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蘅哥哥,阿容美吗?”
阿容闻言,捂住了脸,含羞待放,透过手指的缝隙朝季蘅眨眼。
季蘅不置可否,只朝萧嘉禾的方向看了一眼,分明就是在说“你惹的麻烦你来解决”。
萧嘉禾立刻领会了季蘅的意思,可她才不想蹚这趟浑水,摆了摆手表示无能为力。
那动作落在季蘅的眼里,分明就是挑衅。
“不及林嘉。”季蘅挑眉,目光落在少年的白瓷般的脸颊上。
萧嘉禾被反将了一军,季蘅的话仿佛有魔力,她感觉心房里痒痒的,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发芽。
“蘅哥哥,你怎么能说男子美呢?林嘉哥哥分明是俊美。”阿容没有得到季蘅的肯定,也不气恼,关注点居然转移到林嘉是男子身上。
萧嘉禾觉得这姑娘思路可真奇特,一般女子当众被心仪男子提及相貌不及其他人,居然一点也不气恼,可阿容却不走寻常路,真是傻白甜。
季蘅勾唇一笑,好像一切都与他无关。
朱盛去林子里找食物,回来时手里提了几只野兔和野山鸡。
一行人赶了一天路,都没有进食,此时已是饥肠辘辘。
大家看到朱盛手里的野兔和野山鸡,肚子里的馋虫也勾起来了,不知不觉跳过了刚才的话题。莫寒莫离接过野兔野山鸡去河边处理,阿容跟着朱盛积极地搭架子烤肉。萧嘉禾没有野外烤肉的经历,只得坐在一旁,满眼好奇。
“想自己烤肉?”季蘅坐在轮椅上,比靠树坐着的萧嘉禾高了一个头。
萧嘉禾感觉被一团黑影笼罩着,男子低沉的声音盘旋在头顶,充满蛊惑力。
萧嘉禾点头,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容。
季蘅手指白皙修长,骨节分明,宽厚的手掌上覆着一层薄茧。左手手掌中间留着一条狭长的疤痕,像是被利器从中间斩过,伤口愈合的很好,白玉的手上只能看到淡粉色的痕迹。
萧嘉禾看得出来,若是治疗的时候稍有不慎,季蘅的左手很可能就保不住了。
男子的手上拿着一根木棍,熟练地撕下一只山鸡腿,串到铁棍上。丛林里的动物肉质极好,架在火上炙烤,洒上一点粗盐就香飘四溢。男子的动作一气呵成,明明只是在野外串肉,却是优雅极了。
萧嘉禾见过宫中的琴师抚琴,身着白衣长袖拨动琴弦,却无一人的姿态及得上季蘅烤肉的动作。
鲜嫩的鸡腿肉被鸡皮包裹着,火上炙烤过后呈现出诱人的金黄色,令人食指大动。
萧嘉禾忍不住咽了口水,不敢肖想季蘅手里的鸡腿。她寻了一根合适的铁棍,想自己烤。
萧嘉禾看着眼前的鸡,却是撕不下来一块肉。
少年的手上勒出来一道红痕,与周边白皙的皮肤对比十分明显。
季蘅拿出来一把匕首,递给少年,“用这个。”
“你刚才怎么不拿出来?”
萧嘉禾瞪了男子一眼,快速接过匕首,不小心碰到男子温热的手。匕首上挂着一个蓝色的小穗子,刀刃锋利。她低头切下一个鸡腿,骨头和铁棍卡住了,铁棍卡在鸡骨中动弹不得。
少年涨红了脸,还是没能把鸡腿串上去。
“我帮你。”季蘅动作熟练,三两下就固定好了鸡腿。
萧嘉禾接过鸡腿架在火上烤,耳朵悄悄红起来。
身边是阿容和朱盛的声音,夹杂着动物油脂滴在火把上冒出的滋滋声,众人的眼神都聚焦在烤肉上,没人注意到这一幕。
男子嘴角翘起,仿佛想起了什么美好的回忆。
“蘅哥哥,也帮我串一下吧。”阿容突然转过来,脸上娇笑,眼里全是爱慕。
“赵叔经常去野外开小灶,猎野味烤肉怕是比我还厉害吧。”季蘅挑眉,抓住铁棍翻了个面。
“蘅哥哥一点也不心疼阿容。”阿容嘟嘴,脸上还是笑嘻嘻的,分明没有恼意。
“上次赵叔说你下个月就要出嫁了,怎么还胡闹。”季蘅眼中柔和一片,声音在黑夜中低沉悦耳。
“蘅哥哥怎么也取笑阿容,阿容追了这么多年,蘅哥哥不是也没答应,不多这一次。”阿容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容,脱口说出的话却带着一丝酸涩。
“阿容,我一直当你是亲妹妹的。”季蘅语气放柔,月光下的男子耀眼夺目。
萧嘉禾在一旁听着两人哥哥妹妹的,心中莫名泛起了一丝酸意。
烤鸡腿滋滋发出声响,动物油脂顺着饱满的肉的纹路慢慢滑下,外焦里嫩。
萧嘉禾光是看着便心中大动,真香啊,可比御厨做的珍馐美食还要诱人,可她的还没有烤好。
少年的眼睛胶着在鸡腿上,亮晶晶的,嘴里发出细碎的小口吞咽声,听起来像是小兽磨牙的声音,却还是闭上了眼睛,扭过头朝向另一边。
萧嘉禾睁开眼睛,发现眼前多了一只鸡腿,黄澄澄的,散发出诱人的焦香。
“给我的?”萧嘉禾没有伸手,她发现这只鸡腿是季蘅之前烤的。她现在一个小厮的身份怎么能吃主人烤的东西,还是镇南将军季蘅亲自烤的鸡腿。
“嗯,吃吧。”季蘅一直伸着手,半点没有要收回的意思,“小心烫。”
萧嘉禾本来想推迟,看到男子如耀石般的眸子,鬼使神差般接了过去。
少年朝鸡腿呼呼吹着气,双颊气鼓鼓的。因着吹气用力,脸上不知不觉爬上了红晕,仿佛一颗成熟饱满的水蜜桃。
男子面上不起波澜,眼神中带着不易察觉的宠溺,在月光下愈发柔和。
萧嘉禾细细的闻,顾不得烫咬了一口,入口火热滚烫,只加了一点盐提味已是十分美味。鸡腿肉外面包裹的鸡皮焦焦脆脆,内里的肉质却是十分鲜嫩。
“这也太好吃了吧。”
萧嘉禾发出满足的喟叹。
“林嘉哥哥,以后我和爹爹带你去野外烤肉,味道更好,想吃多少吃多少。”阿容似乎已经忘了刚才的插曲,这会儿恢复如初,十分热情。
萧嘉禾暗想阿容姑娘的自愈能力这么强,怕是没少为季蘅这厮难过。
这时她已经忘了,自己手里的拿着的香喷喷的烤鸡腿是谁烤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