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你要是死了,我怎么办呢?
白墨渊收回了手,却收不回视线。
痴缠的眸光将床上缩成一团的人,描摹了一遍又一遍。
半晌,出的话却是入耳无情。
“怎么,办完自己的事就想溜?”
那一个死字,他不出口。
洛离低垂的睫毛轻颤,薄透的眼皮渐渐泛起一丝潮红,像是被人拆穿伪善,肩膀微不可查地往下沉。
她慢慢抬起头,看向床旁像冰山一样杵着的男人。
“需要我做什么?”
像是询问,又像是无望的反问,白家家大业大,白墨渊如今身体也尚好,还有什么事情是需要她去做的?
白墨渊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垂下眼皮扫了一眼自己的双腿,早知道就该多坐一段轮椅,现在再自己瘫了就显得太刻意了。
他抬手拉过一把椅子在床旁坐下:
“笙儿回来了,免不得跟我妈闹起来。女人家的事情,我和爷爷都不太好管,你这个做大嫂的不该管一管?”
白墨渊口气极其寻常,就像是寻常夫妻间在进行事务的分工。
洛离脸颊抽了一下,一双雾蒙蒙地眼睛里全是迷惘。
她这样的身份,还能干这么尴尬的事情?
再,女人之间的争斗她也不感兴趣,又不能朝那两女人挥拳头。
姑娘的心声尽数落进白墨渊的脑子里,还能照着这个逻辑思考,也不是全然没有求生欲的吧。
白墨渊接着道:
“笙儿是父亲从外面抱回来的孩子,生母是谁我们谁也不知道,她的存在就是扎在我母亲心上的一根刺。可谁又能选择自己的出生呢,中间有个洒停一下,家里的日子也能安生些。”
洛离睁大了眼睛,大约是因为跟白墨渊有关系,姑且听着。
白墨渊也煞有介事的讲着,这些女人之间的计较他原本是不在意的,母亲那里给一笔钱由她贴给娘家也就平衡了。至于笙儿,就更好打发了,透露莫寒山的行程就能搞定。
这是父亲惹下的孽债,原本就是不可调和的矛盾,此刻却像模像样地交给洛离去办。
白墨渊拍了拍洛离放在被单外的手,沉声道:
“你帮我调停她们之间的关系,我的律师团队借你用,替你处理你外婆的遗产,不收取任何费用,如何?”
洛离爱钱,也从来不掩饰自己爱钱,这世上唯有两件事值得她上心,第一件是外婆,第二件是赚很多钱给外婆。
随着外婆入土为安,她就没什么事可做了,活着这件事也少了很多滋味。
白墨渊循循善诱,捏着姑娘即将消失不见的命脉用力:
“我的律师团队每日费用过百万,且不会抽你的成,无限期借给你用,你不亏。”
洛离皱了皱眉,脑子里依然懵懵的,她要钱来做什么?
哀莫大于心死,大约就是这样。
从头到尾,她想要的不过就是让外婆入土为安,让洛家一无所樱
如今,都已经完成了,再占这些便宜还有什么滋味?
白墨渊坐在床旁,放在膝盖上的手微曲着,手心里浮上了一层细汗。
他活了三千年,就算当初灵域濒临灭亡,也没有当下这样无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