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好些,不知道怎么感谢阿朱。李子媛做了一副叶子牌。
一层粘一层的纸,晾干后变成厚厚的硬纸壳。
裁剪成细细的长条,手绘上图案,瞧着还有些粗糙。
阿朱拉了知府大人两个妾过来,四个人一块玩叶子牌。李子媛看着三位头上的珠翠,摆摆手。
“我不跟你们打,我没钱。”
“没事没事,赢了算你的,输了算我们的。快,教我们如何玩。”
叶子牌在二十一世纪基本已经被麻将取代了,但是作为麻将的前身,叶子牌在历史长河中丰满了非常多老太太的晚年生活。
李子媛时候就被自家奶奶抱在怀里打叶子牌,那会,麻将还算是奢侈品。
两位妾室在互相喂牌,阿朱佯装发怒,几人差点吵起来。都学会后,胜负欲起来,打的有些较真了。
没想到精明如阿朱打起牌来也不过尔尔,一旦输牌马上把牌甩掉不玩了,然后马上反悔再玩一次。
一局又一局,连饭都是侍女喂过来吃的。
秉着送佛送到西,送礼送到人心的李子媛,舍命陪君子的玩到日落西斜。
“阿夫人,晚了我该回了。”
“难得这么开心,留下来陪我喝一杯。”
庭前花香阵阵,微风徐徐,李子媛看阿朱总是看着月亮。
“有句诗怎么的?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哈哈哈哈,莫非阿朱姐姐在思念故乡?”
“灌了两杯黄汤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故乡,回不去才叫故乡。”
“为什么回不去?”
“你先告诉我阿橙和阿紫她们跟你了什么。了我们在教坊司的事吗?”
“只阿朱姐姐很照顾她们,她们都叫我多照顾照顾你。”
“那时候还,即便是在教坊司,几个姐妹一块,躲着偷吃糕饼都觉得开心。”
“那您怎么来宁城了呢?跟着夫子一块来的么?”
“不是,是我先来的。京城呆不下去了呗。”
“发生了什么大事吗?”
李子媛托着腮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
“我啊,杀了人!”阿朱做出抹脖子的动作,咨牙露嘴。
“哦。”
“哦?”
“如果杀的是该杀之人”
“那如果该杀之人位高权重呢?”
“不是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么?”
阿朱端起一盏酒,一饮而尽。
“地狱空荡荡,魔鬼在人间,世间的恶你想象不出来。我父亲只是一名员外郎,长的俊俏无双,偏喜欢了我母亲。我母亲容色平淡,只是户之女,但是温柔可亲,做饭特别好吃。我还记得她曾经烧过一回肉丸子,好吃到父亲都跟我抢食了。等我六岁的时候,我弟弟出生了。家中遭遇一些变故,日子逐渐拮据。父亲为了补贴家用,常为人捉刀代笔,就这样认识了宗室的王爷,甚至常请他来家里吃饭。有一突然官兵来家里我父亲犯了事,判决下来,男丁充军流放,女子入教坊司。我娘当晚就悬了梁,当时我就在边上。而我弟弟下落不明,直至我受训合格跟到了郡主身边。”
“别了别了。”
李子媛扯着衣袖盖住眼睛,阿朱砸了她一粒花生米。
“傻子,要捂也是捂耳朵。我从没跟人过,你且听着吧。”
阿朱眼睛通红,不清是因为喝酒还是因为心情,只那双凤眼愈发的妖邪起来,明亮的吓人。
“有一我看见一个女孩,只觉得很亲牵别人告诉我,那是王爷的养女,亲手养育,爱若至宝。我曾见过王爷的,报了家门,想问问他可有我父亲和弟弟的下落。你道他如何的?他大侄女啊,都是我的错啊,我一个无权无势的宗室连个朋友都保护不了啊。嗤我还真信了。我喜欢王爷的养女,常偷着去看她,直到我偶然看见她腰上的胎记。年纪对的上,胎记对的上,等我把他衣服脱了,头发抖剃干净了才敢确认他是我弟弟。我都不敢想他这么多年是怎么生活的。我害怕。那个恶人他对着笑,所以我杀了他咯。嘻嘻。哦,对了,我还剁了他喂狗。原来,狗真的是吃人肉的,可惜,没先煮一煮。”
强忍住胃里翻江倒海,李子媛急促的喝口水。只听阿朱继续道:“我杀了他,根本没瞒住别人。我把他的头挂到我家门口去了。偏我弟弟,他恨我,他恨我你知道吗?他要杀我。叫郡主截住了。本来,我都进死牢的人,大长公主把我从里面拉出来,叫我来宁城,永远不要回京。我弟弟,嗤,那个傻子,一头碰死在王爷的墓碑上。你傻不傻?哈哈哈哈。”
阿朱笑着起身,右手拿酒壶,左手执筷叮叮当当的边敲边唱着含糊不清的歌。隐约只听见:“有美人兮有美一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李子媛第二起来,坐了一道菜才走。
“把菜和这封信一块送给夫人吧,我先走了。”
“李姑娘,夫人昨交代,您要走的话把药丸竞标的银子带走。”
“哦哦好的。不是,都给我了,成本啊,制作费用啊,那不行不校不能要夫人亏钱才是。”
管事的嫂子捂着嘴笑了笑:“你当那些商户只给竞标的银子不成?这些日子,每个人都来送礼不知道送了多少。夫人私库不晓得进了多少东西。连带我们,都收了不少好处呢。”
“大嫂我先走了。”
“行,我派人跟着你一块送你。”
“不用了吧,也没多少”
看着面前的箱子,李子媛吞了吞口水。
“那个大嫂子,这给了我我也没地方放啊。有没有能存起来的地方啊?”
“柜坊类似现代的银行可以,但是十进九出。”
“太坑了吧。那能帮我换成金子吗?”
“这就是金子啊。”
李子媛踉跄了一下,听从安排的带着两个人提着箱子回家了。
王氏听见门开的声音在屋里喊:“还知道回来啊!怎么不死在外面去!阿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