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衡兮就站在浴桶旁，他伸开双手等着。无疆忙前忙后的，然后见玉衡兮还站在哪儿，她又走到浴桶边，试了试桶里的水温。

水温刚刚好，无疆道：“好了，你在这里洗吧，我先出去了。”

玉衡兮侧眸看她，见她还真打算就这么走，玉衡兮道：“你去哪儿？替本座宽衣！”

他抬着手半天了，结果无疆压根没往这边想。

无疆听到玉衡兮这个要求也是脑门不清，她道：“你自己有手，脱个衣服就别麻烦我了吧。”

玉衡兮放下双手，他看了看无疆，然后什么也没说，就要离开。

无疆自是拦着他，问他：“你干什么去？不洗了吗？”

玉衡兮耐下心来，他道：“在边陲那两年，你是怎么伺候本座的？”

无疆回想了一下，然后扳着手指头给玉衡兮说：“打扫院子，烧水煮果子汤，给你端果子汤，摘果子也算吧。”

玉衡兮听罢唇角不受控制的抽了抽，怪不得他让无疆重新伺候他两年，无疆答应得那么爽快。

玉衡兮微微勾起唇角，他很温和的道：“你既答应了要伺候本座两年，那这两年里，本座的一应琐碎杂事，都应由你来做。伺候本座沐浴，用膳，本座换下的衣衫你来洗，本座的膳食你来做，本座外出，你得跟随本座左右，不出三步远，本座回来，端菜上酒，片刻不能耽误，现在，立刻，马上，给本座宽衣。”

无疆是听得一愣一愣的，虽然活计增加了，但也确实是些琐碎杂事。

好在还在无疆能接受的范围之内，若真只是叫她像以前那样伺候他，无疆该不相信玉衡兮两年后会帮她了！

无疆二话不说，将玉衡兮推到浴桶旁，这回换玉衡兮木然了，无疆竟半点没抗议？

玉衡兮任无疆给他脱去外衫，到了里衣，无疆也不好下手了，玉衡兮也受不了别人碰他里衣，便将无疆轰了出去。

无疆出得门来，松了口气，只是一抬眸，楼栏对面，未故生站在房门外，此时就盯着她，似已经站在哪里看了许久。

没由来的，无疆有点心虚，她默默走到未故生身旁，她轻声唤道：“公子。”

未故生没有问她在做什么，只是道：“无疆不想问问我今日去了哪儿吗？”

无疆被未故生这么一点，自然就接话道：“对哦，我一醒来就在找你，你去哪儿了？”

听到无疆说一醒来就在找他，未故生总算得到一点安慰，他紧绷着的脸，也缓色了不少。

未故生道：“昨日你醉酒后，那个妖邪出现了，他偷走了精魂。”

无疆自是不知道她醉倒后还发生了这等事，她道：“可有抓住那个妖邪？”

未故生摇摇头，他道：“我追到了湘庄君的府里，没发现她，叫她逃了。”

她？无疆道：“你知道妖邪是谁？”

无疆早就想问了，在湘庄君府里梓英君主妖化时，玉衡兮和未故生似都知道了那妖邪的身份，可她一直没找到机会问。

未故生犹豫了一下，他还是道：“是妖族之人，与妖族女君画骨脱不开关系。”

无疆不是第一次听说妖族的女君画骨了，可这画骨是个什么样的人，她还从来没见过。

无疆道：“从说书先生嘴里听到过这个妖族女君，说画骨是妖帝的妹妹，如今撑管着幽州妖族。曾经她也带着妖族攻进神州境，还将妖仙抓去了幽州，也不知道这些传言有几分是真。”

未故生道：“都是真的。”

无疆讶异了，她看着未故生，从未故生的脸上，无疆好似看到了这些传言中的之字片语在曾经那个时段上演着。

无疆道：“妖仙可真不容易啊，要固守神州境，还要独自面对幽州的妖族。”

未故生听无疆这般感叹，他微微一笑，道：“这或许就是他的使命，就如同这世间的方士，术鬼诛妖也是方士的使命。”

无疆点头赞同，然后听未故生道：“玉衡兮也是妖邪，是妖邪就要被方士诛杀。”

无疆神情一怔，好半响，她方转眸去看未故生，她道：“你要杀了他吗？”

未故生也并不是容不下妖邪，只要一心向善，他也不会大开杀戒。

未故生道：“无疆觉得呢？他该杀吗？”

无疆移开视线，看向玉衡兮沐浴的房间。未故生问她玉衡兮该杀吗？若论之前，她就算是以死相拼，也会拉玉衡兮去水域下的封印，叫他出不得水域半步。

如今玉衡兮虽逃离了边陲，若他继续为恶，她定还会那么做。

可玉衡兮什么也没做，还帮她们一起抓出了控制梓英郡主的妖邪。

虽然玉衡兮坏起来也确实该杀，可他不坏的时候，也能帮忙对付一些妖邪，在说，她答应了玉衡兮要伺候他两年。

无疆道：“公子，给我两年时间，若是这两年玉衡兮仍然不改做恶之心，两年后，我会亲手诛他于水域。”

未故生看无疆盯着玉衡兮的房门半响，还以为无疆会为玉衡兮求情什么的，不过，这也算是变相求情了。

未故生道：“两年啊！既然是你所愿，那便给他两年时间，不过，你在他身边，可要保护好自己。”

无疆听着未故生这话隐约有些不好的感觉，她道：“有你在我身边，他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未故生看了无疆一眼，然后半响没有说话，无疆有些不确定了，往常她这么说，未故生就会回应于她。

怎么现在未故生不说话，难道他要离开她吗？

未故生沉默半响，他道：“我有些事要回闽州一趟，可能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在你身边保护你了。”

无疆是一把抱住了未故生的手臂，明亮闪耀的双眸瞬间聚起了烟波。

无疆道：“你要走，你要丢下我了吗？你不是说过，会一直带着我的吗？你走了，封印我身上浊气的结界破了怎么办？你走了，没有人保护我，我遇到妖邪怎么办？你走了……你走了我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