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疆也听出玉衡兮话中的意思了,所以她们还是得让湘庄君去请方士。
裴郡马并不知道玉衡兮的意思,只是追问道:“楼主可是有什么难处,不妨直说。”
无疆接过话来,她道:“想要净化这浊气,需得知道伤你们的是何等妖邪,不知湘庄君和裴郡马是在何处招上这妖邪的?”
问到这个,裴郡马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他道:“两位也知梓英被妖邪纠缠,府上请了诸多方士都无所获,然后湘庄君就决定从妖邪的同类那里找线索。”
“这次我和湘庄君听说庄宴国和容鱼国交接处有一闻名的妖邪,便想前去寻找,可途中我们路过一户人家,在那里讨了一碗水喝,喝下水后,我们就晕倒了,醒来时发现已经陷进妖邪的洞府,洞府中四处是尸骨,随我们同行的方士拼命将我们救出洞府,可我们还是被那妖邪……”
说着,裴郡马抬手按住他被浊气侵蚀的脸部,然后将面具重新戴上。
无疆向玉衡兮挤眉弄眼,意问玉衡兮知不知道那个妖邪。玉衡兮哪里能读懂无疆这传音术,只当她脸抽。
无疆得不到回应,只好道:“照郡马这么说,那妖邪不光有手段,妖术也是极高,连湘庄君随身带着的方士都打不过它,那这妖邪可有什么名头?”
向玉衡兮名头就大了,之前在边陲搞得人仰马翻,不得让妖仙亲自出山来封印,后来镇上都管它叫瘟尸怪。
这些都是无疆在重开的七品楼做小二听到的,那时她还不知道那些人嘴里的瘟尸怪就是玉衡兮,若那时她就知道……
这会儿无疆又看看玉衡兮,虽说玉衡兮已经从修仙堕为妖邪,但他不显露妖邪本性的时候,还是一派俊美清贵的公子,哪里能将他和那瘟尸怪联系在一起?
名头,都是被妖邪祸祸的百姓给起的,北陆妖邪也不少,能被叫得起名号的,方是有本事的。
裴郡马自然也知道这原由,只是这一路急着赶回救治,便未曾打听那妖邪的名号。
裴郡马道:“这是我疏忽了,我这就派人去打听。”
登仙楼南来北往的住着不少商队、方士和达官显贵,玉衡兮想知道的,只要回去找掌柜的问问,那些小二有听到便会上报,不知道的也会侧耳或是向往来进店的客官打听。
无疆刚才问过玉衡兮了,玉衡兮没搭理她,这会儿她话已经说得这么明白了,她便又看向玉衡兮。
玉衡兮今天已经出了不少力了,现在湘庄君的浊气已经被他压制,裴郡马的那只眼睛也得以再见光明,他随即起身,意思是要走。
裴郡马见玉衡兮要走,自是有些慌了,他才派出人去打听那妖邪的名头,一时半刻自然没有结果,他便想将玉衡兮留在湘庄君府。
裴郡马道:“楼主,难得请到您来湘庄君府上,楼主不妨留在府里住两天,我这就让人去收拾客房。”
玉衡兮怎么可能住在他的湘庄君府,这湘庄君府三个主子都受妖邪眷顾,一宅子的乱七八糟的浊气味儿,别之后又出来什么妖邪,他可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
玉衡兮头也没回的就走了,无疆忙与裴郡马道:“裴郡马不必忧虑,他既然已经压制住了湘庄君体内的浊气,湘庄君暂时就不会有事,这样,我和他先回登仙楼,裴郡马这里有什么新的消息,就派人到登仙楼来转告于我,告辞。”
无疆也未给裴郡马任何机会,转身就追了出去。裴郡马只得叫管家:“安排马车送楼主回去。”
马车上,这里没有外人,无疆方与玉衡兮道:“你知道他们嘴里说的那个妖邪的来路吗?”
玉衡兮掂了掂指尖残留的浊气,那是玉衡兮从湘庄君体内取出来的。
无疆也看到他手里的若隐若现的浊气,一时未敢在开口,只静静的等待着。
直到两人回到登仙楼,无疆跟随着玉衡兮进到他的房间,玉衡兮早已在马车上就驱散了那缕浊气,此时回到房里,先净了净手,然后坐到窗边,给空盏里斟满酒。
无疆坐到他对面,她道:“你是不是知道了那个妖邪的来头?”要救湘庄君和裴郡马,除了让方士净化他们体内的浊气,还有一种办法,那就是杀了妖邪本身。
有些妖邪的浊气侵进人体,就算净化也是治标不治本,妖邪太过歹毒,只得除妖邪本身。
玉衡兮是被无疆问烦了,这才开口道:“两国交界处的妖邪本座倒是知道一点,这路边的小猫小狗似的妖邪,本座怎么会知。不过,从它的浊气里本座发现,这妖邪浊气中还残有另一道仙气。”
仙气?无疆道:“难道妖仙封印过它?”
玉衡兮也曾被妖仙封印,但妖仙使的是符术,只用灵力未散仙气。
玉衡兮放下酒盏,他道:“或许是吧,说不得,它就是妖仙飞升前留下的邪念。”
亘古流传的仙者,只有妖仙月焰是通过苦修飞升神州境的,神州境没落之前的仙者,北陆未有书籍画本流传,是以,现在说有仙气的,自然会联想到妖仙身上。
毕竟如今神州境的仙者只有月焰还活在书籍画本里,近两年更是得见妖仙授符术给方士,妖仙的存在就是事实。
无疆打量着玉衡兮的神态,若是玉衡兮之前在水域将那命器净化,那是不是他也能飞升神州境,成为继妖仙之后的又一个仙者。
无疆脸上的表情有惋惜有无奈,加之她直盯盯的望着玉衡兮,玉衡兮又提到邪念,任是玉衡兮不窥探她心思,此时她的心思也都写在脸上。
玉衡兮佯怒,他道:“你什么表情,在可怜本座?”
无疆才不会可怜玉衡兮,她只是觉得惋惜,无疆摆正了身形,她道:“与女无瓜,我在担心妖仙。”
说罢,无疆又倾身,她讨巧的道:“要不,我们去边境走走?”
果真是担心妖仙啊?玉衡兮白白以为无疆对他花了心思,原来是他一厢情愿。
玉衡兮道:“马上从我眼前消失,立刻,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