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北曜微挑了挑精细的眉尖,一双丹凤眸看向李侍郎,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许是觉得待会要的话有些不妥,李侍郎还是言欲又止,犹豫了好一会就是不开口。
那一向苍老的脸做出这般变扭的表情,实在是有些不忍直视,
帝北曜只觉得眉心突突跳了跳,伸手轻轻按了按有些发疼的太阳穴:“爱卿不必有顾虑,直便是。”
察觉到女帝隐隐的不耐,李侍郎心下一惊,顾不得心中的顾虑了,
上前一步就开口道:“陛下,臣有一子,不但面容风流倜傥玉树临风,更是满腹经纶,上知文下知地理……”
出口就是夸的上有地上无的,总之是恨不得把所有赞美的词语,都用在他那口中的儿子身上,
帝北曜越听眉心拧得愈发紧了几分,纤细的手指在楠木桌案轻轻敲打:“所以爱卿此番话的意思是?”
帝北曜越听是越迷糊,他儿子好就好,和自己做什么,难不成是想找自己给他儿子的管道开个后门?
话都出口了,就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李侍郎心一狠,牙一咬开口:
“陛下不日就要登基,再过一年半载,陛下您就及笄,老臣是想,让家中那犬子入陛下您的后宫,陛下您看……”
帝北曜撑在桌案的手就一个不稳,龙脑袋差点就直直磕在楠木桌案上,好在及时稳住,这才免了额头的血光之灾。
李侍郎看得眼皮狠狠一跳,关切地开口担忧道:“陛下当心!”
帝北曜稳了稳心神,半息才挥了挥衣袖开口道:“寡人无事。”
“那便好那便好,陛下,那老臣方才得……”没得到女帝肯定的答案,李侍郎不死心地重新提出这个事情来。
帝北曜阖了阖眼帘,按住狂跳不止的眉心:“离寡人及笄之日还早,后宫之事寡人也尚未考虑,往后再吧。”
忍不住又补充了一句:“寡人刚刚继位,寡人觉得还是应以朝事为重,
况且离寡人及笄之日也还尚远,爱卿现在这个,属实为时尚早了些。”
女帝这意思就是在明确地拒绝了,李侍郎心下失落,可女帝得也句句在理,
尽管心中再怎么失落,也想不出反驳女帝的话来,何况自己今日来女帝面前着番话,
已经是很冒失了,此时万不可不知进退,他一个的侍郎,哪能承受得鳞王的怒火。
忙弯腰俯首开口道:“陛下得在理,是臣冒失了,谢陛下不降罪于臣。”
看这李侍郎还算是知道进退,没有得寸进尺,帝北曜抿着的眉这才松开了些许,
眉心也可算是停下来不跳了,摆了摆手:“无妨,爱卿若无事,便退下吧。”
女帝没有怪罪自己的意思,李侍郎心下这才大大松了一口气,拱手弯腰谢恩:“谢陛下恩典,臣告退。”
李侍郎退下去了,帝北曜端着的帝王仪态这才松了松,扶额毫无形象地瘫在楠木椅上,
心中无语望苍,哦不,望头顶的琉璃瓦,到底是她太真了!
她以为李侍郎是来求自己给他儿子开官道的,结果可倒好,竟然是来送儿子的!
到底,还是她太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