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欢似乎看穿了丫的想法,便重重地磕了一个头,“锦姑娘,萧宝林将奴婢叫到她院里,想将奴婢暗中处决了,亏得奴婢有三两招功夫傍身,才没让她得逞。”
三两招功夫?恐怕没这么简单吧?丫心里一笑。虽然这个岑欢那日在冷院坦白了一切,但毕竟是曾经做过谋害主子的事,自己心里自然是处处提防着。
“她为何要处决你?你不是曾经为她做过许多事吗?”丫抚摸着自己的手,淡定得不带一丝感情。
“锦姑娘请相信奴婢,自那日在冷院过后,奴婢便只将锦姑娘当做奴婢唯一的主子,不敢有二心,还望锦姑娘明鉴!”言辞诚恳,不似撒谎。
“你退下吧。”丫淡淡一句。
“是。”
望着岑欢的背影,总觉得这个岑欢很是诡异,不可轻信。
不过,既然这个萧宝林问候了自己的头等丫鬟,那么礼尚往来,自己也应该做些什么。
摸着自己那愈发水嫩的手,脸上泛起一丝邪魅的微笑。
院外的杏花林已经凋零得所剩无几,春桃那丫鬟倒是有些法子,竟然让杏树再抽出了嫩芽儿,一时间,枝头点缀着醒目的翠绿,明明是秋叶飘零的季节,此刻院里正是春意贸然。
府里最近都在为了即将来临的中秋节准备,便又热闹了起来,院里的几个娘娘依旧欢喜地的准备着中秋佳节的把戏,似乎完全将喻才人之死抛诸脑后。
丫凝望着自己这双愈发顺滑细嫩的手,又陷入了沉思。
“若雪,你在想什么?”拓跋珣温柔地问道。
被声音拉回现实当中,淡淡笑道:“没事,珣哥哥。”
“明日便是中秋节了,曾经,我们每年这个时候,都去郾城最高的望月楼赏月,今年我们还是一如往常一样,如何?”
我们还是一如往常一样?怎么可能!丫心底冷冷一笑。
嘴上却答道:“甚好。”
中秋佳节意在与亲人团圆,可自己的亲人呢?这世上只剩自己孤零零一人,又跟何人团圆?跟你这仇人吗?
丫清澈灵洁的眸子里,虐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
萧宝林院里,只见她把刚写好的信封好。
“玉芽,将这封信速速送回府里,给大哥。”
“是。”玉芽双手接过信,便谨慎得揣到怀里,出来门去。
萧宝林的容貌也算得上家碧玉,平日里也是温婉可饶模样。不过此刻看来,如长颈鸟喙一般,面目狰狞。妖女,明日,就是你的死期!看你还如何得意!明日只要你上了那望月楼,便叫你有去无回!
已是入夜,玉兔东升,上繁星点点,可都不及夜空中那一轮圆月来得光彩夺目。
因着夜间冷,穿得比往日厚了些,杏粉色的裙子外面,还加了一层薄薄的长袍。拓跋珣觉着这还不够,便让岑欢再带了一件大红色的披风,凉了好披上。
太子府离望月楼还是有些距离,故而乘坐了马车。
拓跋珣牵着丫的手上了马车,靠在他身旁。
而在一旁暗中观察的玉芽,看着马车缓缓离去,便偷偷回去向萧宝林复命。
故而,萧宝林才特意穿了套深绿色的锦缎绣祥云长裙,带了一件墨绿色上等锦缎绣花披风,倒是格外搭配,今夜中秋佳节,又是除掉妖女的好日子,心情也是格外的愉悦,便让玉芽梳了一个碧玉髻,再化了一个桃花妆,显得格外娇艳动人。
梳妆打扮之后,便乘着马车,也朝着望月楼的方向去了。如此好戏,自己怎能错过呢?心里想象着那妖女和岑欢那贱婢被熊熊烈火吞没,在火海中挣扎殆尽,痛苦哀嚎的画面,心里不禁乐开了花。
到时候只需要是老爷要惩罚妖女,故而望月楼才会无故自燃,也免去了怀疑和责罚,真是妙计。
当大哥得知是要对付的是传言中狐媚的妖女时,便摩拳擦掌,身体里的血液整个都沸腾了,妖女是不配活在这世上的,更何况她还与妹妹有仇。
自己在萧府,虽是嫡长子,可娘去世后,爹有娶了一个续弦,又添琳女嫡子,而自己这个嫡长子更是遭人嫌弃,备受冷落,幸亏有自己的这个庶妹,明里暗里帮了自己不少忙,自此便与她关系最好,容不得她受半点委屈。
马车缓缓前行,车外人声鼎沸,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纤纤玉手轻轻抬起由琉璃珠子串起的帘子,抬眸便看见街道两边五彩斑斓的花灯,形状各异,果品、花鸟虫鱼皆有,身姿窈窕的少女手中提着喜爱的花灯,笑颜如花,丰神俊朗的才情少年护在身旁,谈笑风生。
调皮的孩拿着手中的糖人,嬉笑追逐。旁边摆着一个糖人铺子,木架子上插满了糖人,糖人也是千姿百态。
“啪”
“啪”
“啪”有节奏的拿着木桩,在打着一团软糯糯的东西,旁边一群人围观,其中孩子居多,欢声笑语,还能闻到一阵阵黄豆粉的香味。
“这糍粑正好吃!娘,我还要一块。”男孩稚嫩的微笑,向他娘亲撒着娇。
“好,娘亲再排队给你买。”搂着怀里的男孩儿,摸了摸他头,母爱泛滥的笑道。
“一块不够,我要很多很多。”
“好,好,好,都依你。”
那糍粑应该很香,很香,竟感觉有些饿了。
再望过去,就是花灯铺子门口挂满了写着字儿的灯笼,围满了才子佳人,有的是出于爱赢的心理,有的是为了在心仪之人面前显露自己的才华,有的是为了那掌柜最后亮出来的礼品,猜灯谜的游戏还没有开始,便已经安耐不住了,纷纷一副跃跃欲试的神情。
这些好玩的把戏,丫倒是第一次见,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若雪,你喜欢?”拓跋珣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可我记得,你以前不是不喜这些低俗的东西吗?”
“不喜欢?”
“对啊,我记得你曾过,这些太聒噪,你更喜欢只与心仪之人独处,举杯邀月,吟诗作画。”拓跋珣缓缓回忆道,嘴角流露出甜蜜的微笑。
丫莞尔一笑,放下帘子,不再望向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