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寝殿门口,眼下就剩下阿骨打和梁文哲两个人了,刚刚热闹的同门云集、推杯换盏虽都过去了,不过文哲开心的心情却依然在,但是眼下除了开心,文哲还很害羞,因为今晚算是洞房花烛夜吧!往前有什么没什么文哲早已记不清楚了,可能确实没有什么,而今天刚刚吐过酒水的她也不知为何,头脑就是特别清醒,那么一会儿意味着什么她当然知道,可是她没有半点想法,只想睡觉。如此进了寝殿的文哲坐在梳妆台前,一直在摘首饰、摆弄首饰,趁着文哲在梳妆台的工夫阿骨打早已更衣完毕斜躺在床上等着文哲。文哲也不知道自己是为了拖延时间,还是害羞,总之她现在什么都不想做,于是渐渐开口道;“我们要不要吃点什么呢?”
“那夫人想吃什呢?”阿骨打认为,现在绝对不是一个适合吃东西的时候。
“那夫人晚宴之时没有吃好吗?”
”吃好了,我是想吃点……“其实文哲也不知道到底要吃点什么,文哲其实想吃点能醉酒的东西,让自己一下子就能醉死过去,完全无意识的东西。无奈现在没有这种东西,文哲只好硬着头皮上了床。
未等文哲反应半分,阿骨打一个搂抱就直接将文哲压在了身下,文哲如此近的看着阿骨打,文哲害羞的感到整个脸都会烧红,不过不会脸红的文哲是直烧到了心里。
“臣妾不好意思啦。”文哲使劲拽着粉红色的棉被不可能松手。
“臣妾……想早些就寝,难道大王不困吗?”
“你如果想让本王一直喜欢你的话,就要让我能了解透你。”阿骨打忽然觉得这话说的未必太过满。
“如果你想让本王还喜欢你的话。我觉得我应该多了解了解你。”
天啊,这都什么逻辑。可是我确实是嫁过来了,生死由命,富贵在天,随便了。文哲其实早已不是小姑娘,做梁妃的时候她便不是了,不过这份害羞劲不知为何却越来越严重。既然选择听天由命,那就无所谓了,文哲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干脆躺尸。不过,好在没过多久阿骨打就沉沉地睡了过去,那自己还等什么呢,赶紧入眠。可是一贯自己睡得文哲很是不喜欢旁边有人,还好自己的床大,能分开的感觉真好!
一大早,文哲便不情愿的被摆弄醒了。天啊,我再睡也睡不下了,可是不睡又好困,那再装睡一会。文哲感到大王在看着自己,搂着自己,便很自然的翻了个身接着伴睡相,然后拉了拉被子给大王盖好,紧接着文哲听到了大王微微一笑的声音,原来我这一个梦在里盖被子的举动,把他给暖到了。哈哈哈哈,不过大早上就被打量的不能睡觉,真是烦透了。
“你到底有完没完啊,臣妾都睡不下了。”文哲并未半点怪罪和生气的意思,恰恰言语温柔的很,不过文哲心里确实是很埋怨的。
“那好,你睡吧,我不打扰你了。”
文哲没有了任何打扰却丝毫没有睡意,那干脆起来好了。
“不说了,大王起的早是因为大王今日还有要事,还要上朝,大王您还是赶紧叫下人伺候您洗脸、更衣吧。”
“本王确实有要事在身,那本王就先走了。”
“那处理完要事,可是要教夫人我骑马的。”文哲面带微笑正面看着阿骨打且单手搂着他。
“本王记下了。”
阿骨打走后,文哲久久不愿意下床,即便不睡,能躺着也觉得甚好。当文哲开始洗漱穿戴时,已是巳时了,文哲只好开始自己用午餐。这时刘可进了殿内,“夫人,大王派人给您单独送了点心等吃食,夫人您品尝一下?”
“如此甚好。”
刘可使了一个眼色,门外的几个下人们便端着东西放在了文哲寝宫的圆桌子之上。第一盒是奶块、肉干等小吃,第二个盘子里是各种不知名的糕点,虽不知味道如何,不过每个都还算是精致,第三盘是一些时令的水果,有些文哲也说不出是什么水果,总之未曾见过,这第四盘是正当中午眼下该食用的吃食,餐食大多是宋国的餐食,有一两道也是金国的特色美食。
其中的一个下人开了口,“夫人,大王担心夫人您吃不惯北方的饭菜,所以特找来宋国的厨子给夫人您烧几道小菜,还请夫人您品尝。”
此刻侧立在旁的刘可笑得合不拢嘴,“哈哈哈,知道了,你们都退下吧。”
“夫人,您看,大王对你其实是有心的。”
“有没有心岂是之前的珠宝和眼下的美食所能看出来的?不过是无可奈何和亲嫁到这里罢了,如此生活确实比咱们在宋国的后宫里待着要舒心就是了。”文哲开心归开心,不过她梁文哲可不是随意就会感动的。
“不过呢,这美食呢,咱还是要吃的。哈哈哈。”文哲到底是小姑娘,还是有几分的馋嘴,毕竟还是在一个爱吃的年龄。
眼下文哲觉得生活如此就很好了,虽然日过午时很久了大王也未如约来教自己骑马,不过那又有什么关系呢,自己明明是臣妾,况且大王天天操劳国事,没时间也很正常。
接近傍晚,溜达了一天的文哲属实累了,便回到寝殿休息。门外的下人通报,“首领来了。”
文哲喜出望外,看着阿骨打进门便一下子扑到他身上紧紧抱着。
“哈哈哈,你是想本王了?”
“臣妾是想了,不过知道您肯定在忙,所以不会去打扰。”
“你真是懂事的很。”阿骨打一脸的欣赏。
“那用过晚膳,大王您可要教臣妾骑马啊。”
“天色尚晚,你个死丫头不休息吗?”说着捏了文哲的鼻子又松了手。
“可是……可是您是答应了我的。”
“哈哈哈,好,本王就陪你。那梁文哲,本王带你到外面用餐吧。”竟然又叫我名字!不过文哲倒也喜欢做自己的感觉。
“为何总叫我名字?”
“本王我觉得这名字很好啊,文质彬彬、知人则哲,所以是梁文哲!嗯,好名字。你爹爹梁大人也有个好女儿吗!”
文哲忽然想到太宗之前对自己名字的评论,眼下的男人真的比宋国的那个皇帝对待自己要好很多很多。
“那快些去吃东西吧,你夫人小文哲我都饿了。”文哲娇声娇气的撒着娇。
“本王今日晚了,未如约来,心里还很担心你生气,看到你这么贤惠,我也就放心了。给你看件东西。”
说着阿骨打拿出了午时批的奏折,你看,这是本王的一位部下给本王写的奏折,我本是要回话的,结果不知为何,一发呆,写上了“梁文哲”三个字,何时写的我自己都不知道,何时想你的我也不知道。
文哲此刻真心的有些感动,当文哲收到珠宝的时候,文哲只是高兴而已,当文哲收到美食的时候,也单单只是高兴而已,而此刻看着眼下的男人,这可是一国之君啊,虽说金国不及宋国,可是这个大男人竟对自己如此心思,也真是太难得了。
“大王……处理国家大事,讨论正事的时候定要专心致志才行,怎么能因为我而分心的。如此这样,即便文哲我知道了也是不会开心的,反而会担忧,担忧大王您的国家安慰。听说昔日战国的夏姬体若春柳,步出莲花,惹来了很多人的追求,不过夏姬所到之国,国必灭,臣妾可不想做一个祸国殃民女人,而是要做贤妻,让大王您的国家越来越好才是。”
“哈哈哈哈,你个小妖精。”
“臣妾可不要做妖精。还有……大王您知道的,臣妾也不是什么公主。”
“本王倒庆幸你不是赵鑫公主。如此本王也更喜欢你。”
文哲的心里顿时像开了一朵花一样,感到很是幸福。
“嗯?走吧,出门上马,本王带你骑马去。”阿骨打为文哲伸出了右手,文哲顺势牵着阿骨打的手走出了宫殿。此时的天色已经暗黑,文哲有些许的害怕。
“这么晚了,我们要去哪?”
“哈哈哈哈,本王带你去的地方,你就尽管去就是了。”阿骨打看着这个宋国姑娘觉得很有意思,是夫人,有时又像自己的妹妹,眼下有点像不知谁家的可爱小姑娘了,顿时激起了自己的保护欲。
文哲在马上被阿骨打环绕的搂抱着,所以未有丝毫寒意,这搂抱似乎能让风无懈可击、无一处可钻的地方。胯下的棕马正是刚到金国时骑过的那匹很是通人性的马,深棕色的毛很柔软,文哲忍不住又一次伸出左手去抚摸它,文哲渐渐的松开了抓着缰绳的右手,两只手环抱住马脖子,渐渐的脸也贴了上去,脸恰好贴在了颜色特别深的马鬃上,马似乎哼了一声,文哲似乎也听到了,有点像不屑。
“大王,这马叫什么名字?”
“绝地。”
“叫绝地?”
“是,有人说这是西域汗血宝马。可惜本王未曾见过它流汗,所以不知它汗的颜色。”
“汗血宝马?那可是好马,大王您是怎么得到这匹宝马的呢?”
“话说当年本王二十岁刚出头,在草场上看着群马在安详的休息、吃草。谁知哪里冒出的棕色小马特别活跃,健步如飞,一下子穿过马群又忽的回转过来在跑圈。如此马群大乱,我定睛一看,这乱跑的马可绝对不是一匹普通的马,这等速度定是匹好马,我便等马儿撒欢跑来时,直冲向马,可是这马并不给面子,我一个趔趄未能上马去。这马似乎在嘲笑我,一声长啸后,又撂起蹄子跑起来。我的兄弟们也看出这是匹好马,所以都争相往上冲,但未有一人得愿,甚至有人跑过去,马早已跑到离人老远处了,只能扑个空。如此,接下来的几天里我都在草原高处望呀望,盼着那不知哪里来的马再来一次,结果一连一个月这马儿也不来。”
“一个月?那是不是时间太长了啊。”文哲忍不住打断去问问。
“是啊,每天我想马想的是茶不思、饭不想,就想那是哪里来的骏马。”
“呀,文哲我可是吃醋了,你原来想一匹马要想那么久呢。”
“哈哈哈,一日我仍在草原上,本不在想马,谁知这马儿又来了,这次我看清楚了,是匹公的小马,此马以飞快的速度又冲向了吃草的群马,群马又惊了,喜悦之中我还有一丝生气,气它竟扰乱了我的马群,我待它跑来时便飞一般跨上了它,这次真的跨上了,只是我赤手空拳驾驭不了它,它气我跨着它,便更使劲的撒欢,撩起前蹄长啸一声,我紧紧搂住它,两腿加紧它,险些掉下去,接着它便撒欢的跑啊跑,我本想给它点颜色看看,也不知该如何下手了,只好拼了命的夹紧,跑了三圈左右,它就安静了下来,然后甩了甩尾巴,我就知道了,这马儿啊,就是我的了。当年我上战场便是这马一直跟着我,后来我发现我骑这马时,这马也不见得到底有多神速,但是我与它出生入死,去过很多地方,去过草地、蹚过河流、走过山崖、掠过小道,甚至一起进过沼泽,只要和此马在一起必能逢凶化吉,如此我给它赐名为—绝地!”
“哦,原来如此。我说它怎么那么通人性呢,原来本就是好马,再加上和你沟通这么多年,那肯定和人没什么两样。”文哲忽然觉得她脑子里有自己一套理论,什么理论不清楚,但就是觉得畜牲和人久了,就特别特别接近人,会更通人性。
“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这是匹什么马,是从何而来,应该是随西域的群马来的吧,可能是这马儿与西域远道而来的马群走散了的。总之,驾驭它后,大家都很羡慕我能得此良驹,然后我的兄弟们有人说是汗血宝马,有人说是伊犁马,总之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良驹。”
此刻马儿,悠哉悠哉的走着,边走边缓缓的左右摇晃着尾巴,似乎边散步,边听着阿骨打说着它自己。文哲边听,边欣赏着这一路的风景,这如此空旷的大地,连绵不绝的山峰,高大的树木,这可是在宋国不曾有过的景色,天色逐渐已便暗,又由暗转黑,若不是此刻阿骨打在,即便刘可在自己的身边,自己也会胆颤三分。如此,文哲很有安全感,也觉得这北国风光无限好,金国的大好河山应该更好。
正当文哲陷入沉思之际,阿骨打忽然加快了马速,文哲双手抓住缰绳,不敢有一丝的松弛,紧接着阿骨打右手从后背抽出剑来,左手张弓,文哲微俯身子、抬头定睛一看,一个大飞鸟被射中,随即阿骨打放好弓箭在后背,拽着缰绳跑了过去。短短几步,文哲感受到了这马的速度,嗯……这马遇事后,确实比当初迎亲接我时还要快的多,我觉得这马儿不大跑起来我才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