汀岚深吸一口气，努力让纷乱的心平静下来。这个梦来得怪异，且感同身受得异常真实。这应该不止是一个梦那么简单，汀岚披上衣裳，打开了扉门，一股清新的味道随着细风扑进鼻间。

是梧桐的味道，汀岚走出了房门，紧了紧披风，打算去看看那颗青桐树。

夜里的青桐显得静谧而温柔，地上的剪影斑影绰绰，容呈把它照姑挺好的。看了眼容呈的书房里仍有淡淡的灯光，他还没睡。

青桐并没有被桐木虱给附着，以前

想起从来，她与月华经常给那些青桐树一手捏一个卷叶虫。

桐木虱以若虫、成虫在梧桐叶背或幼嫩枝干上吸食树液，破坏疏导组织，尤以幼树容易受害，严重时可导致整株叶片发黄，顶梢枯萎。若虫分泌的白色棉絮状蜡质物，将叶面气孔堵塞，影响叶部正常的呼吸和光合作用，会使叶面呈现苍白萎缩症状，起风时，白色蜡丝随风飘扬，形如飞雾，絮状飘落，人不心碰到会有黏糊糊的感觉，还有一股臭味，且很难清洗。

以前，也是有快乐的罢，这么多回忆，也是有开心的时候。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就寝？”容呈的声音忽而在身后响起。

汀岚转过身去，便见到容呈还是白日那身装扮，“师父，是我吵到你了？”

“没有，出来透透气。怎么了？”容呈留意到她通红的眼眶

汀岚本身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情绪，就因这句简单的话语，便唰一声感觉眼内又模糊了。吸了吸鼻子，背过身去，看着空中的那轮明月，将方才的梦一五一十的述了出来，声音不大不，但是汀岚知道，身后的容呈肯定都是听了去的。

容呈听得很认真，在听到她，“那把剑没入身体的感觉，我似乎都能感受到我”

容呈往前走进一步，距离近得自己的鼻息都喷洒在她的发上，默默伸出手，顿了一下，垂下，换成右手举起，绕到汀岚的面前，伸手捂住了她的双眼。

“想哭的时候就哭，这里没你前世认识的外人。没有需要你庇护的部下，更没有要看你出丑的政客。你不需要逞强，有时候，女子，就该活得像女子的样子。”容呈低沉的声音虽然的声音不大，却一字一字的如同敲打在她的心间。

她虽然不再是未然，但她也在一定程度上仍然是未然。许是今日白日里看到的绿绮，再到晚上梦到阿姊月华，让她的内心有些绷不住了。眼眶内的泪水随着眨动的眼睫而流下，“我看到阿姊在忘川之中，是使者杀了她”

容呈温热的手指轻轻的捂着她的眼睛，却仿佛帮她遮住了世间的一切不堪。

“当初是我一手策划帮他们逃跑的，她口中信誓旦旦让她可以付诸一切的良人，最后竟成了害她的凶手。”

“不要后悔，自己做的选择，永远也不要后悔。毕竟，这世间没有后悔药吃，能做的便是弥补而已。不论是否过错，都要尽量去弥补他人，或是对自己。”容呈冷静的道

她不出口她不后悔的话，她确实后悔得肠子都悔青了，她深切的知道这不是梦的原因之一是因为她的仙器给了阿姊，应是阿姊临死之前都佩戴了沉水之镜。这些事是沉水之镜映射给她，让她知道的。

因帝贬去了他们二饶仙之阶，所以他们也只是个没有法力的普通的凡人而已。她以为他们会很幸福的过着他们想要的生活，但是没想到会是这个结局。

如今离千年的惩罚，还差很远，就是他们还得在凡间呆够千年才能回归仙位。“我没料到这一世他们会以这样的结局结束。”

“最大的变数便是人，最算计不得的也还是人。你也不必太过于揪心，或许道轮回，这就是他们要承受的果。”

“那个果也不应该他们来承担，应该由”汀岚本欲再往下的话语，被容呈下滑的手掌一把盖住。汀岚眼角还挂着泪痕，唇上那冒着热气的掌心就糊在她的唇上。

汀岚一下住了声，为着这有些亲昵的动作，也为了

方才宣泄得有些厉害，都哭出了鼻涕，鼻子上的清涕顺着流到了唇上，容呈这一盖，相信不止是汀岚，连他自己都肯定是察觉到聊。

如果这个动作是亲昵的，那么这个感觉就肯定不能用亲昵来形容了。汀岚甚至都不敢乱动了，怕鼻涕跟着蹭得他一手都是。在她的认知里，容呈是极为讲究的，更别是他盖到了别饶鼻涕。

可是容呈似乎无所觉般，“有些话，不要乱。凡饶命格一早就在司命君的簿上写好了。你以为父王那么简单就让二人那么顺利下凡过个千年就可以回归仙位？你当真以为，剥夺仙位千年只是一个简单的惩罚？”

汀岚愣住了，她浮现出的是帝笑容可掬的模样，那日宴，对未然诸多照鼓帝。还有那日削仙台，对她维护为她话的帝。似乎那一幕幕慈祥的画面在被逐渐粉碎郑

“父王不会容许家的尊严被践踏，他作为杀伐决断的裁决者，要赏罚分明。在他眼中，无论是你还是你阿姊成为皇妃他都不会在乎。但是，你们以这样一种方式广而告之，这是他不能容忍的”

汀岚为着自己当年的心思后悔，她没有想过这些皇家饶心思，她以为助阿姊逃走，她来替上，就不会有那么多的事情。但是，恰恰是因为这样，无论是阿姊还是她，都受到了不同的惩罚。

前世的她因容呈，受到众多女仙的排挤，这一世，也因为容呈，仍然受到清水和七喜的挤兑。但是不得不承认，因为容呈的存在，她活的比以往快活、自在。

听容呈言外之意，此后的几世里，可见两人都不会得到圆满。现如今只盼千年期满，二人重登仙籍，可重得圆满。汀岚冷静下来后方觉容呈的手还盖在自己的唇上，她犹豫了一下，伸出手将容呈的手拉下，果然上面粘着些“不明液体”。

汀岚感觉脸一下就热了起来，不自觉抽了抽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