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不放心太医,所以这些日子刘贵人的胎象都是我请燕嫔照看的。所以,这些天燕嫔几乎天天往馨轩跑。
说实话,那些于欢自从被我把叶片上的字都摘了之后,我就没有再照看过。一直以来都是小匣子在照看。我想着,若是有什么不对劲的话,小匣子也定然会前来与我说明。
此时想起方才出来时扫了一眼那些于欢,隐隐觉得哪里不一样,但就是没发现。燕嫔这么一说,我才恍然。那一半的于欢可不就是从未变过吗?
所以是因为于欢减半了,而刚好又有大皇子这个血脉在。
兰妃闻言嘲讽道,“咱这位陛下,如今连自身血脉都不放过了。”
禧嫔也十分嫌弃得,“当初我莫名其妙小产就觉得蹊跷,如今想来,怕也是他在那时候就已经开始转毒了。”
燕嫔点头道,“确实是这样的,微末这个毒的奇妙之处就在于母体可以任意转移毒出去,只是没有解药怎么也无法清除。”
我只觉得自己的脑袋炸得厉害,张了张嘴,到底还是发不出声。
兰妃见状,拍了拍我肩膀,“我知道你对他用情极深,之所以不告诉你这些,也是希望你自己一步步发现他的真是面目,这样才可以让你自己断了心思。”
燕嫔、禧嫔也点头,“不然你以为我们绕这么大圈子何苦?”
燕嫔指着禧嫔,对我说道,“当初她也是和你一样,进宫来什么也不知道,然后就一股脑陷入了进去。本来我们也以为皇上会带她好的,毕竟她是这宫里第一个有身孕的女人。那时候,我们是真心为他开心,可谁知还不到四个月,一切都变了。她好端端的就小产了,我们实在不忍心见她再被糊弄下去,便告诉她真相,谁知她不知好歹还凶了我们一顿。”
说到自己的往事,禧嫔也觉得有些可笑,“好在当时虽然年纪小,但也算是明白了一些事。对皇上的心思也没有多深,再加上失子之痛,对他的感情更淡了。后来见他又有了新人,我也不再纠结,慢慢放下了自己的感情。不过要说真正死心,应该是你入宫后吧。所以在那之前,我都不太愿意与兰妃她们接触,觉得这两人来挑拨是非的。后来你来了,看着他对你的一幕幕就像当初对我一样,我只觉得讽刺,又觉得可笑。”
我就说当初第一次见禧嫔的时候,她为何会盯着我看。
知道了皇上的所作所为,我不禁又想起了我早夭的孩子,这里面是不是有他的参与?
不过,兰妃却问了个问题,“你那的于欢是怎么回事?”
我与她说了大概情况后,三人沉默了片刻。我突然想起花奴,便将花奴的事与三人说了。
“这个花奴和小匣子很熟?”
我点头。像是明白了什么。
三人见我神色也不再说什么。
等回到馨轩的时候,发现皇上已经在了。他坐在那里,见我来了,露出了放松的笑容。
看得出来,他真的是累极了。他指了指院子里的于欢,“还有几天?”
我知道他问的是花期,“大概还需要三日。”
闻言,他似乎松了口气,“那就好,应该来得及。”
“什么来得及?”
他摸了摸我的头,语气轻叹,“欣儿,若是我做错了事,你会原谅我吗?”
我的心颤了下,眼帘也不敢抬起,低着头闷声问道,“陛下是做错了什么事吗?”
等了许久他都没有再开口,只是将我紧紧抱在怀里。
这个人明明就是个冷血的人,明明方才在与兰妃她们谈论的时候我还是十分惊悚的,为何面对他的时候本该抗拒的我却生不出一丝的抗拒呢?他在我面前的样子,从来都是那样的疲累,我心中纠结得要死。为不让他察觉出什么,我只能低头不语。
“欣儿,我真的错了,这次我真的错了。我不该那么做的,他还那么小,我怎么这么残忍呢。”说着他的声音逐渐颤抖。
我抱着他,闷声问道,“陛下?”
“溢儿他还那么小,我真的做错了。他是我第一个孩子啊,我怎么能这么狠心,欣儿,我太厌恶现在的自己了。欣儿,欣儿,我真的错了。”
“于欢会开花的对吗?肯定来得及的对吧。”
“欣儿,于欢开花后,一定要给溢儿用,我努力把之前的配药配出一份来给他,一定要救活他,他是我第一孩子啊。”
“欣儿,对不起,我真的对不起你……”
我抱着逐渐安稳下来的皇上,心里七上八下的。一时搞不懂他的用意。突然,他平静了下来,我疑惑得抬头,却见那双眼哪还有什么忏悔。
一双如鹰隼一般的眼睛正注视着我,见我抬头露出了邪魅的笑,“你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