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孤壑凤目微挑,听她如此一说颇有些意外。
不过他随即勾起唇角:“不必在意,即便有人出现也不是坏事。”
“也对哦。”夜千鸢想想也是这个理,遂收回视线没再东张西望了。
自从吉婆婆指点过她以后,她现在对那九缕神识格外关注,渐渐的她也发现了不同寻常之处。那九缕神识其实就是九份契约,她用意识是可以随意碰触的。换言之,她若是想灭那缕神识,就像捏死一只蚂蚁。
所以,她并不担心那九个人敢背叛鳯尊鞭做出加害她的事。
继续吃着东西,正好旁边有一桌人的谈话吸引了她的注意力,让她立马把那一缕神识的事抛到了脑后。
“我听说啊,这次五大宗里有一件上古灵器,叫皇魔刀,等拍卖开始我一定要去瞧瞧!”
“我也听说了,据说这皇魔刀在水弥山封存了上千年,不知道怎的到了木翼宗手里。这刀属金,木翼宗高阶的弟子都是木系秘术,根本用不上,低阶的弟子想要,可奈何这皇魔刀是个要认主的,压根就看不上这些低阶的人。”
“这事可有意思了,皇魔刀现属于木翼宗,谁要是得到皇魔刀那就得加入木翼宗,可皇魔刀的秘术乃是金系,要是谁得到皇魔刀却加入木翼宗,这叫金翼宗的脸往哪搁?”
“哈哈,这事确实挺有意思的!真想知道谁会走那狗屎运夹在两宗之间左右为难!”
旁边的对话有充满好奇的,也有对灵器充满向往的,还有好事等着看热闹的
夜千鸢听得满眼发亮,赶紧扯御孤壑衣袖:“壑,你听到没,有灵器耶,还是能认主的!”
御孤壑瞧着她兴奋的小样子,嘴角狠狠一抽,哭笑不得的剜了她一眼:“再厉害的灵器也比不上你的。”
鳯尊鞭,那是古域大陆所有修炼者的克星!
人、妖兽但凡有灵力的生物都只能臣服于鞭下,还有什么强大的灵器能胜过鳯尊鞭?
“好东西谁嫌多啊?”夜千鸢压低声音道,“咱们手里就两件灵器,论数量上来说真有些寒酸。”
“?!”御孤壑额角隐隐掉黑线。
“壑,等拍卖会开始我们一定要去凑这个热闹!”
御孤壑能说什么,当然是妇唱夫随了。
又夹了一块肉放她碗里,催促道:“快吃,吃饱做什么都行。”
听着周围食客的谈话,夜千鸢先前那点怨念都没有了。虽然对某爷不懂节制而小有怨言,但最起码他今日让她出了门,能听到这些有价值的消息,她也懒得跟他计较了。
填饱肚子,夫妻俩就上街去了。
比起其他小镇,白沽城不但大,各类物资也齐全,他们闲逛的同时也买了不少东西,像衣物、干粮、还有一些生活用品。这几个月的经历告诉他们,现在与蜀河国的环境大不一样,他们随时都可能在野外生活,生活用品备多点是很有必要的。
为此,夜千鸢不但买了碗筷锅盆,还买了个小型的炉灶。
而另一头
邢飘飘与翁忆、翁恋兄妹一起出来后,在街上没逛多久,她就告诉兄妹俩她在此有个亲戚,难得来白沽城,想去拜访一下这位亲戚。
翁忆和翁恋也不好跟着她去,很快他们便与邢飘飘分开了。
邢飘飘目送他们走远后,转头就进了一家药铺。
从药铺出来,她双肩低垂,神色落寞,随后又去了第二家,从第二家药铺出来时,更是无精打采,活似掉了魂儿一样,连那双明亮的眼眸都像蒙了一层灰,眸色黯淡又涣散。
找了个人烟稀少的地方坐下后,她捏着手里的储物袋,竟突然发起呆来。
不远处,某个男人剑眉轻蹙,盯了她片刻后提脚朝她走了过去。
眼前的光线突然变暗,邢飘飘缓缓抬起头,涣散的眸光渐渐的恢复了焦距。看着伫立在她身前的男人,她撇了一下嘴,有气无力的问道:“你怎么不跟翁忆他们一起?”
“你想买何药?治何病?”男人居高临下的注视着她,冷峻的脸上始终没多余的表情,哪怕问话都显得极其冷硬刻薄。
“没什么。”
“不买什么那为何去药铺?”
“我”邢飘飘语塞。下一瞬她皱起眉,略显烦躁的道,“你管我要做什么?我跟你又不熟!”
今天可真是稀罕,平日里看谁都跟讨债似的男人竟然会主动找她说话!
要知道,她前阵子与他说话,他可是理都不理人的!
御皓风狭长的冷眸微微眯起,似是很不满她的态度。
邢飘飘瞧着他那样,更是无语。
最后她干脆起身往人多的地方去。
现在的她心情很不好,要是有个人能陪她说几句话她肯定很感动。可是这个男人例外,本来心情就不好,跟他说话,心情更是不好了!
御皓风斜视着她离去的背影,俊脸的轮廓更是绷得冷硬。
眼看着女人快走没影了,他这才转身迈出脚步。
。。。。。。
自来到鳯天国,这是夜千鸢过得最开心的一天。
虽然他们买的东西都不是什么高大上的货,但也享受了一番买买买的感觉,把这几个月的压抑都释放了不少。
傍晚一回去,她就抓着储物袋各种检查,看看还有什么没买到的,打算明日再上街。
御孤壑在一旁安静的看书,时不时抬起头看她一眼,凤目中出了宠溺的笑也没别的了。
突然听她一声叹息,他抬起头,下意识问道:“怎么了?”
“壑,我们的灵石又快没有了。”夜千鸢高兴过后看着所剩不多的灵石,整个人又如同霜打的茄子,焉了。
“”
“生活条件差就算了,忍忍还是能过,吃穿差一点也无所谓,反正我也不是特别讲究,可是没灵石,真的就像要人命一样,感觉活在这世上真是太难了!”夜千鸢巴拉巴拉的向他诉起苦来,“早前在蜀河国的时候,也是这种感觉,后来多亏了侯府给的那批嫁妆,卖了嫁妆以后腰缠万贯,感觉自己底气都足了。可是现在呢,灵石难有,我们最值钱的就是外公给的那些药草,但那些药草也是稀罕物,我们又不能随便卖,上次卖暗幽莲我到现在都还心疼。”
御孤壑放下手里的书册,起身过去将她拥进怀里。
“为夫会想办法攒灵石,不用太担心。”
“我也嫌穷,只是没钱的感觉真不好受。”夜千鸢反手抱着他,脑袋埋进他胸膛,闷闷说道,“在这样下去我怕是也要去打劫别人了!那五大宗势力雄厚,地位都快赶上鳯天城了,身为圣主之女,替圣主向他们收点保护费,我觉得应该可行。”
御孤壑胸口突然颤抖起来,笑出了一口白牙。
他可没忘记与她一起偷盗侯府库房的事,那样的狼狈不堪,又那样的让人笑哭不得!
“在吗?”突然门外传来一道冷硬的嗓音。
夜千鸢从御孤壑怀里抬起头,皱眉往房门望去。
御孤壑收住笑,放开她后前去开门。
御皓风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外,也没往房里多看。当然,御孤壑高大的身子把他视线挡完了,就算他想看也看不到什么。
“二哥有何事?”
“血霜藤有吗?”
“血霜藤?二哥想要此物做何?”御孤壑丰眉蹙起。
“有吗?”御皓风也皱起浓眉。
御孤壑正想说话,夜千鸢从他侧面露出脑袋,好奇的盯着御皓风,同时也认真说道:“血霜藤乃是八品药草,光是一株七品暗幽莲市价都要五百灵石,这八品的药草恐怕得翻好几倍。二哥拿血霜藤做什么?”
御皓风冷眸从她脸蛋上扫过,没回她,只是盯着御孤壑问道:“能给我一株吗?”
御孤壑也没再多问,从储物袋中取了一株褐色的药草递给他。
御皓风接过后转身就走了。
夜千鸢瞧着他那冷冰冰的背影,又肉疼又无语:“干嘛呢这是?那可是八品药草!”
御孤壑关上房门,搂着她往屋里去。
可夜千鸢怎么都不甘心:“你都不问清楚就拿给他,你难道不知道那种高品级的药草我们每样都只有一株吗?”
那天卖了暗幽莲后她就仔仔细细的看过金匀给他们的药草,还拿书出来比对,低品级的药草倒是有不少,可是七品以上的药草每种只有一株。
“他难得向我开口”御孤壑摸了摸她的头,安抚道,“反正我们也没用,给他也无妨。”
夜千鸢鼓着腮帮子,心口还是肉疼得厉害。
对兄弟,他是真的有求必应,心里装着就算了,那么高级的药草送人都不带考虑一下的!她一个女人都没如此败家,结果却摊上这么一个败家爷们儿!
。。。。。。
从街上回来,邢飘飘就一直待在房里。
翁忆和翁恋兄妹俩还没回来。
突然听到敲门声,她以为翁恋回来了,打起精神去开门。
结果却意外的看到某个冷面鬼。
“干什么?”
御皓风没说话,两片薄唇抿得紧紧的,只是从袖中将褐色的药草递给她。
邢飘飘定眼一看,惊讶无比:“血霜藤?你从哪里弄到的?”
御皓风还是没说话,只是将血霜藤塞到她手里。
邢飘飘激动得用双手捧住,都有些不敢相信
只是激动过后,在御皓风刚要转身离开时,她突然又无奈的叹了口气:“虽然我凑齐了药草,可是还是没法救我娘。炼制天极丹需要高级炼丹师,先不说高级炼丹师有多难找,就是找到了人家也不一定会帮忙炼丹。一般找高级炼丹师炼丹,要么从他们手中买药草,要么就付一大笔灵石”
她把血霜藤递还给他,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我今天去药铺主要是想找炼丹师谈谈价格,可惜他们一株血霜藤要价两万块灵石,即便我有了血霜藤,还是付不起一万块的佣金,所以这血霜藤暂时也没什么用,你还是拿回去吧。”
御皓风听得俊脸越来越沉冷。
邢飘飘横竖都看不懂他,当然也没想过要把他看懂。虽然面前这男人冷得叫人不待见,但她还是发自内心的感激:“谢谢你,这血霜藤你还是先拿回去吧,等我攒够了灵石我再找你买。”
将血霜藤塞回他手里,她关上了房门。
摸摸自己的储物袋,她只能无奈的叹息。
御皓风僵硬的立在房门前,紧敛的眸子冷冷的盯着门板。突然,他眸底闪过一丝异光,随即转身离开了。
夜千鸢还在房里郁闷加肉疼呢,突然又见他跑来。
她立马没好气的问道:“你还想要什么?”
“炼丹师。”
“”简短的三个字让她一时怔愣。等她回过神后,她更没好气的喷道,“我们去哪给你找炼丹师?”
“血霜藤炼丹,佣金一万灵石。”御皓风朝御孤壑看去。
他这话一出,御孤壑和夜千鸢都同是一愣。
还是夜千鸢先忍不住反问:“炼个丹而已,佣金都要一万块灵石?”说完她朝御孤壑看去,两眼突然大放异彩,脸上甚至开始有了笑意,“壑,我没听错吧?原来外公给你那些药草和书籍,是指点你发家致富的!”
她都差点忘了,外公还给他们准备了丹炉,可以说是全套设备都给他备齐了!
只是他们来鳯天城以后光想着打怪升级,压根没把炼丹这事放心上!
御孤壑也突然笑了。
他随即转身进了屋里,将一些东西从储物袋里拿出来摆放在地上。
见状,御皓风抬脚要进屋。
夜千鸢立马将他拦住,皱眉问道:“血霜藤呢?你还没说你拿血霜藤做何呢!”
“问这么多做何?三弟已经给了我,自然是随我处置。”御皓风冷飕飕的睇了她一眼,随即绕过她就往屋里去了。
“喂,你什么意思?那好歹是我家壑的孤品,你能不能有点良心?那可是八品的药草,你可别跟我们说你身体虚弱想拿药草补身!”
御皓风脸色开始变黑。
她这话简直就是戳他痛处!
他可不会忘记自己曾经受过的伤,更不会忘记自己的伤是拜谁所赐!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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