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小妹一路行呀,小妹住在海心亭呐……海水隔着千层浪哎,老天隔着万里云呐……初来会妹脸皮薄呦,好比牵牛上陡坡哎……心中好比打更鼓啊,脸上好比火烧坡……”
远远传来悠扬的山歌,在山间一遍遍的回响。
歌声?
柳夏徽勒住马,定神听着歌声传来的方向。过了没多久,歌声越来越近,一个白胡子老爷子背着木材的身影慢慢出现在他眼前。
白发白胡子,脸上尽是皱纹沟壑,穿一身的深蓝色的粗布衣裳。
柳夏徽捏着手中鞭子把儿敲了敲马屁股,马儿四蹄踢踢踏踏的向着老者走了过去。
“老爷子。”
“哎,小公子。”
“请问一下阳城怎么走?”
“你这小公子莫不是消遣我小老儿,你这不是站在阳城的城门口了吗?喏!就是这。”
柳夏徽顺着老头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在两座山的缝隙中,露出半块城楼牌匾。
额……
尴尬的点了点头,向老者道了谢,驱马向着城门方向赶过去。
相比于凉城,阳城的城楼城墙都相对要矮小一点,城门守备也相对弱一点。
“你等一下。”
柳夏徽看了对方一眼,点了点头。
“干什么的?”
“来拜师。”
柳夏徽这话一出,那守门士兵身后就有两人凑了上来,格外热情的伸手握向他的手,那两人的动作吓了柳夏徽一跳,连忙向后退了一步,双手摆开防御架势。
来人一位是满脸络腮胡子,虎背熊腰的精壮汉子,后背背着一把门板似的阔刀,那刀长都快超过他的身高了;另一位是身着淡蓝色素锦长袍,面皮白净的翩翩公子,右手握着一把折扇。
那壮汉上前一拱手,声若洪钟:“小兄弟,别紧张,自我介绍一下,在下神威堂外堂执事薛虎,刚刚听闻小兄弟是想拜师学艺,就想上前跟你打个招呼,不曾想倒是有些莽撞了,还望……”
话还没说完就被另一个人打断了,“行了行了,你一个大老粗拽什么文。小兄弟,我是逍遥派首席弟子王遥,我逍遥派比那些什么神威堂猛虎帮的要强太多了,你就听那名字就知道是野鸡门派,我逍遥……”
“呵忒!狗屁逍遥派,你说谁是野鸡门派,你再说一遍,信不信我刮花你那粉不噜嘟的小脸!”小白脸的话也没说完就被薛虎打断了。
“哎哟!我就说了怎么了!你们神威堂就是垃圾门派,一群小混混聚在一起也敢说自己那是个门派!”王遥手捏扇柄指着薛虎的鼻尖说道。
砰!
话音刚落,薛虎抬起腿一脚板拍在王遥的脸上,四十八码的脚印在三十九码的脸上,把他踹的向后一个踉跄,整张脸都布满通红的脚印。
“我今天一定要替你们那废物堂主教训教训你!”王遥那翩翩公子的俊俏脸庞已经彻底变得狰狞,再搭配上那满脸的鞋底花纹,别提有多怪异了。
说完两人就扭打在一起,把柳夏徽彻底晾在了一边。
也许是因为实力相当,双方谁也奈何不了谁。
“小公子,别看了,他们两人天天掐,我们天天看都已经习惯了。不过两人都是换血境中品,实力相当,所以谁也占不了上风。”看着呆滞的柳夏徽,边上守门的忍不住出声提醒道。
柳夏徽看着两人打斗,虽然出手看似招势凌厉,却都很默契的没有出杀招。
长期的交手,让这二人建立了深厚的友谊,虽然时常争吵,却怎么也不可能让对方死。
柳夏徽还有他自己的目的,不可能在这耗太长的时间。向守卫打听了邪君府的地址,他就先行离开了。
走了很远,还能听到身后传来两人的嘶喊声。
这?
这里是邪君府?
简陋的小院,门前还挂着一个破破烂烂的牌匾,上书邪君府三个大字。
柳夏徽看着眼前破败的院子,眼中满是不敢置信。
燕青口中大名鼎鼎的邪君府,居然就在这种破败的小院,他还是有点不敢相信,上前轻拍了两记门环。
咚咚!
吱呀!
稍一用力,这紧闭的两扇门居然缓缓打开了,映入眼帘的是同样破败的院中陈设和屋子。
一花白须发的老者独自一人坐在院子中,黑白两色拼成的宽袖大袍罩在身上,自斟自饮,显得无比洒脱逍遥。
“老人家,您好?”柳夏徽又轻声扣了两下门。
“小朋友,你走错地方了。”
“我的确是想来邪君府拜师学艺的,应该是没有走错地方。”
“这里不是邪君府。”
“可是这门上写着邪……”
哎!这小子怎么一点眼力见儿都没有?老头放下手里的小酒杯,刚想说话就看到院门口那小子居然踏进了院子,而且向着自己走了过来。
“大爷,我看这小院怎么像是荒废了,我怎么听说邪君府是很强的,难道是徒有虚名实际已经没落了?”柳夏徽说着话就挨着老者坐了下来,还特地挪了挪石凳离他更近一点。
老者嫌弃的看了他一眼,挪着石凳离柳夏徽远了一点,可柳夏徽还是没有眼力见的挪到他身边。
“臭小子,你怎么那么烦人啊!我这动作你看不出来是嫌弃你吗?我老人家有洁癖的好不好。”老人家烦躁的看着眼前的柳夏徽,眼里透露出烦躁。
“你有洁癖?我怎么没看出来……”柳夏徽低头看着老头胸前衣领上层层叠叠的油渍,无语的对他说道。
“臭小子,你是来学武的?”老人可能也是有点编不下去了,岔开了话题。
“没错啊,你这到底是不是邪君府啊?怎么看着这么不正规啊,而且你看着也特别不靠谱,有点像是个清洁工……”
清洁工?
老人的脸色已经上分难看,用力喘着粗长气,平复着任督二脉中涌动的内力。
自己好歹也是超凡境上品的高手,是不是应该发个脾气让这个臭小子知道自己的厉害?
那不就是以大欺小了吗?
反正也没人知道,要不然就……
不行不行,要保持高手的风度。
柳夏徽不知道,坐在身边的老人因为他的一句话想了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