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你个老狐狸精！老娘怎么就打不得了，他们三个都是小偷，长了三只手的！偷了我家的钱，我就要打怎么了？”曲氏听到张氏的咒骂，狠狠的吐了口水，见公堂她是不敢的，自己家的钱有多少她心里还能没数吗？哪来的钱给两个娃一大包铜板，但是事到临头，也不能不承认，只能咬死了两个孩子偷钱的事实。

曲氏打的好算盘，她亲眼见到过唐家穷的只能吃难吃的猪下水，哪里来的钱给两个孩子那么多，所以只要钱不是唐家的，就是偷得，而且必须是偷得她的。

唐里正皱着眉头，看到这，也听到村民的三言两语，差不多也理清楚了一些事情，“唐成雨，唐米亚，祖爷爷问你们，这钱哪儿来的，小孩子不许撒谎嗷，你们得认真告诉祖爷爷，祖爷爷才能给你评断嗷。”

唐里正这话并不偏颇，曲氏却觉得连里正都不信几个孩子，觉得自己胜算大了些，开始耀武扬威起来。

“听到没有，小兔崽子！敢撒谎，就打死你！”

“二丫头，你年纪最小，你告诉祖爷爷，这个小姑娘是你家的人吗？还有这钱是哪儿来的？”唐里正没有理会曲氏，甚至厌恶的皱着眉头，一点儿规矩也不懂，也不知道唐大东父母在的时候怎么会给大东娶这样一个搅家精。

“祖爷爷，她叫水草，她还有个哥哥，叫水生，和我姐姐出门了，去了山上，祖爷爷，二丫头不会偷钱的，哥哥也不会的，您相信我好不好。”小丫头声音软糯糯的，听着声音懵懂的让人心软，眼睛里还有好些水雾。

唐里正看的心头一软，这才多大点儿孩子，受了伤，忍着眼泪，还不忘告诉自己，不会偷钱，心里这么想，话却不能这么说，“二丫头，你告诉祖爷爷，这个小姑娘和她的哥哥是哪儿来的？还有这些钱，你们又从何而来？”

“祖爷爷，我妹妹说不清楚，我来说。”唐成雨九岁的年纪，已经懂得一些是非，只听他条理清晰的从头说着，“本来前两天我们一直去后山上面摘辣椒，就是那个红红的尖尖的果子，姐姐做了辣椒酱，我们就去摘，拿到镇上的铺子里卖，爹娘弄了个小吃摊子生意很不错。”

“这个事儿，大爷爷去过镇子上，村里的叔叔婶婶好多都知道的，但是前天下午我们再去的时候，山上的辣椒被人拔了，那些成熟的没有成熟的辣椒被扔在地上，踩烂了。昨天我们才知道，是大东叔家里的英子姐和云弟弟弄的，她们还骂我姐姐是狐狸精，勾引大东叔。”唐成雨声音清脆，他口中的大爷爷也就是去镇子上叫唐海夫妻回来的那人，唐里正的大儿子。

唐家在做吃食生意在村子里并不是什么秘密，曲氏也去吃过，不过她这人，好吃懒做，又爱贪图小便宜，嘴也碎，所以村里人并没有和她来往的多好，刚好曲氏去的那天儿，唐海夫妻已经在收尾中，人并不是很多，所以她一直以为唐海两口子的小吃摊子，生意并不好。

“你继续说。”看见大儿子点头，唐里正拍了拍唐成雨的肩膀，让他接着说。

“我心里气不过，但是不想让姐姐生气，所以今天姐姐她们上山以后，我就领着妹妹和水草去村口堵英子姐姐他们，放狠话说不许再说姐姐的坏话，不然我就打她们。然后她们生气了，就跟我们打了起来，无意间英子姐摸到了我怀里的钱袋子，里面是姐姐是不是给我和妹妹的零花钱，还有爹娘给的。我和妹妹一直没舍得用，本来想给姐姐买个礼物的，但是昨天晚上听到爹娘商量着要起新房，所以就带在了身上，想着等爹娘回来，能在路口第一时间告诉他们，起大房子，我们也把钱给娘保管着。”

唐家众人听得心里犯酸，两孩子这么小，却懂事的让人心疼，而小河村其他人，都羡慕唐海家的孩子，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自己家这样大的小子不说偷鸡摸狗，却也讨嫌的很，到处晃荡惹祸的不在少数。

好些妇人看到唐成雨身上的伤，都心里动摇相信唐成雨了，还纷纷指责曲氏，一个大人跟孩子计较，诬陷这么懂事听话的孩子。

“姐姐前两天带回来的水生哥哥和水草妹妹是被他们的爹卖了还赌债的，姐姐买了她们，让他们回来和我们一起，家里还有个阿绪哥哥，是姐姐和许叔一起救回来的，阿绪哥哥也和姐姐一起去山上了。”

说了这么多话唐成雨有些渴了，唐里正递了一杯水给唐成雨，看着唐成雨一口气喝了一大杯后，才让唐成雨继续说。

“姐姐这两天去镇上是去学医术的，镇上的大夫说姐姐很有天赋，一个隐世游医教了姐姐好几个月，都夸姐姐聪明，大哥的腿还能治，姐姐今天就是去找治大哥腿的药材了。”

“祖爷爷，哥哥说的不对，姐姐不是聪明，是天才，还是很善良的天才，娘和奶奶经常告诉我们，人穷志不穷，不能做那些偷鸡摸狗的事儿，我们都记得呢！”唐米亚匆匆插话，深怕被人错过了，而一旁的水草，身子都在颤抖，人太多了，她怕会有人打她。

“你娘和奶奶教的好，说的也好，人穷志不穷，咱们小河村的人，可不兴有那些偷鸡摸狗的渣子，二丫头，你也是个聪明的孩子。”唐里正夸奖了唐米亚，看着小丫头本来泛红的眼眶，在自己一句夸奖下笑得如同月牙，越发觉得唐家的孩子教的很好。

“唐成英，唐成云，你们姐弟还坚持说雨娃子兄妹偷你们的钱吗？”唐里正笑眯眯的脸瞬间严肃起来，盯着唐成英姐弟两个看个不停。

“我……我……祖爷爷……”唐成云年纪小，看到一向威严的祖爷爷板着脸，话都说不清，一个劲的我我我。

曲氏恨铁不成钢，又不能众目睽睽之下给孩子们出注意，眼睛一转，往地上一趴，就要撒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