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出来只是想救人而已,甚至看到这小年轻人寒酸的穿着,他们都没想过要收诊金的事。
不曾想,好人没做成,竟被对方反咬一口。
而且这一口还咬得特别狠!
“你们害死了我爹,你们赔我爹的命来!”小年轻人吼出的话嘶声力竭,很是悲痛和愤怒!
“你有何证据证明他是你爹?”夜千鸢还没开口,御孤壑这次竟先出声。
“怎么的,你们害死了我爹,还想挑拨我们父子亲情?我与你们无冤无仇,你们到底是何居心?”小年轻人放开老人,起身指着他们斥问。
御孤壑轻勾着唇角,凤目中笑意冷寒:“你依照虽老旧,但细皮嫩肉,你若是这位老人亲子,那说明你好逸恶劳不思进取,手脚俱全却让老父活活饿死。”
“你满口胡言乱语!”小年轻人脸色突然青白交错,跺着脚大骂起来,“你这个庸医,害死我爹不说,还如此污蔑我欲想抵赖!我一定要把你们状告到闇云台去,让他们为我们父子主持公道!”
他所说的闇云台,夜千鸢听说过,跟中刃堂相似,但是又有很大的不同。
中刃堂代表的是鳯族,其监管、审判等权利都是鳯族给予的。但这闇云台就像一个民间组织,是四大家族联合设立的一个地方,不但处理四大家族之间的问题,也负责督管普通人。
虽然闇云台在艮月国有着一定地位,但是说白了,那就是四大家族光明正大垄断艮月国的手段。只要不涉及到四大家族的利益问题,帮着普通人审判些恩怨纠纷还能获得更高的赞誉和尊重。
不过在别人眼中闇云台是个了不得的地方,可在夜千鸢眼里却是不屑一顾的。
她记得御家那个姓梁留下的意味深长的话,如果他们有麻烦
可不是嘛,他们才到艮月国几日,不敢说天天有麻烦上门,可遇到的人和事都在提醒他们,麻烦会不断。
除非他们加入那三大家族之一!
“壑,你看怎么办?那什么台我们去吗?”她假装怕怕的模样看着身侧的男人。要是去拆台的话,她倒是很乐意去!
“鸢儿想去吗?”御孤壑如何不懂她的心思?从来她都不是怕惹事的人,更别说这种主动来惹她的了,要是她一个发威,结果不是鸡飞狗跳,而是人飞兽跳。
“算了吧,让他们再多活一段时日,等有了外公的消息,再把艮月国翻一面也不迟。”夜千鸢还是有认真思考的。
虽然她现在恨不得把三大家族给刮了,可一想到还没打探到外公的消息,她也只能忍一忍。
要是外公安然无事那当然再好不过,她最担心的是外公有何意外,毕竟这么久都不见他出现,而且还是在艮月国这种满是地头蛇的地方,万一跟三大家族有关,反而对外公不利。
不是她要诅咒外公,而是好的坏的她都要打算。
“好。”御孤壑宠溺一笑。
可在侧目睇向那小年轻人时,他俊脸忽然变得冷硬,一把金色的长剑赫然出现在他手中。
他甚至连一句话都没与小年轻人说,身影瞬间闪向小年轻人。
那小年轻人也不是傻子,在看到他亮出武器时就做好了迎战的准备。只是在散发着紫芒的金剑劈来时,他神色大变,好似见到了鬼魅一般
“你、你是唔!”
“灭灵斩!”随着某爷冰冷的嗓音溢出,那蕴含着强大灵力的剑身落在小年轻人肩膀上,并随着某爷迅猛的动作划向小年轻人的腰间,生生将其斜劈成两半。
夜千鸢不禁挑起眉梢。
她现在对任何人都生不起同情心了,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自家男人那锋利无双的剑法上
“壑,你实力究竟提升了多少?”
御孤壑收起冷冽如冰的眸光,转身回到她身前时又是一脸的温柔深情,并将赤心剑拿到她眼前,含笑道:“随着修为等阶提升,赤心剑所蕴藏的能力也能为我所用,不过我是刚突破,实战经验还欠缺。”
夜千鸢嘴角抽了抽:“要不要我们现在就去找些人打打架?”
御孤壑收起赤心剑,抬手在她精致翘挺的鼻尖上刮了刮:“你巴不得呢?到时候还不是你出风头,哪有为夫的份?”
“呵呵!”夜千鸢忍不住笑出了声。
她偏了偏头,绕过他高大的身子朝那小年轻人看去,不但人死了,连元灵都被灭了。
当真是灭灵斩,一刀就把人给秒了!
“壑,这老人到底什么情况?”她把目光又投向床上已经断气的老人身上。
“他确实有旧伤未愈,但真正致他死亡的原因是长年饥饿,想必这是个鳏夫,因病伤而无法自理,最终饥贫而亡。”御孤壑回头冷漠的看了一眼那小年轻人,“在古域,但凡有点修为的人都可以打些低阶的妖兽果脯,还不至于饿死。而此人自称是老人之子,虽修为不高,但也有六阶,他都能活得好好的,怎会让自己老父因饥饿而死?能看着老父挨饿,最后却为老父寻医问诊,这孝道未免也太讽刺了。”
夜千鸢想起他们初到古域的时候,吃了霸王餐差点走不了路,最后他们打了许多低阶妖兽抵债。
刚刚小年轻人虽然没来得及动手,但已经暴露了修为,完全有能力在这个世界生存。一个有能力生存的人还能让父亲饿死,确实讽刺。
“壑,你说他们怎么尽派一些不中用的人来?难道三大家族实力很差?”夜千鸢开始疑惑了。是三大家族瞧不起他们,还是他们没高手?
“若他们实力足够强,怎会争相招揽供奉?”御孤壑别有深意的勾起唇角。
“夜千鸢拧眉沉思起来。
三大家族给人的感觉如地头蛇一样霸道,但给人的感觉好像实力并不强。要知道,来找事的那些人要是放到鳯天国,五宗一堂恐怕连正眼都不会给一个。
在鳯天城与他们交过手的哪个是泛泛之辈?
可这艮月国
好像很缺才啊!
随后他们离开,从始至终没有另外的人再出现,也没察觉到暗中有人。
一回药铺,宫无意他们就围了上来。
青磊道:“爷,你们出去怎不带上我们呢?”
夜千鸢安慰的笑了笑:“这地方虽然看起来险恶,但也没那么厉害,不用担心,瞧我们这不是安然无恙的回来了吗?再说了,我们开铺做生意,自然要以顾客的需求为主。”
瞧他们夫妻神色正常,大伙也放心了。
宫无意随即问道:“小姐、姑爷,这一趟赚了多少?”
虽然他们不靠药铺维持生计,可作为药铺的账房,他还是要问一问的。
御孤壑忍不住干咳:“就当做善事,我们也不缺那几块灵石。”
哪知宫无意又道:“姑爷,我先前出去打听过了,听说大夫出诊最少要一千灵石!”
闻言,夜千鸢嘴角狠狠一抽。
御孤壑也极不自然的牵动唇角。
不用说这完全就是一种暴利,难怪那老人拖着旧伤直到死都没有医治过。
一旁翁忆惊讶道:“如此说来,不用成为丹师只要会医术就可以在艮月国立足了?那我以后一定好好跟师父学医,这样我们兄妹以后的生计就有着落了!”
如夜千鸢想的那样,当他说要拜御孤壑为师学医时,御孤壑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答应了。
收不收徒他们现在都在艮月国的浑水中,既然决定了要蹚这滩浑水,那收徒对他们夫妻而言也没亏的。
宫无意拍了拍翁忆的肩,嘿嘿一笑:“你想得太简单了,这艮月国以前是四大家族说了算,现在虽然少了一家,但也是三大家族说了算,你不投靠他们,他们会允许你抢他们饭碗?”
翁忆立马缩了缩脖子:“好像也是。”
夜千鸢盯着翁忆和翁恋,脑子里突然有了一个计划。
他们从俘冲那里得到不少翁家的房契地契,要不要现在就重建翁家,正式跟其他三大家族打打擂台
但看着他们兄妹俩年轻又单纯的脸,她这计划在脑子里顿留了片刻就被她否决了。
现在把他们推出去太早了,还是等等再说吧。
大伙正说着话,突然听到门外传来许多脚步声。
很快,几名身形彪壮的大汉冲进药铺,其中一人指着御孤壑和夜千鸢对门外的人道:“就是他们杀了杨松和他爹!有人看到杨松来这里请大夫,还看到他们去了杨松家,然后杨松和他爹就死了!”
宫无意他们听得都很是惊讶,齐齐的望着御孤壑和夜千鸢,都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何事。
反倒是御孤壑和夜千鸢神色丝毫未变,眸光一致的看向正背着手进门的老者。
那老者挺胸抬额,神态倨傲,先是将药铺打量一番,然后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御孤壑和夜千鸢身上。
“闇云台接到报案,说你们杀了人,跟我们走一趟吧。”老者也不废话,吊着眼角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