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父乔母舍不得乔佳月下田干活,非得让她留下来翻晒谷子,并做饭、养鸡鸭等。
晒谷场分好几个地方,稻子晒干第一道水分,就得收起来,用来晒新收回来的稻子,忙得很。
今年乔父乔母种的西瓜多,乔佳月挑了个熟的泡水缸里,一阵时间后拿出来切,冰冰凉凉的,滋味一点到不差。
她也不小气,会分给一同负责晒谷场的人,大家相处比较融洽,所以乔佳月中途离开一会,他们也会帮忙照看一会。
说起来,其他人的自留地,不少人都种了花生、地瓜等作物,有的还往外扩展了不少。
毕竟大队已经不管每家的自留地了。
一直到傍晚,没有太阳晒到的地方的,乔佳月他们要先把谷子收起来。
这会水泥地面还是滚烫滚烫的,而没一会,新运回来的稻子就会摊开这这些地板上,耙去稻草,晾去水汽。
乔佳月的脖子沾了一层灰尘,因为痒,抓出了好几道红痕。
这稻谷的灰尘最是让人难受了。
这时,一个挎着篮子的女青年走来,看到乔佳月,她脚下一转,就走了过来。
乔佳月抬头看去,很陌生的人,她很确定自己没见过。
“听说,你是全大队最有出息的女生,考上了清大,真的好羡慕你。”
乔佳月侧头看这女生,她正拿着斗笠在扇风,汗湿的头发紧紧地贴在头皮上。
“没什么好羡慕的,你也能去考。”乔佳月不懂她来找自己说话是什么意思。
“我叫黄欣欣,来自海市,刚初中毕业。现在考大学没那么容易,我连高中都没考上。”
不是每个人都是读书的料的。
乔佳月沉默,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总感觉有点尴尬。
“好好努力。”乔佳月也只能说这么一句话。
黄欣欣有些失望,她以为乔佳月会安慰自己或是给自己补习什么的。
乔佳月可不知道黄欣欣的想法,她忙着呢。
等她回家,发现有两个眼熟的知青在家门口,局促不安。
乔佳月仔细一问,原来是长山大队的,去年有来问过问题。
现在长山大队把地偷偷分了,知青们的位置就尴尬了,工分怎么算,粮食、钱怎么算?
所以长山大队的这些知青能找关系回家的都回家了,剩下的只能寄托于高考了。
他们听说乔佳月回来了,纠结了两天,才拿着整理好的问题来找她。
乔佳月算了下日期,距离今年的高考确实没几天了。
对于努力的人,她从来不吝于帮忙,“行,有什么问题我看看。”
乔佳月的速度很快,没一会就把这些问题给扫了一遍,都是些灵活性比较强的题目。
这两个男知青比较擅长文科,所以他们打算报师范,因为这学校目前还比较好进。
乔佳月让他们进屋坐着,倒了两杯水,又忙着去点火,准备先把晚饭煮上,再慢慢地给他们讲题。
两个男知青见状,忙帮忙做事,让乔佳月忙完了再教他们。
因此乔父乔母一回来,就看到两个陌生的男人在家里帮忙,吓得差点没一扁担甩过去。
等他们明白是什么情况后,对于这两个好学的男知青反对感官好了不少。
乔父还抱怨他们,“你们有问题怎不知道早点过来?没几天都要高考了,你们就不紧张?”
被乔父这么一说,两个男知青都低下了头,他们以为会被骂甚至被拒绝来往,没想到人家那么开明,反衬得他们心思阴暗了。
乔佳月手中的事被父母给接了过去,她则给两个知青讲题。
两个人都是勤奋的,问了许多问题,笔记都记了好几页,到了夜里八点多才走。
乔父知道高山大队的,今年参加高考的人有三个,不过都没人说要来问自家女儿,他也不会让乔佳月去主动。
有些事情,到底要靠自己争取。
就这样,乔佳月白天干活,晚上讲题,没几天,那两个男知青就没再来,而是专心准备高考的事。
广播里,提到了今年参加高考的人数,比以往的人数还要多,相应的,考生们能够报考的学校也增多了不少。
同时,广播里还提及了有好几家大型的国有单位的改革,什么盈利自留之类的消息。
乔佳月不是很懂,也没多问,看乔父和乔母讨论的表情,就知道这应该是是好的。
高山大队的双抢还没结束,而远在京城的乔宏远和邓迎他们的研究项目已经告一段落,获得好些天的休息时间。
乔宏远伸了个懒腰,打算往大队里打个电话,跟父母妹妹聊聊天。
邓迎早就把电话给记住了,但一直没敢打,毕竟这电话是大队的,一点隐私都没有。
他先回了家,洗过澡后,本来想睡一觉的,但不知道咋的,身体很累,却怎么都睡不着。
他索性就去了书房,准备拿两本书看。
结果他就在桌子上看到了一张手写的纸,某某列次火车于某一日于某地着火并爆炸,损失多少等等。
本来他就随意瞄了一眼,结果一看到火车的车次,他脑中的那根弦突然绷了一下。
乔佳月他们这次回家,没让自己帮忙买票,但时候他还是跟乔宏远确认了下他们坐车的时间。
没有错的话,那个时间段出发的应该是是这个车次的火车,他买过好几次的车票了,不会错的。
邓迎仔细地把这则信息看了又看,确定时间和车次没错。
火车先是着火后再爆炸,经过调查,车上含有大量的可燃物质,火势起来后,由某种原因引发爆炸,死亡、重伤数人。
邓迎没心情继续看下去,他出了门,推着自行车就往外走。
穆书宛刚从外头回来,见儿子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骑着自行车慌慌忙忙地往外走。
她心里奇怪,喊了邓迎一声,然而他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一样,急忙就走了。
这是咋了?
邓迎骑着自行车急忙到了小院,乔宏远已经回来一会儿,也才刚洗漱完。
他打开院门,看着外头满头大汗,一脸焦急的邓迎,心里不解:“邓迎,怎么了?”
邓迎把自行车随便一支,抓着邓迎的手就问:“你刚打过电话了?”
他见乔宏远点头,又问:“佳月呢,她没事吧?”
乔宏远不由皱眉,邓迎不会无缘无故问这问题,“你先进来,我们再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