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七猛地抬头看着苏槿,苏槿艰难地点了点头。
木七泪如雨下,哑着嗓子不断地摇头说:“这肯定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孩子,不要难过,生死有命,我活了300多岁也够了。还能在临死前找到一个可以继承古氏巫术的天才,不让古氏巫术断送在我手上,我死而无憾了。”
“是我杀了你,是我杀了你。”木七难受得跪在了地上。
“我说了不关你的事,你不要自责。”古月辰重重咳了几声,声音像拉风箱一样,出现气喘了。
“你身上虽然有魔性,但是是个好孩子,孩子啊,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一定要勿忘初心。咳咳咳。”古月辰咳得更厉害了。
“爷爷!”木七把头埋在古月辰伸过来的一只手里。
“好孩子,我今天还想教你占卜术的,但是来不及了,孩子啊,古氏巫术以后只能靠你自己领悟了。”
“对不起,对不起。”木七紧紧拉着古月辰的手,像是在赎罪,像是在忏悔。
三哥死了,天宸也死了,现在还亲手杀了小老头。为什么?为什么?
木七觉得脑袋像是要炸开一样,各种各样的声间不断在耳边响起,“你为什么不去死,你去死啊。”“不,你不能死,活着便有希望。”“你去死啊,活得那么痛苦,死了就什么痛苦都没有了。”
“啊!”头好痛!木七狂叫着。
原本已转成黑色的眼睛一下又红了起来,像野兽般发着骇人的光芒。
不好,木七这是要完全魔化,失去理性了。
苏槿一个手刀砍在木七脖子上,可是这一下不但没有把木七打晕,还把她惹怒了,她一把抓住苏槿的手,像扔沙包一样把苏槿扔了出去。
苏槿被甩到了石壁上,“嘭”的一声响,然后又重重掉到了地上,苏槿一口血喷了出来。
刚刚才被木七用金乌发带甩了出去,现在又给她这么狠狠一扔,苏槿都觉得自己快要死了,躺在地上动弹不得,心肝脾肺肾都好像被撞得移动了位。
古月辰见木七突然发了疯,还把苏槿扔飞出去撞到吐血,吓得脸色更加苍白,连忙对古东蓝说:“快快,把小七打晕。”
古东蓝对于把人打晕没有经验,打重了怕把木七打死,打轻了又怕打不晕,迟迟不敢动手。
“你楞着干什么,快啊。咳咳。”古月辰急得一口血喷了出来,脸色更不好了。
木七看到古月辰喷出来的血,眼睛似乎更红了。
邪魅地一笑说:“都该死!”然后一伸手,捏住了古月辰的脖子,古月辰本来就虚弱,现在给木七这么一捏,更是面如纸金,眼看就要活不成了。
古东蓝一咬牙,刚刚看到苏槿是往木七脖子上砍手刀的,也学着苏槿的样子,用力地朝木七的脖子上砍去,应该是砍狠了,木七身子一软,捏着古月辰脖子的手一松,摔倒在地上。夜夜yeyezxs
古东蓝顾不上木七,连忙跑到古月辰床前,看到古月辰已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古东蓝的眼泪一下掉了下来,呜呜地像孩子一样哭了起来。
“傻,孩子,不要哭,记,得,不要怨小七。”说完,头一歪,便是气绝身亡!
“啊啊!”古东蓝跪在古月辰床边哭得气绝。
躺在地上无法动弹的苏槿,深深地叹了口气,随之眼前一黑,也晕了过去。
苏槿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木七的床上,而木七则坐在床边用手托着下巴,安静地看着他。
木七的眼睛已转回黑色,但整个人都变得呆呆的,虽是看着苏槿,但连苏槿醒了都没反应。
这时古东蓝端着个碗走了进来,看到苏槿醒了,连忙把碗放到床边的桌子,把苏槿扶了起来,说:“先生已饿了一天,吃点东西吧。”
“月辰的后事如何处理了?”苏槿艰难地坐直身子,接过古东蓝递过的碗,是一碗鱼肉粥,古东蓝做饭的手艺很好,粥煲得很软糯,鱼肉很鲜甜。
“我想送回寨里安葬。”古东蓝低着头,哑着声说。
“那你如何与你族人解释?”苏槿全身都痛,痛得他一点食欲都没有,只吃了几口便把碗递给了古东蓝。
古东蓝接过碗,说:“先生受了伤,怎么可以吃得这么少。”
“放着吧。”苏槿摇了摇头说。
“寨主在寨里生活了几百年,我们寨里的人都把他当作神明,现在他去世了,我们应以最高的礼仪将他风光大葬。”
“我知道我这样说可能会有点自私,但你一旦将月辰送回寨里,必然会引起各门派的注意,我们藏身之所也会暴露,后果不堪设想。现在我伤势极为严重,而你也是刚刚结丹,我们根本连逃生的机会都没有。月辰想你好好活着,而木七又是古氏巫术的唯一传人,如果你们两个都出事了,月辰死也死不瞑目。”
苏槿的话说得很有道理,古东蓝也不是没有想过后果,但寨主在寨里是神一样的存在,现在死了却草草埋葬,古东蓝怎么也过不了自己心理的那一关。古东蓝蹲在地上呜呜地哭了起来。他年龄不大,其实也就只是个半大的孩子,遇上这样的事情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寨主在他心目中是神,木七又是他的救命恩人,但木七却杀死了他们的神!
虽然寨主临死时嘱咐他不要怨木七,不怨就不怨吧,但现在就连送寨主回寨里安葬都不可以,瞬间他就觉得自己要崩溃了,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木七还是呆呆的坐着,姿势一直没变过。
苏槿叹了口气说:“我也知道你心里难受,但我不能让你去冒险,我相信月辰在天之灵也不会怪你的。月辰作为一个普通人,虽修练巫术,却未塑仙身,能活至今,已属不易。如今他又把古氏巫术传于木七,令其一族巫术后继有人,他也算是毫无遗憾了,所以你不用难过。”
古东蓝跪在地上抹了把眼泪,点了点头,说:“我明白了。”
“你下山去购置一副上好棺木,天黑了再拉上来,在山谷里寻个好地方,把月辰好好安葬了吧。”
“是,先生。”古东蓝抹了抹眼泪站起来,转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