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叶婉儿日日在家中喝着那入口苦涩难以下咽的汤药。
也再不想起那个让她伤心难过的人。
既然已经婚事作罢,那就一别两宽,各生欢喜她叶婉儿也不是非霁凌不可了。
日后山高水远。便再不得相见,与这无情无义的男子又有什么好说的。
细细想来还不如慕斯白。
叶婉儿与霁凌的婚约也已经坐罢,不过现在的她再不想入情爱之中,再也受不得这苦。
近些日子叶婉儿的性子变了不少,不像是从前那样喜欢同身边的丫鬟小厮开玩笑说说话了,而是一个人十分严肃,不同人讲话。
常常自己一个人憋在屋子里,鲜少有出去游玩之时。
……
叶婉儿自从那日醒过来,便觉得自己的身子照比从前弱了不少,从前身子十分好,现在即便是出门多吹了一会儿的风,便会回来咳嗽不止,有时候还可能染了风寒。
现在若是她想出去,府里头的丫头们也是要给她穿的里三层外三层的,不能够让她吹风着凉。
自醒了以后叶婉儿便听她兄长说,要她看开些,日日喝点汤药,过些时日这身子就会恢复。
但是叶婉儿何尝不知她的身子到了什么地步,若是往好了说,还能够勉强日日用这汤药吊着命活个十年八年,若是往不好了说,也就是这三五年的光景了。
她兄长叶孟旻说,再喝几副药就会好了,可是日日喝,每过一段时日就看到有府里头的小厮出去给她抓药,一直都没有断过。
叶婉儿知道这药是停不下了,她兄长只是在安慰她罢了。
心中清清楚楚自己的状况,此生怕是难以在拿起刀剑了,若是说再精心修炼些玄门术法或许可以。
那些个舞刀弄枪的功夫,她便是再也不能了。
叶婉儿想想那些舞刀弄枪的日子,自己便觉得怀念。
父亲在许久前给了她一柄宝剑,名为“纯钧,”
叶婉儿想要再试试那宝剑拿在手中的感觉,刚一提起,便觉得自己力气不够,又将剑放在了桌子上。
暗自看着这柄纯钧剑叹气。
自己此生真的无缘在与刀剑。
……
又过了些许日子,叶婉儿兄长一直排出去寻找她父亲的门徒回来了。
带来的消息是在金陵城外三十里的一见荒无人烟的破庙中发现了她父亲的衣衫。
至于人估计是已经不再了,那荒郊野岭常常有野兽出没,估计已经不在了。
而在这消息来的同时,便又听说了消息。
而这消息不是什么探子探到的,而是自宫里头传出来的,是要天下人皆知的消息。
一传十,十传百,就这样从京都城里传了开,这消息的速度远比人跑起来的速度要快的多。
这时候已经传到了金陵城。
本来这事情叶婉儿是不知道的,约么是她兄长叶孟旻怕她听了再伤心,勾起不好的回忆,所以一直未同她讲。
不过她那日自己闲来无事坐在窗边上,听到外头有两个小厮在蹲墙角的时候说的话。
原来自从自己收到霁凌那封诀别书以后,那南溪山霁氏便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雨滴书屋yuiu
先是霁凌的父亲去世,而后便是宫里头派人去南溪山吊唁霁凌的父亲。
而后便奉了霁凌为夏国的国师。
宫里头还下了圣旨说霁凌父亲护驾有功,正好破坏了叶婉儿父亲与那前朝皇帝的邪术。
在那消息之中也同时说了叶婉儿的父亲以被处死。
而霁凌也顺理成章的便拒绝了这婚事,估计不出几日她们家的落罪圣旨也要到了。
蹲墙角说话的那两个奴才,说着还在想着若是叶家真的获罪他们两个要怎样逃跑呢。
叶婉儿听了,但是没有作声,只是伸手将自己面前的窗户关上,也不知外头的那两个小厮有没有听见她关窗户的声音。
此时她不在乎落了什么罪,反正她的身体也撑不住了,早一日走晚一日走都是一样的。
不过唯一心里不甘的便是不能够手刃了那杀害自己父亲的仇人。
叶婉儿此时此刻还要感谢霁凌的决绝书信,不娶之恩,若是自己真正的嫁给了他,那不是要让她无颜面对祖先了。
叶婉儿扶着桌子干咳着。
“咳咳咳咳”
咳完锤了锤自己的胸口,不由得冷笑。
自己这身子骨真的是不中用了,才十七岁,好像已经虚弱到像是那街上七十岁的老人了。
转身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下去感觉好些。
屋子里原先是有伺候她的丫头的,不过叶婉儿不喜欢屋子里留着丫头侍候,她想要自己一个人在房间里独处。
于是便将丫头们全都打发到门外了,若是自己有什么吩咐,再将她们叫进来也及时。
平日里也少了她们在屋子里,在身边的聒噪打扰。
叶婉儿但也觉得耳根子清净,自己变得舒坦了不少。
在屋子里闷了许久,叶婉儿也终于想要出门去看看这府里头的花,若是哪日慕斯白真的下旨定了她们叶家的罪。
那时候想要多看几眼这花园里的花儿,估计都没有机会了呢。
叶婉儿倒也是想开了,出去看看吧,自己的身子骨怕是不能够为她父亲报仇雪恨了,怕是就连下了黄泉也是心中带恨,无颜再去面对父亲。
叶婉儿此时心中是义愤填膺,但是怎奈身子骨一日不如一日,这三餐四季,不知她还能够坚持多久。
再看几个春暖花开,在食几顿人间烟火。
这些对于现在的叶婉儿来说,全都是迷茫未知。
叶婉儿在院子里正逛着,便看到她嫂嫂房间里的丫头,正指挥着那边的丫头收拾着什么。
好像在讲什么在往出搬,叶婉儿一看那些个搬出来的东西都是贵重的东西。
她还以为是她嫂嫂与兄长叶孟旻闹了脾气要带着钱财回娘家呢,于是便走到那丫头身边,问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呢?”
丫头叫叶婉儿过来,俯身行礼。
“大小姐好。”
叶婉儿点点头。
“回大小姐,这是家主吩咐夫人做的,于是我们便由夫人吩咐,将家中值钱的东西全都搬运出来,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