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天还没亮个透彻有的人就坐在镜前细心打扮。
“小姐今日为何起这么早?”一旁候着的萧然揉着惺忪睡眼小声问道。
“今天不是要进宫嘛,好好捯饬捯饬。”
一个平日里不拘小节的女汉子突然要精致起来可不是开玩笑的,首先她的脸会先变成调色板,历经很久才能从重灾区过渡到能看的程度。
“上次进宫还没见您如此小心谨慎,为何今日都亲力亲为?”
萧然记得上次进宫那天陆思还是被绿奴拽起来的,太子殿下三五番地催促,可如今…
“上次是应该入宫,是礼仪;今日不同,我没有理由进宫去呀,所以咱还是规规矩矩的。”
这个理由只是其一,最主要的还是昨晚她熬夜追完了最新的书,这本书更是奇怪,从头至尾都没有自己的名字,唯一的女主叫楚蝶,是个典型的大家闺秀。
她跟太子因一次意外偶然相遇,太子倾慕其美貌与才气,时常伴其左右谈笑风生,最后她助太子于危难将他送上王位,她成了大梁唯一的女主人。
难道这就是自己的结局?到底是不得好死还是不改存在?难道冷脸阁主说的是对的,自己不应该嫁给他?
话音刚落,房门被人轻轻推开,来人道:“今日陪你一道入宫。”
来人又是一席白衣柔顺的黑发束在头顶,一手执扇一手背在身后,这身打扮没了太子的威风,倒是像极潇洒书生。
陆思小心翼翼地收起一切脸上的疑虑,连隐约的伤痛都抹掉,换上了习惯性的没心没肺的笑。
“呦,大早晨气色不错呀!咋有闲工夫陪我呢?”陆思手上进行着精细的动作,丝毫没因他的出现而分神。
“昨夜我想过,既然你不接受我派人跟着,那我自己跟着你总行吧,就我一人!”
长长的睫毛不住煽动,浓密的眉毛轻轻上挑,颇有商量的意思,一向强硬霸道的冰块突然有了温度,陆思竟有些不适应。
难道他是喜欢自己吗?她很有自知之明地用了喜欢这个词,因为她知道爱这个字是对一个人一生的承诺,太贵重。
生在皇家的他的爱就更是难得,世间女人千千万,又怎会轮到她?再不济还有个楚蝶!
“行了,我好了!”陆思心中愈发烦躁,她草草收好桌上的饰物,匆忙间手中握了块令牌样的东西,起身上了马车。
“不必如此紧张,你以为是入宫让你去送死的吗?”太子看着陆思紧张得有些夸张便安慰道。
“我没紧张啊!”陆思嘴硬,脸上挤出僵硬的笑脸看向太子回答道。
“怎么,是想好了怎么用这块免死金牌了?”太子轻轻挑眉看着陆思打趣道。
“我怎么用是我能说了算的吗?不是,你知不知道你爹到底有什么事?”
“进宫不就知道了。”
一路上马蹄声伴着陆思的担忧直到皇宫。
宫门外早有人候着,见陆思下车便将人直接引入御书房中。
屋中正前方坐的依旧是那个忧国忧民的梁帝,才几日不见鬓角白发又添几缕,眼角碎纹将这老头的睿智威严增色不少。
“不知陛下唤陆思来有何吩咐?”
陆思见自己在这跪了半天梁帝也没有搭理她的打算,两个人嘛总有一个要主动点。
认真批阅奏折的梁帝闻声抬眼看了眼陆思,随后又慢慢放下手中笔走到她面前小声道:“听说你昨天进了玄机阁?”
声音很小,只能在两人间听的清楚,除非耳力极佳否则窥听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回陛下,我昨儿个确实去了玄机阁。”陆思老实地回道。
“你是怎么进去的?”梁帝围着陆思踱步,疑惑地打量着陆思。
要知道玄机阁可不是随便什么人就能随便进去的,玄机阁何时存在连他这个皇帝都不清楚,他也只进去过一次,代价就是被皇位囚禁至死。
“是阁主让我进去的。”陆思将昨日发生的每一幕都仔细地交代了一遍,而进去之后的内容天知地知她知和黑冰块知道,那就不好透露啦。
等陆思复述完整个过程后她才恍然大悟,原来那日她还是没将尾巴甩干净,真不敢想昨日若是甩掉了又会是什么后果。
“行了,这没你事儿了。最近皇后倒是是不是提起你,想必是惦念你了,去看看她吧。”
话音刚落,门外裴公公干练地进门将陆思带了出去,送到了皇后宫中。
刚踏出御书房门口,陆思长舒口气,手中死死攥着的免死金牌有些湿润,看着和煦的日光,她闭上了双眼。
看陆思毫发未伤地出来,又得知陆思去给皇后请安后,太子悬着的心也落了地,刚才脑子里想到的无数营救求情之法看到她后都融在了一个微笑中。
女生就是麻烦,请个安从晌午请到傍晚,还多带回了个人。
看陆思的表情就知道她身后的嬷嬷来者不善。
“唉,这是怎么回事?”
太子将陆思拉到一旁,偷偷指了指身后的嬷嬷小声问道。
“别提了,噩梦!”陆思无奈地摇摇头,这是皇后让她带回去的教养嬷嬷,专门负责指导她作为一个太子妃的礼仪礼节。
“她打人吗?”陆思看着她一副凶像,活像个母夜叉,不禁发了个寒战小声问道。
“这你得问她呀!”太子一个坏笑,一手搂着陆思的脖子将她卷上马车起身回府。
当晚教养嬷嬷就给了陆思一个下马威,一切都从晚饭开始。
自由惯了的陆思从宫中回来早就是饥肠辘辘,见到桌上菜式便奔放地往嘴里不住地塞。
突然手上先是啪的一声,随后白嫩的手上肿起很大很长的一条,一阵疼痛酸的陆思眼泪在眼中直打转。
原来是那个母夜叉手握戒尺偷袭陆思,眼看她扬起手中戒尺又要向陆思身上招呼。
陆思没有躲闪,她现在原地闭上双眼。她不躲不是因为她认怂,只是因为这个人是他亲妈的人而已!
这时房门突然一响,门外一白影夺门而入将母夜叉手中的凶器打掉,他挡在了她身前。
“嬷嬷这是做甚?”
太子阴狠地眼神折去了母夜叉大半的嚣张气焰,见到太子她低头顺目小声道:“奴婢在教太子妃规矩。”
“太子妃没规矩那是陆家的事,这样吧,皇后让你在这待几日?”
“十日。”母夜叉老实回道。
“太子妃没有规矩,令其明日起回陆家闭门思过十日,等学好了规矩在回来!”
“话音未落,见白衣少年挽着一少女出了院门,向远处自己的寝殿走去。”
“傻吧,人家打你都不知道躲?平日里没见你这么老实!”太子恨铁不成钢道。
“她是你娘的人。”陆思委屈巴巴地小声说道。
就这短短六个字,他将她拥入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