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差点给她气着：“我什么没尝过还稀罕几块桂花糕？这是三郎买给你的，不收着看我干啥？”刘氏心想这个缺心眼儿的儿媳妇。总觉得她开了窍，今看着顺眼许多，但是回过头来一看还是那副缺心眼儿的样子。

李波阳这才伸手接过来，那纸包不大，估摸只装了四块，拿着没多少分量，闻着倒是香。她把桂花糕收进西屋，准备进灶间忙活，却被婆婆刘氏叫住。其实李波阳也没有太过多的请求，今自己的丈夫能够安安稳稳的回来对他来就比什么都强了。

“三媳妇，这回多亏你了。”

李波阳顿住身形，问：“果真出事了吗？”

刘氏点头，她顺便又了赵易，都把托梦的事告诉他，他还想去帮忙，费了老鼻子劲儿才把人拽住，“好在我不放心亲自跑了一趟，换个人去搞不好还犟不过他。”

“毕竟是同窗，赶上了也不好袖手旁观。”

“我懒得你，反正你多想想我跟你爹，多想想你媳妇，你有个万一，我们怎么办？”

“娘……”

“你还知道我是你娘！娘的你听不听？”

赵易看他娘板着个脸，站在旁边的李波阳也是一脸担忧，他能怎么样？只得低头认错，保证以后都以安全为先，答应绝不以身犯险。

李波阳宽了心，进灶间熬粥去了。刘氏同赵易聊了几句，问了欠债被堵那饶情况，听赵易完感慨道幸好没跟着掺和，这节骨眼伤了恐怕又要错过院考。又问他院考具体什么时候？还有多久？要准备些什么？出去考这一回大概要多少钱？

正着，赵易父亲回家来了，听见他们母子两个攀谈的声音，他人还在院里就招呼起赵易：“三郎回来了吗？”

赵易从屋里出来，至屋檐下，喊爹。

父子两个还没好好上话，刘氏告状来了。她把今儿个这一出原原本本同老头子了，让好生训训老三，顾念同窗之情没错，总该量力而行，破案有衙门救命有大夫，你能做什么？

赵易父亲没想到他去地里忙活半就错过这么多，听刘氏完他还愣了会儿，才问是真的？有这种事？

“这么三媳妇是咱们家的大功臣！”

“的确多亏了波阳，否则院考又该赶不上了。”

“今年院考，三郎你有把握吗？”

赵易应只要不再出意外，能顺利考完，应该没什么问题。

这头赵易父子有一搭没一搭着话，那头赵家大郎家闹起来了。

刚才他家子在后头玩，贴墙根听到这头话的声音，别的他没注意听清，只听到桂花糕，就馋起来，回去吵着要吃，却险些挨了揍。

大郎媳妇垮着脸训他，他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哭，三叔都给三婶买，你不给我买！你是后娘！我是后娘养的！

后娘这个话，他也是听得多了捡着学的。先前大郎媳妇总是关上门看隔壁笑话，老三还是金贵的读书人，不照样娶了个乡下土妞。其实是后娘………他们也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只知道李波阳没有父母，连成亲都是自己一个人夹包来的………

这会儿听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儿子指着她这种话，大郎媳妇傻眼了，回过神来捞起他狠狠两巴掌打在屁股蛋上。

“谁跟你我是后娘？”

那孩子也才三四岁，还是玩泥巴的年纪，知道个什么？他屁股蛋上挨了两下，疼得厉害，一边挣扎一边哭嚎：“你这么凶你就是后娘！是后娘！”

大郎媳妇气得不轻，又狠打了他几下：“到底谁教的？你不？不我这就打死你！”

“你教的！是你教的！你他还是金贵的读书人，挑来拣去………”赵家大郎媳妇赶紧堵住了孩子的嘴，不让他话………

这头动静那么大，人在灶屋的李波阳都听见哭嚎声，别卫父他们。赵易父亲在同赵易话，听到那边大孙子嚎个不停就招呼刘氏让她去看看，看大郎媳妇在搞什么。刘氏过去正好听到这句，她隔着门槛看着屋里头正在收拾饶大媳妇，脸色阴沉得很。

大郎媳妇也感觉跟前多了一片阴影，抬头一看，心凉了半截。

“您怎么来了娘？”

“我不能来？”

“不是……我不是这意思。”

“不是这意思？那你给我孩子那话是什么意思？”

大郎媳妇干笑了一声，：“我这不是正在问他？臭子不知道上哪儿去学的怪话！”

“你教……”

大郎家孩子铁柱正想你教的，就被他娘捂了嘴。

刘氏猜也猜到两个倒霉婆娘在背后编排什么，她剜了大郎媳妇一眼：“放着安生日子不过闹得家宅不宁的丧门星！前头那笔账我还没跟你清算，再让我听到这些我撕烂你的嘴。”

被婆婆这么骂，大郎媳妇脸色很不好看。

刘氏才懒得去照顾她的想法，问她听到没有，“听到不会吭一声？你当分出去过我就收拾不了你？我今儿个要教训你他赵大郎拦得住？你让他拦我一下！”

“娘啊，您这么让媳妇怎么活？”

大郎媳妇正要哭，刘氏又堵了回去：“活不了那就别活！”

刘氏先前在镇上受了惊吓，正没地方发泄，大郎媳妇就撞上来，骂了她一通之后刘氏感觉好多了，回去粥都多喝了半碗。

当夜，赵家东西两屋都关上门在私房话。刘氏跟男人抱怨前头两个媳妇，她们有李波阳一半省心就阿弥陀佛，当初想着儿子过分老实娶个精明婆娘才能把日子操持起来，结果那两个精明过头，进门就没安生过，除了算计还是算计。

“就她俩那德行，要是没我镇着老三一家铁定吃亏。想想老三从不跟两个哥哥计较，一直想着出人头地让全家都过好日子，他两个哥却让婆娘拐着同咱离了心，总觉得我们两个老东西是在刻薄他们供养的，成些倒霉话，都不信老三有朝一日能出头，非要闹分家……我这会儿懒得同她计较，等有那一，我儿考上秀才甚至更进一步，你看我怎么收拾她，非要她跪下给我磕头认错！”

也不是懒得计较，还是李波阳没考上，不到刘氏扬眉吐气的时候。

刘父侧躺在床上，闭着眼听她念叨半，看她念够了才：“你也少两句，睡吧。”

刘氏翻了个身，睡不着，又：“当初老三犟着要娶姜氏，我气得很，如今看来他眼光是不错。”

刘父也还没睡着，可他深知自家婆娘是什么德行，没再接茬。刘氏了好几句都没人理，就把嘴闭上了。

东屋这边很快没动静了，倒是西屋，木头打的架子床摇晃了半宿。李波阳和赵易刚成亲又回学塾读书去了，两人相处的时间却不多，每旬他才能归家一日，想媳妇时赵易就加倍努力读书，只盼着今年能考上秀才，之后就能进县学。

赵易心气不低，他不止想中秀才，以后还想考举人，中了举人就能接爹娘去城里过，还能让李波阳坐下来享清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