坚持年少时的想法，反而还有些后悔。

果然，当初说得再信誓旦旦，也敌不过时间的发酵，人的成长，对于自己当初说的话免不了后悔。

郭钰凡庆幸，好歹她还有时间和机会来修正当年的选择。

“钰凡，这次你回来能待几天？”乔佳月琢磨着，要是过年天气好，她们还能一道出来走走走。

“头尾共十天，但扣除来回花在路上的时间，满打满算也就只有五六天的时间。”

乔佳月一听时间这么短，就知道两个人一起玩耍的机会没了。

她有些可惜地说：“我还以为你能留到四月呢，看着我孩子出生。”

郭钰凡突然兴奋地说：“佳月，我要当干妈。我虽然不在京市，但海外好多小宝宝用的东西，我都给你寄回来。”

这样一想，好像待在国外也没有什么不好了，起码能买不少国内没有的好东西。

“你不用买太多，过年前，港岛那边给寄了了不少，我怀疑孩子过了周岁都用不完。”

“文颖送的？”郭钰凡想到自己落后顾文颖一步，顿时感觉很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