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千鸢看着他,认识一段时间以来,这还是头一次看到他生气的样子,跟平日里邪魅轻挑时的模样比起来简直判若两人,那妖孽的俊脸比锅底还难看,周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邪魅的凤目喷着怒火恨不得把她烧死。
“我只是猜测而已,你生这么大的气做何?”
“谁都可以怀疑,唯独三王爷不许你质疑丝毫!”御孤壑咬着牙,一字一字被他咬得又狠又重。
“你就这么相信三王爷?”见他怒火更甚,夜千鸢赶紧转变口气,“好好好……,看在你为了救我受伤的份上,我就不怀疑他了。你也别生气,我只是说说而已,毕竟事关我们的性命安危,一切疑点我们都要重视。”
她也不明白,一个肥头大耳又三妻四妾的猪头王爷,凭什么让他如此信任?
她知道他与猪头三王爷有些关系,只是没想到他们关系如此铁,竟到了不言而信的地步。
见她松口,御孤壑的神色也好转了起来。
夜千鸢放下箭,朝他包扎好的胳膊看了一眼,柳眉微微蹙起:“你好生点,别把伤口弄裂了,我可不会给你包扎第二次。”
她以为那一箭从他手臂划过去最多擦破点皮,等回来天香楼后才发现那被箭头划过的地方竟皮开肉绽,血水都快把夜行衣的衣袖染透了。想到那一箭有可能是冲她而来的,所以在面对受伤的他时,她心里除了愧疚外,还多了一份感动。
她语气不怎么好,但眼眸中的关心却是真真切切的,御孤壑凤目中闪过一丝柔光,突然问道:“今晚要留下么?”
夜千鸢摇头:“不了,我得回猪圈。”想到什么,她扬了扬下巴,严肃交代他,“那些财物我现在不便带在身边,暂时由你保管,侯府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你一定得找地方把它们藏好,那可是我们花了大力气才弄出来的,可不能让侯府找回去了。”
御百壑眉梢轻挑,含笑的唇角上又带上了邪魅:“你就不怕我独吞?”
夜千鸢哼了一声,清傲的撇嘴:“我现在不缺钱,不怕你独吞,不过你要是有独吞的念头,那你得做好心理准备,说不定哪天连你的库房都保不住。”
“呵呵……”
“好了,我该回去了,你好好养伤,保重。”
“千……”御孤壑刚喊出一个字,可夜千鸢说走就已经从窗户口飞了出去,剩下的‘鸢’字只能在他嘴里打转。
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他凤目深沉,薄唇抿得紧紧的,失望、郁闷、无奈……各种复杂的情绪堆积在心口,反正怎么都不舒坦。
想起被他从侯府救出的年轻人,他眸光黯下,突然提脚朝门外走去——
这年轻人不是别人,正是他派闻萧去南岭山寻找无果的人——宫无望。
在一处隐秘的地窖里,他见到宫无望,宫无望已经醒了。两人一见面,并不生疏,宫无望甚至无比欣喜:“三王爷,没想到是你救了我,你先前蒙着面我还以为又遇上歹人了呢。对了,你是如何得知我被人抓去的?让你寻找的人你找到了吗?”
比起他的欣喜以及对某件事的期待,御孤壑可就平静多了。为他斟了一杯茶后,才不慌不忙的反问道:“宫兄弟不是在南岭隐修吗?为何会被平乐侯府的人抓去?”
“唉!别提了,好不容易找到一处静修之地,不但被人打扰,还差点毁了我半生……”宫无望清秀的脸上怨气十足,但气恨的话说到一半他突然打住,继续就先前的话再问道,“我家圣主可是找到了?她现在在何处?”
御孤壑知道他有意避谈一些事,倒也没追问下去。
“是找到了鳯尊鞭的主人,不过……”
“不过什么?”宫无望瞬间挺直腰杆,双眼激动的瞪着他,“可是我家圣主出事了?”
“本王也不知该如何作答,不过本王所找到的人安然无恙,还请宫兄弟放心。”
“那她现在在何处?”
“她很好……”
“快带我去见她!”宫无望一脸的兴奋,立马就要起身。
“宫兄弟且慢。”似是早料到他会坐不住,御孤壑及时将他唤住。
“嗯?”宫无望脸上的兴奋之色敛去,不解的把他盯着。
“本王潜入平乐侯府救你,这几日侯府的人定会四处搜寻你,你且在此地窖中休息几日,待外面风声小一些,本王再安排你们相见。”
“这……”宫无望皱起了眉。
一旁的闻萧忍不住附声:“宫公子,王爷为了救你,差点暴露身份,眼下为了你好、也为了不给我们王爷添事,还请你多耐心几日。”
宫无望清隽的脸上尽显失望,但斟酌片刻后还是点头道:“那我就多等几日吧。”
他知道面前这位三王爷其实比他还着急,两年前他就知道蜀河国的大王爷在被册立太子的头天遭人下毒,这位医术过人的三王爷为了救治兄长可谓是殚精竭虑、煞费苦心。
之所以与这位三王爷立下约定,一是自己曾被他救过,二是他对兄长那份情义,再加上最重要的一点……
他不曾告诉三王爷,其实大王爷所中之毒与鳯天国有关。
也正因如此,他才将鳯尊鞭和赤心剑交给他。
既然大王爷能中他们鳯天国的毒,那下毒之人必然与他们鳯天国有关,说不定也跟他们圣主有关……
。。。。。。
在回天香楼的路上,闻萧在马车里问道:“王爷,那宫无望不止一次提到修行,属下甚是好奇,他究竟修的是什么,为何还能被夜长东抓去?”
御孤壑拢起眉心,低沉道:“此人甚是神秘,且他所说的国家根本不存在,本王也曾对他质疑过,但鳯尊鞭认主之后,本王也不得不信他。”
闻萧剑眉紧蹙,又问道:“王爷,为何不立即让王妃与宫无望见面?如此一来,大王爷岂不是能早日得救?”
提到某个女人,御孤壑凤目中露出一抹忧色:“本王已知晓她不会为了太后与本王为敌,但今日见过宫无望,本王心有不安……”
闻言,闻萧健硕的身板绷得笔直,眼中也带着一丝不安,可他的不安却与御孤壑所流露出来的不安截然不同:“王爷可是对王妃上心了?您可万万不能啊!”
“嗯?”御孤壑眯着凤目朝他斜睨过去。
“王爷,属下的意思是……是……”闻萧被他冷眸瞪得有些发憷,结结巴巴后还是硬着头皮道,“属下的意思是,您现在是‘金三爷’,就算您对王妃上心也该与王妃保持一定距离,切莫让王妃对您起那方面的心思。”
“那方面的心思?”御孤壑嗓音陡然沉下,“难道本王与王妃不能心意相通、情投意合?”
“王爷,您误会属下了。”闻萧从座塌上起身,单膝跪在他脚边认真解释道,“您现在是‘金三爷’,若王妃喜欢上了您,那不等于是背叛您让您变成绿头乌龟了吗?”
“噗!”帘子外面赶马车的青磊突然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