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若曦又叫了两声,辰溪才转过身来,脸上带着的,是泪水,是不舍。让上官若曦心疼中带点害怕。她从来没见过辰溪这副样子。
“你怎么了?”关心的意味不浅,可换来的,却是……
辰溪迈开步伐,越走越快,来到上官若曦的对面停下,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很用力,让上官若曦顿时觉得不适。
“溪,你弄疼我了。”
“松开好嘛。”
可任凭上官若曦如何说,辰溪都不曾减弱手上的力度,直到看到辰溪眼神中的严肃,她也怕了,只得受着。
“疼是吗?原来你也会觉得疼啊。”
“呵,你可知道,你离开的这2年,我的心就是这样日日比这疼上好几十、几百倍。”
虽然觉得对不住辰溪,可上官若曦如今也不知道,她能够如何去弥补,上官家势力大不如前,她不再是那个可以随意任性的上官家大小姐。
“对不起,对不起。”
“现在我好不容易可以名正言顺的见你了,你心里想着的人,却是欧阳苏晨!”
辰溪的眼眸却逐渐加深了些,这是上官若曦第一次,第一次有想逃离的冲动,这样的辰溪,于她而言,实在是太过陌生了。
上官若曦连连往后退,她每退一步,辰溪便跟着她移动的手臂往后走退着。
压迫感也随之而来,直到后背撞到了墙,无路可退了,上官若曦也只能这样和辰溪对峙着。
“后面就是墙了,你还能退到哪里去?”
“我……”
上官若曦剩下的,只是无尽的哽咽。她心里委屈,却不会轻易跟辰溪提起,因为这就是自己身为上官家人的命运。
“你告诉我,你2年前是怎么想的?我对你不好吗?还是你嫌弃我没有钱,给不了你要的物质生活,嗯?”
不是,不是这样的。
上官若曦的沉默,无疑是又一根点燃辰溪心中那把火的导火索,他提的几个问题,上官若曦全都不作任何回答,辰溪不免得多想了些。
“怎么,现在就连回答问题都不会了吗?”
“说话啊,哑巴啦?”
上官若曦看着辰溪的脸色变化,自己要是再不说话,这恐怕得是个死局了。她一向能说会道的,可对着辰溪的那一刻,她却不知如何解释了。
这一次,她却也狠下心来,说了这番话。
“是,我就是突然看不上你了,你的生活满是伤痕,我想过悠闲舒适,天天能没有压力的生活,而这些,你给不了我。”
“所以,我选择弃了你,我嫁到了亚洲的最大集团,实力雄厚的欧阳家,如今我嫁得好,过得幸福,你不为我高兴吗?”
上官若曦故作一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样子,她了解辰溪,他心中的尊严如何强,唯一可以妥协的,就是她。
自己如今这么绝情的说出这番话,无疑是在打散他这些年来的所有努力和那颗一心为她的心。
辰溪听到这些足够灼伤人的话,却也笑了出来,一把甩开抓着上官若曦手臂的手,似乎是觉得陌生了些。
“呵,你不仅不觉得对不住我,还要我给你祝福?为你觉得开心?”
“哈哈哈哈!”
“这大概是我今年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了。”
辰溪的脸色变化得极快,就连上官若曦也不曾想过,他没有像那次酒店的苦苦哀求,没有再斥责,却像是疯癫了一样,着实让上官若曦后背一阵发凉。
“你以为你过得好了,你的人生就可以摆脱我了吗?我告诉你,绝不可能,你这辈子都会与我的人生挂钩。”
“不怕告诉你,我早已经安排了人在欧阳家和欧氏,一旦你们有任何的把柄被我握在手中,我都会第一时间要你来补偿,我会让你后悔,你2年前的决定。”
上官若曦原本想,她说了那些伤害他的话,心灰意冷之际,以后绝不会再与她扯上关系,或许在不久的将来,还能遇到那个可以和他携手一生的女人,以此弥补没有她陪伴的时间。
却不曾想,辰溪儒雅的性子竟被她逼着要抓她的把柄,来惩戒自己2年前的决定,当真是狠。
“随便你吧。”上官若曦故作一副不在意的样子,不过是强装坚强,不想被看穿,她毕竟和辰溪相处了几年,只一个眼神,辰溪就能轻易地读懂她在想什么,所以,她必须伪装得滴水不漏。
只要骗过了辰溪,后续该如何做,她还需要时间慢慢想。
许是从未见过上官若曦如此决绝的脸面,辰溪撒下那些恶狠狠的话之后,却没有之前的坦然,多了几分害怕,语气也开始有些变了,变得有些哀求。
倒也是真的怕上官若曦就这么放弃了他,放弃了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所有的幸福,所有相濡以沫的陪伴。
“若曦,我刚刚那席话,不过是气急攻心,做不得数的。”
“你就当这些话我没说过,你也没听到过,我们回到过去好不好,回到2年前,我不介意你离过婚的。”
人一急,就容易口不择言,辰溪也不例外。
上官若曦也决定,不管辰溪要用什么来惩罚她,她都认了,但如今要她放下如今的一切,甚至牺牲两人之间的安全,她做不到。
她自己个人的生死,她早已看淡,可若是还要陪上辰溪的命,她宁愿忍住想在一起的冲动,只为寻得辰溪的安全。
想想过去的两年,她都已经忍了两年了,再忍又如何呢?只不过是把花了2年时间慢慢结痂的伤口再次撕开,又算什么?
“我不会答应你的,辰溪,我们回不到过去了,回不去了,你懂吗?就算我离婚了,能待在我身边的人,一样不会是你。”
“因为我爱慕虚荣,我想享受荣华富贵,我想用最好的化妆品和护肤品,这些你都没办法满足我的。”
上官若曦故意把自己说得不堪,说得不值得被爱的样子,只为逼迫辰溪远离她的世界,只有这样,他才会安全,才能平安度日。
辰溪的心早已经随着上官若曦的话语被撕成几瓣了,嘴角也随之有了变化,恶狠狠的语气,也让上官若曦觉得毛骨悚然。
“好,很好,上官若曦,你最好记住你今日所说的话,他日,我定会让你来求我,求我让你在我身边做一只狗,希望到时候,你还能如此的高傲!”
辰溪说完这些决绝的话,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不带半分的拖泥带水,尽管心痛得像病痛一般难受,可不得不说,这样决绝的辰溪,对上官若曦还是有十足的吸引力。
上官若曦就一直站在原地,直到看不见辰溪的身影,听不见脚步声,整个身子才慢慢地往下挪,直接坐到了地下,她的心仿佛被撕裂一般,难以言喻的疼痛感贯穿了她整个身体,双手搭在膝盖上,哽咽的声音随后就传来。
也是这个时候,上官若曦才突然间意识到一件事,原来自己可以做到这么决绝,以前她在上官氏集团工作,面对商场上的敌人,她做事的态度和方法,就已经足够招人桎梏了,那时候她并未很在意他人的看法,可现在,她才发现,原来被自己爱的人误会,甚至从此成为陌路人,是这么难受,这么痛苦的一件事。
若不是这件事,她还不知道,她的决绝和辰溪的冷漠,尚且都是未开发的潜在能力股。
许是这梦境太苦,叫人心疼得厉害,只见上官若曦尖叫着猛地从床上坐起。
“啊!”
待上官若曦睁开眼睛,一抹脸,才发现脸上还带着泪水,梦境太过真实,要不是她惊醒,怕是都以为梦境里的才是真实的世界,而辰溪和她,从此形同陌路了。
仔细想想,上官若曦才发现,她的世界已经因为欧阳苏晨的闯入而变得复杂,与她倾心相待的辰溪,也不得不远离,可这真的是她做得到的吗?
隐忍了2年多,最终却还是要回归最自己的初心吗?上官若曦在心中不断地略过之前和辰溪的一切,还有……这个噩梦。
这个梦境像是在提醒着她,若是再继续这样下去,她和辰溪之间的关系,有可能就如梦境中一般的发展了。
不,我不要这样的结果。
我不要辰溪不理我。
其实打从心底,上官若曦是害怕与辰溪以后再无瓜葛的,即便是说了那般绝情的话,她也还是舍不得与辰溪断了最后的念想。
可自己那天在酒店里却还留下那么绝情的一番话,怕是对辰溪心中也造成了伤害。
在一切都未能想通,又思索无果之际,上官若曦决定,暂时抛下所有的想法,先下楼倒杯水喝。
她撤去因恐惧而紧紧抓住的被子,下楼前去倒水,却无意间隐隐约约听到欧阳苏晨的房间,似乎还有什么动静。
这么晚了还不睡?
出于好奇,上官若曦也在欧阳苏晨住的楼层停住,脚步平缓地向房间的方向走去,不带半分声响,为的也不过是不打草惊蛇。
越走越近,传来的声响也就愈发的清晰,她万万没想到,欧阳苏晨居然把女人藏到家里。
“嗯啊”
“晨你轻点儿,嗯嗯”
听这个声音,该不会是!
上官若曦心中已经自动排除了其他的无关人士,渐渐锁定了这个声音的主人,正是薛紫凝!
心里也滋生出了一些想法,尽数是吐槽欧阳苏晨的话语。
要搞不会带出去啊,居然带到家里来了!也不怕他爸妈突然来,露馅了嘛。
啊,对了,搬他爸妈过来不就解决了。
这样她就有理由可以提出要求,离婚的路虽然有点难,可她一定会走这条路的。
说来也怪,今晚的欧阳家特别的安静,平日里就算是晚上,也会安排人轮值,以确保安全,可今晚却是一个人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