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先生正泡了一壶茶躺在躺椅里,膝上盖着毛毯,惬意的欣赏着窗外的琉璃世界,李石走过来的时候,脚踩在雪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静谧的世界就突兀的被这声响打破了。
钟先生生气的放下茶壶,瞪着眼等李石走近,“你就不能好好的沿着扫出来的路走?好好的雪景全都被你破坏了。”
李石回头去看,白色的院子里就只有他一串的鞋印横贯,“这不是更有意境?”
钟先生翻了一个白眼,“哪里有意境了?走的路跟狗爬一样。”钟先生发泄了一下,就掀起眼皮看了李石一眼,淡淡的问:“说吧,你无事不登三宝殿,这次来又是为什么事?”
府里的下人已经给李石搬来一张椅子,还迅速的上了热茶及点心。
李石喝了一口热茶,只觉得一股暖流从小腹上升起,浑身的寒气也去了一些。因为肚中饥饿,他连着吃了三块点心才罢手。
钟先生也不催着他,重新拿了茶壶慢悠悠的喝着等,见他这副样子,就抱怨道:“你又不是当官的,真不知道你这么拼命干什么,那些赈灾救济之事不是应该他们做吗?”
“知府大人做的很好。”
钟先生嗤笑一声,“那你还去干什么?老实在医馆坐馆不就好了?要真的想帮人,直接开义诊就是,何苦又是捐药,又是出人的?”
“先生,府城若真是动乱,我们也逃不开,更何况,我全家老小可都在鸣凤村。”那里是首要的冲击地,真要发生灾民暴动,鸣凤村肯定保不住。
说到这个钟先生更气,一脚踢在李石的椅子上,“老子早叫你把人全接进城里了,你非要唧唧磨磨的不肯动身,现在又拿这个堵老子。”
李石叹了一口气,“先生,村里几百户人家可都看着我和村长呢,村长已经将一半家眷送进城了,若是我再把家也给迁进城,不用灾民暴动,鸣凤村就先乱了。在府城有亲戚的人家自然可以进城投奔,可鸣凤村有多少人家可以进城?若是城里没有落脚之处,那他们也会变成灾民的。”
李石头疼的揉额头,这也是他当时让木兰将家里的孩子都带走的原因,留在这里实在是有些危险。
“那你来我这里干什么?先说一句,我可不会背着药箱去给人看诊。”
“不用先生背着药箱去给人看诊,倒是有两件事要求您。”
钟先生斜了他一眼,不语。
李石郑重的道:“先生,我想问问冬瘟的事。”
钟先生不由的坐直了身子,脸上冷肃下来,“灾民……”
“不是,”李石慢悠悠的否定,“只是大悲寺聚了五千的灾民,从第一场雪下来开始生病的人就不断,虽然都是一些小病小痛,或是陈年旧疾,但,人太多了……”人一多就容易发生瘟疫。
李石并没有经历过瘟疫,虽然在书上看到过处理事例,但细节之处并没有说明,而且,对于里面的一些处理,李石也并不喜欢。
钟先生起身来回踱步,心中微叹,狠狠的瞪了李石一眼,“走吧,我与你去看看。”
李石嘴角微翘,“还有一事要求先生。”
钟先生皱眉,“有话快说,有,”钟先生收口,但意思很明显。
李石也不以为杵,求道:“先生也知道,我庄子上还有十二个孩子,他们年幼,放在外面我实在是不放心,所以恳求先生派人去将他们接进城来。”
“我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钟先生虽然很不乐意,但还是叫人去接了,自己背着手和李石去大悲寺。
大悲寺里人挤人,即使有官兵维持秩序,百姓也对佛祖有些敬畏,但卫生方面还是不容直视。
钟先生看了不停的皱眉,“这样下去,本没有病也会生病的。”
李石无奈,“我与知府大人商议过,用过不少的法子,但收效甚微。”令虽然下下去了,甚至采取了铁血政策,但这么多人挤人的情况下,就算丢了垃圾也不知道谁是谁,而且这些灾民都不知道多久没洗过澡了……各种各样的卫生问题,李石根本没有条件处理。
钟先生看着这么多的灾民,一时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去找最近发热风寒的病例来给我看看。”
知府大人知道钟先生都来了,吓了一跳,连忙赶过来,倒不是钟先生有多大的面子,而是这位钟先生出了名的刁钻,早在两年前就不再看诊了……这时候怎么会突然来了?他担心的是灾民啊。
灾害之时最怕的就是瘟疫,这个道理不仅是作为大夫的李石知道,作为官员,他同样了解。
那些风寒发热并不是冬瘟,但随着生病的人逐渐增多,钟先生也不敢小觑,和李石在几个灾区奔波,这让本来对钟先生有些偏见的知府倒心存敬佩了。
知府和底下的官员商议,总算是听从李石的建议关闭城门,所有前来投奔的灾民一律送到庙宇之中安置。
晚上,李石才抽出时间来给妻子写信,虽然只有两个时辰的路程,但李石还是会时时将这边情况告诉妻子,正如木兰曾经与他说过的,“你若是瞒着我,我什么事都不知道才心慌呢,你若什么都告诉我,我心中也有数,知道你能处理得来,我也安心,真要出什么意外,我也不至于两眼抓瞎……”
所以李石除了一些阴暗的事不想妻子知道外,其他的都会毫不避讳的告诉妻子,这次也一样。
信件送出城,木兰下午就收到了。
郑致德关心的问道:“嫂子,大哥如何了?”李登才和桃子也眼巴巴的看着。
木兰将信给郑致德看,沉吟道:“我明天就回府城。”
郑致德知道木兰本事不弱,有事都是与李石并肩而站,因此也没拦着,点头道:“嫂子不如将孩子留在这里,好歹有我们照顾。”
“木兰姐姐,我也和你回去吧。”李登才安抚的拍了拍妻子的手,坚持道:“我也想与姐夫学些本事,长些见识。”
木兰神色柔软,对桃子道:“那你就带着小毅他们留在这里,明天我和登才回去。”
桃子也知道此时不是胡闹的时候,点头应下了,“那你们小心一些。”
“放心吧,现在还没有灾民动乱,又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虽然如此说,嫂子还是带俩个衙役上路吧,路上也有照应。”
木兰却更担心郑致德,“你这里离府城近,没问题吗?”
郑致德一愣,然后就笑道:“嫂子放心吧,我这儿虽然不是最富裕的,却也算是富县,皇上恩典,今年的税粮还没运去府城,又有拨下来的赈灾粮,支撑住还是没问题的。”
郑致德将这个县打理的井井有条,几乎所有的灾民都下意识的到府城去了,偶尔有留在这个县城的也不多,因此郑致德能很迅速的安排好他们,加上又不缺吃的,再动员大家捐一些被子衣物之类的就行了。
实在是这个县与府城太近,大家若是走到了这里,再走大半天也到府城了,府城和一个小县城,绝大部分的人愿意到那里去。
这几天的情况木兰也看在眼里,略微放下心来,但还是道:“你现在不是住在县衙,安全方面却是差一筹,好在你有好几个家将在身边,这几天叫家丁也小心些,日夜巡视,不可懈怠。”
郑致德应下。
郑家还有好几个武功高强的家将留在郑致德身边,而那些家丁下人之类的或多或少都有些功夫,因此郑家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木兰倒也放心。
安排好,她就去做阳阳的工作。
阳阳正和李彬玩丢沙包,李毅就拿了一本书在一旁看,时不时的看一下两人。
木兰一进来,李毅就放下书起身,“娘。”
阳阳听到动静,丢下沙包就扑进木兰的怀里,“娘,回去。”
木兰摸摸阳阳的头,“在这里不好吗?有姨妈和姑姑,还有哥哥和妹妹陪着你。”
阳阳嘟嘴道:“要爹爹。”
木兰就将阳阳抱在怀里,指着外面道:“你看,外面又要下雪了,很冷的,回去的话可是要生病的,生病了就要吃苦药了。”
阳阳就打了一个寒颤,窝进木兰的怀里不说话。
李毅眼里闪过笑意,和李彬看着木兰忽悠着阳阳。
木兰说得口干舌燥,总算是让阳阳认同留在这里,然后她回去把他爹爹接来。
傍晚吃饭的时候,木兰就与郑太太说了明天走的意思,郑太太也从儿子那里知道了原有,叹道:“这才太平了两年啊……”
十几年前,因为那场旱灾,这个国家就不断的在动乱之中,十多年好容易建立了新朝,现在又发生了雪灾。
木兰对当今很有好感,笑道:“听说朝廷已经发了赈济的粮食和银子,想来这次不会发生大的动乱的。”
郑太太念了一声佛,“佛祖保佑,皇上仁慈,一定能平安度过的。”
只是木兰注定暂时回不了府城,他们才吃饱饭,郑家的管家就扶着一个几近虚脱的人进来,木兰还没看清那人的相貌,那人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婶婶,您快救救叔叔吧。”
“李东?”木兰眯着眼看过去,心中忍不住一跳。
李东抬起脸,咽了一口口水,强撑道:“婶婶,二叔叔被流民劫掠,您快去救救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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