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七接过纸鞋,不由得一头黑线,这纸鞋的款式和拜祭先人时烧的那种纸鞋一模一样,木七看着手上轻飘飘的纸鞋,心想这能穿吗?
孟婆笑咪咪地说:“穿上吧,穿上它在地府走起路来方便多了。”
木七只好小心冀冀地把纸鞋套在脚上,生怕扯烂了。说来奇怪,纸鞋一穿到脚上,木七觉得整个身子都轻了,竟一下飘到了半空中。木七吓得大叫:“我怎么下去啊。”
孟婆笑着说:“你别慌张,稳住身子,慢慢沉下来。”
木七只好稳住心神,沉着身子往下压,可脚离地面一寸高时就怎么也压不下去了。
孟婆说:“好了,可以了,别再往下压了,鬼走路脚是不到地。赶紧去寻你的亲人吧,晚了怕来不及了。”
木七连忙说:“谢孟婆婆,有空我再来看你。”
孟婆挥了挥手,木七脚蹬着纸鞋,轻轻一用力,竟给她飘出去老远。
想不到这纸鞋居然这么好用,木七高兴极了,再也不用怕黄泉路上的软泥路了。
木七将速度飚到了极致,很快就给她来到了忘川河旁。河的两岸那十几个鬼差已在仔细地搜索着,但好像都没有什么发现。
木七想了想,苏槿这个人比较木,应该不会到处飘,肯定是在什么地方躲起来了,可是其他两个呢?虎二他们不应该也会躲起来啊。但忘川河两岸那么大,一眼忘不到边,谁知道他们会在哪里?
木七在忘川河两边飞快的跑了一圈,这是毫无发现。
木七急得大喊:“爹爹,你在哪里?”
除了河水冒了几个泡泡,什么反应都没有。
木七飘到半空中,大声喊:“裴元、虎二,你们在哪里?”
除了山谷的回音,半片影子都没看到。
那十几个鬼差也陆续的回来报没有发现,由于鬼差们还有各自的差事,木七不好耽搁他们的办差时间,只好叫他们都走了。
河的两岸彼岸花正开得灿烂,木七却遍体生寒。她走的时候元洪德已将苏槿他们三个架到了外面,不知道有没有一把火烧了,如果烧了就算找到他们的魂魄也还不了魂。
木七想到这,蹲在地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木七哭了一会,想了想,自己没办法,或许昌诺有,可是昌诺现在又不在地府,该去哪里寻他?
木七站了起来,朝着天空大喊:“昌诺,你在哪里?”
正在天庭和天帝边喝着小酒边有说有笑的昌诺,忽然打了个激灵,说:“小七找我。”
天帝一听,手一挥,摆在他身边的一面镜子竟现出了木七站在忘川河边大声喊昌诺的身影。
天帝屈指一算:“真的出大事了,你赶紧回去吧。”
昌诺把手上的酒一饮而尽,说:“这壶酒你得给我留着,待我下次上来的时候喝。”
天帝笑笑没说话。
昌诺说完,站起来就往外走。
木七喊了昌诺半天也是没人回应,她“哇”的一声又哭了出来。这时,一道黑光闪过,昌诺出现在木七的面前。
木七一见到昌诺,犹如见到救星,连忙抓住他的衣衫下摆说:“昌诺,我爹爹他们给人离了魂,现在不见了。”
昌诺说:“我先算一算他们在哪里。”说完便屈指算了起来。
过了一会说:“你爹爹我知道在什么地方,但其他两个,一个是仙,一个是妖,魂魄都去了炼狱。”伍九文学ujiuenxue
木七连忙问:“炼狱又是个什么鬼地方?
昌诺算完,说:“炼狱是一个我都不愿意提到的鬼地方。走吧,我带你去找苏老弟。”
木七急道:“那裴元和虎妞呢?”
昌诺说:“他们两个我没办法救。”
昌诺说完提着木七的领子,一下闪到了一个座黑漆漆的大山前。
大山前有个洞口,无数的鬼魂像蚂蚁一样,背着个蒌子不停地进出山洞搬运着煤炭。
木七看了惊道:“想不到你地府竟然还有煤矿。”
“这里就是地府的最底层,十八层苦役层。那些生前大凶大恶之徒死后便会送到这些来终年劳役,直到磨去所有罪恶,才会允许投胎。”昌诺说。
“可是为何我爹爹会在此?”木七不解地问。
昌诺摸了摸下巴说:“我也不清楚,估计他半人半仙之身,鬼差分不清就胡乱把他投下来了。”
木七咬着牙说:“昌诺,如果我爹爹有什么事,我定要铲平你的地府。”
昌诺说:“待你有这个本事再说吧。”然后又低声嘀咕道:“和你爹一样的,本事没有,臭脾气可不小。”
木七边盯着洞边说:“别以为你低声嘀嘀咕咕的我就不知道你在讲什么。”
昌诺说:“你不用盯着洞口,他是新鬼,不会那么快就被送进洞里干活的。”
“你不早说。”木七白了他一眼说。
“到上面找吧。”昌诺一把抓起木七的领子把她带到半空,说:“想不到孟老婆子竟送了双日行千里的神鞋给你,以她那吝啬、抠门的性格倒是难得。”
木七没理他,专心盯着那一大片鬼魂想把苏槿找出来。
忽然发现一大堆灰扑扑的的鬼魂里竟有个一身白的身影,那不是苏槿又会是谁?
木七有点庆幸苏槿今日穿了一身白衣出门,要不然这么多鬼魂当中想找到他还真是不易。
木七指着苏槿大喊:“爹爹,我爹爹!”
昌诺飞过去一把抓起苏槿的鬼魂,一闪便消失在原地。
元洪德坐在皇帐前,看着前面的高台,高台上的三个人呆呆滞滞的。
元洪德冷笑一声,高台的四周已堆起了木柴,还泼上了火油,只要他一声令下,这三个人便能立马烤成乳猪。
这都快到正午了,木七还是没有出现,本来烧这三个人就是想给她看的,如今她不在,元洪德竟有点恹恹的,没有的观众,这场戏表演得没动力。
元洪德原本以为木七是隐了身躲起来了,可是没想到一躲就躲了半天,都快被磨得失去耐性了。
元洪德看了看头顶上的太阳,身子有点乏,得去躺躺了。
于是一挥手,那些待卫便将手上的火把一扔,木柴“轰”的一声便燃起了熊熊烈火。
元洪德对近身待卫说:“背我进去歇歇。”然后又对那些守着高台的待卫说:“你们好好看着,务必要烧死,烧透,烧得灰都不剩。”
待卫们站得毕直地说:“是!”
正在这时,天空忽然黑了下来,燃烧着的高台上像是有一大朵乌云压着,那些火怎么样也烧不到台上的三个人身上去。
忽然一声雷响,一道黑色的雷电闪过,高台上出现了一个一脸愁苦,高大瘦削的男人,他的手上还抓着一个木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