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父点头说道,“既然已经决定了要自立,那就牢牢记住这个道理,这个世界上,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自己强大了,天大的困难也不怕。”
蓝爷爷赞同地点头,“没错,你们暂时在我家住下,可别以为就轻松了,我会给你们安排任务,没法达成的,都给我滚出去!”
五个女孩眼底先是一阵迷茫,而后是担忧,最后是坚定,全都用力地答道:“知道了!”
乔佳月偷偷地跟到了蓝爷爷家,她挺好奇蓝爷爷的安排的,结果却听到了这一番对话,她面上若有所思。
前世自己是不是就是立不起来,才落得那样的下场?
这几个女孩,做童养媳已经是最无奈的事,如今户口也没有,无处可去,可她们竟然能够留下来,还能让蓝爷爷收留她们。
乔佳月想到了自己,如果前世自己在乔父过世,父母兄长悲惨而亡后,自己收拾好心情,自立自强,努力报仇雪恨,那结果又会是怎样?
自己是不是就不会浑浑噩噩,生活在社会的底层,导致重生也无法告知父母太多未来的事?
此事对乔佳月的冲击不可谓不小,她开始反省起前世的自己来。
有些事情,不是自己无法改变,而是自己想不想去改变,愿不愿意去付出代价去成长!
乔佳月想了许多,神色恍惚地回到了家里,躲到了地下通道的某一个角落里,哭了个昏天暗地,为前世懦弱无能的自己。
现在,老天给了自己一个重来的机会,她怎能浪费这个机会呢?
乔佳月收拾好自己的心情,一直到看不出自己大哭一场的痕迹后才离开。
自此,她很努力地学习,做力所能及的事,遇事思考,自己做决定,尽量不去依赖父母兄长。
年底正是忙碌的时候,每家都在为过年做着准备,几乎没人发现乔佳月的细微变化。
倒是乔宏良比较敏感,他破天荒地放下画笔,跟在乔佳月身后,几次欲言又止,他不善言辞,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乔佳月拍拍乔宏良的肩膀,笑着说:“三哥,我没事,我只是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乔宏良想了想,见乔佳月精神很好,就没跟在她身边,她比自己还厉害呢。
乔佳月反省了自己后,在读书方面更认真了,就算前世浑浑噩噩,她也深知知识改变命运的道理。
读书做笔记做实验,观察记录,看乔宏远的读书笔记,从中吸取经验,同时认真处理起地下的地穴红草莓。
摘下的地穴红草莓,她再也不嫌麻烦,一点点做成果干或是果酱,而不像之前那般,全凭心情。
还有调味料,她特地给自己制作了一个计划表,每个月花多少时间制作多少量。
她知道这个调味料好卖,供销社那边卖得很快,也亏得刘东阳跟乔父熟悉,并没一直催促。
而乔父心疼女儿,也就随她高兴,成品是多是少无所谓。
但乔佳月知道这样是个坏习惯,默默地开始纠正自己,毕竟没有人会嫌钱太多。
而对于父母,乔佳月有时间就会念着他们说说话,或给他们捶捶肩,当个贴心的小棉袄。
乔母是继乔宏良之后发现乔佳月的变化的,她心里略微惊讶。
因为三个儿子都懂事,她和乔父也不想强迫乔佳月一定要有多出息,只要她不走弯路就行。
如今她突然这么努力,做父母的当然开心了。
冬天天亮得晚,两口子的生物钟早早就醒了,也不急着起来,索性就躺在被窝里聊天。
“你有没有发现,月儿这两天的变化?”乔母伸手推了推一旁的乔父。
乔父翻了个身,轻声说:“怎么了?”
“总感觉咱们女儿好像更懂事了。”
“这样还不好吗?”乔父伸手握住乔母的,现在的生活平静安稳,孩子乖巧懂事,正是他们最期盼的啊!
“这当然好。”乔母揉了下眼睛,“我就是觉得奇怪,她是受到了什么刺激吗?”
一个人突然有变化,肯定是有原因的。
乔父想了想最近发生的事,唯有童养媳一事了,“应当是童养媳这事。”
“看来是的。”乔母轻轻叹了口气,“说起来,有时候我也有点担心她,不知道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养女儿可比养儿子难多了,之前还担心小良这性格不好,现在我发现女孩的小心思更多,更需要注意。”
“月儿确实要操心一点,不过小良现在挺好的,画画让他改变了不少。”乔母心里很是欣慰,但一想到乔宏致,就忍不住皱眉,“你说小致到底像谁,怎那么皮呢?”
乔父不由笑了下,“你觉得呢?”
“你小时候这样?”乔母怀疑地问,实在是看不出来啊!
“是啊,小时候我可皮了,可人总会成长的,不是吗?”
隐隐听到生产队鸡棚里公鸡的叫声,屋外天光渐亮,乔母推了推乔父,“起来了。”
年底是最繁忙的时候,乔母也没有特地找乔佳月谈话,她准备观察一阵再说。
大队里隔两天就往公社跑一趟,不是送任务猪,就是卖猪,忙得不行,当然,收入也是不少的。
年底了,供销社的收购价依然没提高,好在大队的猪、鸡鸭养得好。
乔父他们也看到其他大队送来的任务猪,那模样明显就不如他们高山大队的。
有了对比,还比别人更好,社员们心里自然骄傲,走路都带风。
据说他们大队的猪很可能要送去海市呢。
乔母领着几个孩子,收拾了几个大包裹,掐着时间点分别给杜岳平和白玉姗送去。
杜家今年给寄了不少的钱和票券,他们也不是不想送些稀罕的物资,关键是买不到。
两家的关系靠着书信和包裹,倒真像是一门远方亲戚了。
而白玉姗那边,日子本来就过得拮据,往往是没有包裹的,就是回信都少。
乔母私底下悄悄叹气,只要双方还活着,熬过这段苦日子,总会有见面的一天。
这样总比那些杳无音信的亲人好,他们在外国,但外头就太平了吗?就高枕无忧了吗?
未必如此!
他们只能等,抱着希望等,等再见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