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上白美兰也去乔佳月家里买了点肉,据说是她家老人生病,打算明天跟拖拉机回去城里,在城里过年。
陈绵跑回去问了白美兰的意见,得到了允许。
出门前她又回身找了找,发现没有什么东西可以送乔佳月,只好从桌上拿走了两只草编蚂蚱。
“佳月姐,这个送你。”乔佳月抓着蚂蚱,笑着问:“你自己做的吗?”
“不是,我哥拿回来的。”陈绵压低了声音,“他真的太吵了,被我阿娘骂惨了,所以我还给他留了一只。”
她的语气里一点对哥哥的同情都没有。
乔佳月笑呵呵的,“你阿娘还没习惯啊?”陈柏有的时候确实很会说,嘴巴动个不停,偏偏都是些废话。
村里会编草编的人并不多,毕竟无论是建国前还是建国后,这里一直都是穷乡僻壤,没几个人有心思来玩这些。
乔佳月知道乔宏良会做,他很有耐心,几根草就能玩一天,做出来的东西都很精致。
三哥不爱说话,但乔佳月发现了,他对于自己喜欢的东西,总有种对完美的追求。
无论是画画还是拍照抑或是草编,皆是如此。
两个女孩说说笑笑地回到家里,乔宏致从厨房里出来,脸上还沾了锅灰,看着怪好笑的。
“咦,月儿,绵绵,你们哪里来的蚂蚱?”关键是那蚂蚱看着很眼熟,乔宏致想,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我哥哥的,不知道是谁做的,真好看。”陈绵眯着眼说道,拿大哥的东西,一点负担都没有呢。
“……”乔宏致不由擦了擦额头,结果抹上去更多的锅灰,看得两个女孩哈哈大笑。
乔宏致不由为陈柏感到难过,这蚂蚱还是他求着小良做的,结果陈绵转身就给拿走两只,有得他哭的。
乔宏良抱着不少的雀麦回来,看到乔佳月手里的蚂蚱,不由歪了下头,“月儿,你喜欢吗?”
以前他做的时候,月儿也没什么特别表现啊?
“很好看,挂在屋里不错。”乔佳月眯着眼,掩饰眼底的心虚,其实她之前真的不在意这些小玩意的。
“那我晚点帮你多编几个。”乔宏良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他有些可惜地想,可惜家里没有像课程里展现的那些各种颜色的丝绦或是彩条,要不然就能编出更好看的图案了。
将编出来的花或是动物跟贝壳串在一块,再挂个铃铛,就做成了风铃,挂在窗户下,一定美极了。
乔佳月第一次听说,有人用这种方式来表达。
“小良哥哥,你还会编什么?”陈绵眼睛瞬时晶亮了几分,她喜欢这些精致的小东西。
“挺多的。”乔宏良对于陈绵的问题,还是会回答的,不过字数可不多。
进了屋后,双胞胎还赖在乔四姑的身边,黏黏糊糊的,闹着不喝药。
他们看到乔佳月和陈绵手里的蚂蚱后,眼睛瞬间都亮了,注意力也被转移。
乔四姑刚想让乔佳月把蚂蚱给双胞胎玩一下,而后想起什么,到了嘴边的话也迅速地咽了回去。
乔佳月注意到双胞胎的视线,便拿着蚂蚱故意逗他们。
“小平小安,想要这个吗?”她笑眯眯地把蚂蚱往他们跟前晃,在他们伸手要抓的时候迅速挪开,“那你们乖乖喝药,我让小良表哥给你们做。”
“真的吗?”陆镇平眼睛亮了几分,视线看向一旁的汤药,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而陆镇安却是一脸犹豫,他的视线在汤药和蚂蚱之间来回转,抿着唇就是不是答应。
乔佳月发现了,她转出去把乔宏良喊进来,“三哥,你告诉小平小安,你会不会做蚂蚱?”
乔宏良点头,“除了蚂蚱,我还会做灯笼、蜻蜓、兔子……”他报出一串的名字。
陆镇安闻言,一反之前的犹豫,马上就答应了下来,“好,那我喝药。”
而边上,陆镇平已经把药给喝完了。
乔佳月看着有些好笑,“那你们要等一会哦,我们还没吃饭呢。”
陆镇平也不黏着乔四姑了,他把乔四姑推开,“阿娘,你去吃饭,我睡觉。”
陆镇安却是不动,只玩着手指头。
到这时,双胞胎的性子差异已经是很明显了。
乔四姑因为自身的遭遇,不希望自己成为偏心的母亲,对两个孩子尽量一视同仁。
即使陆镇安还赖在她身上,她也强硬地把他抱下来,头也不回地出去吃饭。
陆镇安瘪着嘴,要哭不哭的,到底没有大哭大闹。
一年到头,乔佳月看到双胞胎的次数其实不多,他们兄妹没空往长山大队跑,而双胞胎年纪小,大人也不放心他们自己过来。
所以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双胞胎的性子是这幅模样。
她突然庆幸自己是老小,若是自己有这样不懂事的弟弟,一定会抓狂的,揍起来毫不手软。
乔佳月把蚂蚱放回自己屋里,然后关好门去吃午饭。
乔母做了芥菜芋头饭,里头掺了炸得焦香的肉渣,表层泛着一层油光。
这股混杂着肉香的味道扑面而来,厨房里的几人不由都咽了口口水,等咸饭一搅散,那味道更强了。
乔佳月喝完骨头汤,拿着碗跑进厨房,她要锅底的那层锅巴。
乔母火候掌控得好,锅巴焦黄香脆,不会硬得咬不动也不会黑得味道发苦,乔佳月一直很喜欢吃。
乔宏致也一样,兄妹俩饭也不吃,两人盛了一大块锅巴,咬上一大口,感觉嘴巴里都是“咯吱咯吱”的声音,可有意思了。
还有另一种吃饭,就是锅巴加入骨头汤,泡软了吃,别有一番风味。
而乔宏远和乔宏良就不喜欢吃,他们感觉吃锅巴容易塞牙缝,而且嚼的久了,腮帮子酸痛得很,难受。
一行人边吃饭边聊天,正说说笑笑的时候,突然就听到双胞胎的哭声。
众人寻声看去,发现陆镇安手里拿着一只蚂蚱,他身后乔佳月的房门敞开着。
而陆镇平则是要抢蚂蚱,兄弟俩争起来,谁也不让谁,扭来扯去的,结果都撞到了墙,就大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