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女人心里直发麻,这附近也有好几只流浪猫,但绝对没有这么大,这么凶的黑猫。那眼神直勾勾的瘆人,恐怕一般人家也养不出来。
她不过是见胡小义那家伙好几天没回来了,打算趁着四周没什么人的时候溜过来看看,想搞点有用的东西回去。
刚摸到门口,就看见一个黄毛丫头走出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先下手为强。那小身板一下子就被干倒了,要不是这只黑猫出来捣乱,说不定还能趁机讹诈一笔!
“啊呜”那黑猫像是知道她心里所想,又低吼了几声,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腐败的气息。
“哎哟,真是倒霉,哎呦!”胖女人只觉得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提起来,说不出的难受,她也顾不得手臂上的伤口,逃也似的离开了。
黑猫舔了舔爪子,朝燕语看了一眼,便化作一缕青烟,在空气中消散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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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语站在薄雾中,悲切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音儿,你娘亲去的早,为父常年在军营当差,对你照顾不周。如今你即将嫁作人妇,只盼你夫妻和睦,万事顺遂,儿孙满堂。这盒金锭是我多年积攒下来的,如今都交给你,免得到了婆家受人欺负。”
林颂音大大方方地接过金锭,打趣道:“要是受欺负,我就不嫁了!爹,您也早日寻个意中人吧,别再顾忌太多了。”
“哈哈哈,为父已经老了,就等着抱外孙啰!”林一清摸了摸女儿的头发,一时感慨万千,真是岁月不饶人呐!
“爹,爹爹……”燕语颤抖着双手,想去触碰父亲的脸颊,却被一阵飓风吹向空中。风在她耳边“呼呼“作响,不一会儿便将她抛落地面!
“呃,疼死了!”她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段矮墙,墙角有一个微微凸起的土包,自己正面朝下趴在泥地上,也不知道昏迷了多久。
燕语想撑着站起来,试了好几次,都失败了。她放弃努力,继续保持这个姿势,慢慢放开六感,让体内微薄的灵气慢慢循环。
之前为了救吴远和白梅,精力损耗太大,反正一时半会也补不回去,不急于一时了。
好在书包里还有一笔巨款,到时候得好好想想怎么安排,如果能钱生钱,还可以做些力所能及的善事。
过了许久,直到太阳已升到高空,燕语都快迷迷糊糊睡着了,她终于发现自己恢复了一些力气,可以行动自如了。
不过,人还是虚得很,她有气无力地靠在公交车站牌下,一边剥着鸡蛋,一边想着中午到哪里开个荤。有一位伟人不是曾经说过吗?身体是革命的本钱,真是说到自己心里去了!这幅身子,还真是要好好养养了。
两个鸡蛋下肚,还是没见一辆车子经过,抬头一看,顿时傻了眼!原来,这里已经被定为第一批改造的棚户区,目前只有早晚各一趟公交车来回。也就是说,要么两条腿走回城里,要么等到下午才能坐车回去。
她琢磨着自己走个十几里路回去的可能性好像不大。怕就怕,万一半路体力不支晕倒了,且不说自身的安全,就是包里的这些钱也是个大麻烦。
当然,那时候燕语还不知道有一种车叫做出租车……
就在她思前想后之际,两个穿着一黑一白紧身背心,挂着骷髅挂饰,打着耳钉,头发整成十分诡异形状的男青年慢慢走过来。
“嗨,妹妹,一起去跳舞呀!”
“哟,还是个学生妹妹,来,跟哥哥出去玩。”
背心男一前一后靠近燕语,一股混合着腋下汗味、胶鞋臭味的味道让她全身鸡皮疙瘩都竖起来了。
燕语没有接话,她知道自己目前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只能随机应变。
黑背心笑起来,“哟,妹妹,不要这么一副冷冰冰的样子,我们又不是坏人。不过就看到你一个人在这里太孤独了,想带你去玩玩。”
“就是就是,你肯定是逃学出来的吧?现在也没公交车了,回去还要被老师批评,还不如和我们一起去跳舞,可好玩了。”另一个白背心甩了一下“杀马特”造型的头发,故作潇洒地说道。
不过,两人也只限于嘴里说些不着调的话,倒是没有做出什么越轨的举动。
这下,换成燕语笑了,她随手一指,“看到没?那边就是我小姨家。我刚从她家里出来,给我外婆带些自家做的糕点回去。”
“谁家啊?村里每一户人家我都认识,说不定,咱们还是亲戚呢妹妹!”黑背心沾沾自喜地说道。
“嘻嘻,也有可能是我家表妹哦!”白背心也急忙表态。
燕语正色道:“我小姨父的辈份可高了,这附近的人都得喊我小姨太婆婆。所以,我的辈份肯定也比你们都高。”
“啊?”白背心年烦躁地扯了几把头发,似乎觉得自己的思维有点跟不上了。
“那,那我们走了,不玩了。”黑背心拉了一把同伴,示意他赶紧走人。
苍天可鉴,别看他俩整天游手好闲,其实还是非常尊老爱幼的。有时候看到女孩子落单的时候过几把嘴瘾,但是从来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
“哎,村里就数我家辈分最低,要是被我老爸知道,肯定要挨一顿胖揍!”黑背心心有余悸地说道。
“我还不是一样?走了走了,到我家看电视去。我老妈卖鱼回来看到家里没人,又要唠唠叨叨的,烦死了!”白背心表示深有同感,自家老妈的嗓门一嚎,全村都能听得见!
两人一边碎碎念渐渐走远了,燕语才暗自松了口气。
刚才在经过路口的时候,看到墙上贴着几张“杨家湾改造农户名单”,匆匆一瞥,名单上百分之八十以上的人都是姓杨,且名字中间的字几乎都是按照祖传的辈份来排的,应为同族中人。
所谓“家有家规,国有国法”,一般来说,姓氏较为单一的村落,宗族的力量也相对强大一些。尽管随着时代的变迁,宗法礼仪已经渐渐消亡,但有些“老规矩”还是多多少少影响了同一血缘的人们。
正是基于这样的思维,她才瞎编了一个所谓的小姨和小姨父,还真的就蒙混过去了,运气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