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寡妇刚走,何队长的媳妇李慧琴就过来了,不过前后脚的功夫,差点就遇上了。
李慧琴今儿个过来是要给大丫说说户口的事儿。这是她家那口子交代的活,让她过来给小丫头说个明白。
按理说,大丫不是下河村的人,不应该在这里落户,但是,当年李寡妇收养了这孩子,给她取了名字胡大丫,所以,就理所当然地登记在了胡家的户口簿上了。
这一晃五六年过去了,现在孩子要分出来单过,那势必要重新办一个户口。
大队这里呢,是可以给大丫开介绍信的,但是登记户口最终还是要去红旗公社跑一趟。
何大队长担心孩子年纪小,不知事,就嘱托了自己媳妇专门上门说说。
“大丫,这是在忙什么呢?”李慧琴进了院子,先是对着院墙望了望,然后透过窗户瞥见大丫低着头似乎在忙些什么,就亮了亮嗓子喊了一声。
喊过之后,她的视线不自觉又落到了院墙之上,她
想起她家那口子,好像没说修缮房子的时候要连带着把院子也处理了。眼前的院墙结实牢固,看起来还怪好看的。
虞书欣这会儿正在收拾野花,昨日从山里回来的路上,她摘了不少野花,经过清洗,并铺陈开来,吹了一夜的冷风,已经干的差不多了。
她打算将这些翻个面,并放到阳光下暴晒,这样制作出来的花茶效果才会更好。
李寡妇刚刚送来了一篮子的米糕,她吃完米糕,空出了篮子,正好用来盛放野花,这样她就不愁怎么将铺在桌上的野花放到阳光下暴晒了。
她刚要拾掇好,就听屋外有道熟悉的声音传来。继续放完最后一片花瓣,她急忙跑着去打开了屋门。
这时候,李慧琴依然对着敞亮的小院四处打量。
“婶子,你怎么过来了?”虞书欣看到李慧琴的背影,惊讶得脱口而出,随即反应过来,伸手招呼道,“快,进来坐,我给你倒杯茶。”
说罢也不等人反应,就兴冲冲地跑进屋子倒茶去了。只见她动作娴熟地取了几片较干的野花花瓣,并置于破瓷碗里,端起土灶上的陶钵,用开水淋泡花瓣,瞬时花香四溢。
“不喝茶了,我坐会儿就走。”回过神来,李慧琴急忙客套地拒绝,随后转身也跟着进了屋子,随意找了个座位坐下,一个抬眼,视线扫过虞书欣的容貌,瞬时惊呆了。“大丫,你的样子怎么变了?”
“说了怪不好意思的,这不是很久没洗澡了嘛,昨天洗个澡,废了四盆水,所以……”虞书欣放下手里的陶钵,摸着后脑勺,含糊其辞地解释。
她的脸上挂着女儿家的娇羞,无一点心虚和紧张。
以她后世三十几年的人生阅历,说谎的最高境界,是甭管别人信不信,只要自己差不多信了就行。
哪怕当场被打脸,也要面不改色,继续自圆其说,嗯,就是这么不要脸。
“啊,难怪,我记得你小的时候,是挺白净的。”李慧琴忽略掉心里隐隐冒出的怪异感,点头认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