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嘉禾讪讪地收回目光，想了想挺直了腰杆。

许是因为昨日休息了一天，萧嘉禾今天坐马车都没有犯困，一路上格外的精神。

季蘅的两个暗卫，莫寒话多一点，莫离沉默，相比之下，萧嘉禾更喜欢莫离。季蘅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莫离基本上就能知道。

一路上两人没什么交流，莫离对萧嘉禾也算和气，给她留下的印象也挺好的。

傍晚，马车行至陇西，城墙挡住了风沙。陇西的城门很破旧，城门上刻着简简单单的陇西两个字。城里的街市也不如金城繁华热闹，路上的百姓穿着厚厚的冬衣，脸上多是愁苦模样。

萧嘉禾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不禁觉得有点心酸。

季蘅见着少年一脸不忍的模样，问道：“在想什么？”

“这里的百姓好像生活得不太好。”萧嘉禾有些伤感。

季蘅看了她一眼，有点吃惊，唇角带着微微的笑意，“这里条件艰苦一点，跟燕京肯定是比不了的。”

“主子对这里很熟悉？”萧嘉禾装模作样地问。她当然知道这些年季蘅征战边疆，陇西是必经之地，于地理位置来说还是优越的。

“在这待过几年，还算熟悉。”季蘅语气平缓，幽深的眸子也看着外面。

朱盛驾着马车到了一处院子门口才停下，众人扶着季蘅下马车，萧嘉禾在身后帮着拿行李。

萧嘉禾本以为是住在陇西的驿站，没想到目的地是一所私人的小宅子。

宅子不大，大门很朴素，一个院子带着四间房，布置的很像寻常百姓的居所。比起北地的院子，这里要别致许多，院子里种了花。花开得很好，下雪天还搭了木架子给花避雪，可见主人对宅子的爱惜。

萧嘉禾乖巧地跟在季蘅的后面，好奇地四处打量着。

“二公子来了。”一个圆脸嬷嬷脸上带着笑意，热情地招呼着众人，“都没吃饭吧，马上就能吃饭。”

“嬷嬷辛苦了。”季蘅淡淡地笑着，眼里一片柔和。

“哎。”圆脸嬷嬷笑的眯了眼睛，回去厨房忙活了。

萧嘉禾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季蘅好像变得不太一样了，身上的那种疏离感淡了好多。

萧嘉禾揣测着两人的关系，直到季蘅回过头来看了她一眼才敛下了心思。

圆脸嬷嬷很快做好了一桌菜，看着令人食指大动，萧嘉禾很有眼力劲儿地上前帮忙。

“我来我来，不用你忙。”圆脸嬷嬷笑的一脸慈祥。

一番交谈过后，萧嘉禾了解了大概。圆脸嬷嬷叫魏珍，是季蘅母亲的陪嫁丫鬟，这些年一直跟在季蘅母亲的身边。后来季家出了事，侥幸活下来的只有魏珍。嬷嬷从小看着季蘅长大，相当于季蘅的亲姨妈了。

季蘅母亲生在边疆，这处院子也是季蘅一家人住过的，季蘅小时候在这住了几年就送去燕京陪着季老将军了。

如今这个院子就珍嬷嬷一个人住，朱盛一家人也住在附近，宅子四处都打理的很干净，布局摆设依稀可见季蘅母亲的影子。

众人围坐在圆桌前，桌上摆着许多珍馐，还有些陇西的特色菜。萧嘉禾没吃过，看着就很有食欲，筷子一直没停过。

萧嘉禾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几人聊天，听着听着就觉得不对劲了，他们说的话好像是军事机密了。

“陇西王病情加重了，估计就是这两天的事了。”朱盛边吃边说着，眼睛看向季蘅。

“明天安排见一面吧。”季蘅神色没什么异样，慢慢地吃着菜。

萧嘉禾直觉她听到这些事不太好，饭桌上低着头吃菜，吃饱了就找了个借口回房了。

萧嘉禾不太了解边疆的情况，她曾听父亲提过几句，陇西位置优越，兵力不盛，蒙国进攻一般都会选择陇西为突破口。这些年陇西都守住了，全都要仰仗陇西王的威名。当年季蘅父亲战死，直逼陇西，靠的是陇西王力挽狂澜拖住了蒙国的大部队，最终季蘅带着兵马前来才击退了蒙国。

陇西王病重，对边疆而言并非好事，蒙国大军多年来一直虎视眈眈，怕又是一场凶险的恶战。

萧嘉禾想起陇西城里的百姓，汗打湿了衣衫，季蘅应该会有办法的把。

她默默地想着，连敲门声都没有听到，是珍嬷嬷推门进来了。

“二公子说你怕冷，让我送几个汤婆子过来。陇西比别处都要冷一些，晚上注意别着凉了。”珍嬷嬷笑的一脸慈祥。

萧嘉禾鼻子酸酸的，“谢谢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