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吭”一声,响在眼前。
丫睁开眼,发现一把折扇挡住了那支要命的箭。
漫大火中,飞来一位身穿白色长袍的翩翩少年,白皙如玉的脸庞,被火烤得微微泛红,显得格外妖娆。璨若星辰的眸子里映着眼前跳跃的火光,白衣飘飘,一根银簪简单的将头发挽起一半,余下的青丝随风缭绕,就连身上的靴子,也是一尘不染,活似那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入世渡劫,拯救苍生。
白陌染!
居然是白陌染!
丫心里闪现过一丝异样的情绪。
“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白陌染落在她身旁问道。
听见他充满磁性的声音,才回过神来,“我没事。”
丫迅速将手中的帕子再次一分为二,递给白陌染。
“嗖”又是一支箭射过来。
“心!”丫惊呼道。
白陌染连看都不曾看一眼,只那一霎,飞速的箭就被他乖乖地夹在两指之间,动弹不得。
白陌染眼中闪现过一抹厉色,手中的箭向身后飞去,直直的射在了萧楠的手腕上,刺穿他的手腕。
“啊”手中的箭弩掉落在地上,疼得萧楠连忙握住他血淋淋的手腕。
“白陌染?为何要多管闲事?”萧楠厉声问道,这个在太子诞辰宴上出尽风头的白家嫡长子。
“多管闲事?我的女人,你也敢动?”
“你的女人?她不是太子的新宠吗?怎么又成了你的女人?”
丫听着白陌染出那个熟悉的称呼“我的女人”,刚刚出现在火海的那个白衣少年勾人心魄的模样,就此破碎。
“这个,不知要从何起了。”白陌染扬起一抹诡笑,对着丫抛了一个媚眼。
丫也是一愣,不知如何回应。
“她就是个妖女,专门魅惑人心,你可千万不要被她骗了!”
“妖女?本公子最讨厌你们这些人,胡乱给人扣上这样不知所谓的帽子?”
“少爷,这火越来越凶猛,簇不宜久留,还是先离开再吧!”不知何时,辰逸出现在一旁。
“我们走吧!”白陌染侧过身,抱起昏迷中的男孩,对着丫温柔道。
“少爷,这个人怎么办?”辰逸指着萧楠道。
“放火杀人,就算是礼部侍郎的嫡长子,也难逃罪责!抓出去,交给府尹吧。”
萧楠一听,便拔腿就跑,可他在辰逸面前,怎么可能还逃得掉?还没迈出步子,便被辰逸划伤了一条腿,一脸不敢置信,估计连辰逸如何出剑,他都不曾看清楚。
突然,“咵”的一声,头顶的一根大梁被烧断,坠落下来,眼看着就要掉到丫的头顶。
白陌染手中抱着男孩,一时情急,便直接用肩膀推开丫,自己当了上去。
丫被白陌染推倒,重重摔在地上,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便看到燃烧地通红的房梁重重地砸在了白陌染的右边肩膀上。
“少爷”辰逸嘶吼一声。
对付敌人,连眼睛都不曾眨过一下,面对杀戮与死亡,她的脸上从未出现过如此惊慌失措的神情,而此刻,她紧张中带着诧异的眼睛,盯着那个用肩膀替她挡下这重重一击的白衣少年,如此动容。
他似乎看穿了自己的担忧,此刻正对她温柔一笑,这一笑,宛如那夜空中绚丽多彩的烟花,甜且美,一股暖流徜徉过她的心房。
就算这样,他也未曾放开怀中紧紧抱着的男孩。
若没有他,恐怕自己的骨头早被打断了,可他,依然站着,不曾动摇分毫。
“你没事吧?”丫站起来,看向他的肩膀,紧张问道。
“怎么?担心我了?”嘴角勾出一抹微笑,白陌染依然不会乖乖回答她的问题,仍然是充满戏谑的语气,丝毫察觉不到他的异样。
没等丫的回答。
“我们走吧!再不走,我们都要变成烤肉了。”戏谑的语气,白陌染催促着她,示意她走前面。
看他的样子无碍,丫便放下心来,冲下楼去。
到门口的时候,一位样貌清丽脱俗的女子冲了上来,“烨儿,烨儿,你怎么了?”
丫瞧着那人,就是孩子的娘亲,此刻满脸泪痕,想来应该是着急坏了。
“身体应该无碍,修养几便好。”丫道。
“是你们救了我的烨儿?”
女子赶紧跪下,“多谢你们的救命之恩,此大恩大德,改日定当登门拜谢!”
丫赶紧扶住她,“是白家嫡长子白陌染,救了你的孩子。”
白陌染望了她一眼,为何这个女人还偏偏留下他的名字?此刻不应该上演大恩不图报的戏码吗?
“多谢白公子,他日定协上烨儿,亲自登门拜谢!”
白陌染微微一笑,“不必了,不过是顺便带出来了。”
顺便?白陌染,为何会再次出现在望月楼?救我,也是顺便?丫心想。
望了一眼身旁的白陌染,丫突然想到了什么。
“只是,你为何会丢下他一个人在楼上?”若真的是烨儿的娘亲,又怎么会忍心丢下孩子,独自逃生?
“姑娘有所不知,刚刚望月楼突然来了刺客,楼中人都纷纷惊慌不已,逃下楼,我便被人流挤了出来,再想上去的时候,望月楼已经着火了,掌柜拦着,死活不让我进去,我一个柔弱的女子,就是想上去,也无能为力呀!我便只有乞求他也随着人潮已经下楼了,在人群之中寻找许久,可还是不见他踪影,若是他死了,我也活不成了……”女子声泪俱下,脸上精致的妆容早已哭花,不成样子。
“原来如此。”看她柔柔弱弱的样子,倒是不像在谎,自己的力气,确实挺大的。
这得多亏了自己那坑饶师父……时常的命她上山砍柴,美曰其名锻炼身子。
而被辰逸押着的萧楠,看见地上的那摊被人围观的血泥,用力挣脱,想冲上去,奈何无法挣脱,只能痛哭道:“三妹妹……三妹妹……”
在萧府,唯一对他好的三妹妹死了,都怪那个妖女,三妹妹是被那个妖女害死的!妖女,我一定让你不得好死!
辰逸一脚踢在他的腿上,他“啊”了一声,只得乖乖跪下。
“各位看看,这就是这场大火的始作俑者,你们可认仔细了,萧侍郎的嫡长子啊!”辰逸大声吆喝着,仿佛在耍猴一般。
“萧家大少爷!”
“原来不是意外!”
“怎么是他呀?”
“为何要烧望月楼?”
“谁知道,他这一烧,竟然烧死了自己的亲妹妹!”
围在旁边的百姓指指点点,议论纷纷,言语之中,有讥讽嘲笑,有惋惜感叹,不过,都是把这件事当成看热闹一般,饭后谈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