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女性家属瞧上去神色匆匆,开口就是。
“我爸病的重吗?会死吗?还能说话吗?”
鹿鸣觉得有些吃惊。
然后解释道。
“经过抢救,已经暂时无碍了。女士,请您先更换一下防护隔离衣,套上鞋套好吗?”
“不碍事的,我就去一会儿就出来。”
这位家属仍然很无所谓的样子,要往前面冲。
“这真的不行,我们医院规定您必须要换衣服。”
鹿鸣有些着急,但是害怕自己拦不住。
“我说不碍事就不碍事,我去看看我爸怎么了,难道你们医院我还不能进来了?”
这位女家属看上去很是难缠。
鹿鸣急得头都出汗了。
“这不是您碍事不碍事的,咱们是格外脆弱的。尤其是这些病人外来的一些致病菌对他们几乎是致命的打击。所以如果您不遵从规定的话,就连这短暂的十分钟也不能带你进来。”
身后有人走了进来,语速很快,但是却非常清楚的说了这段话。
鹿鸣抬眼望去。
竟是他。
齐医生此时披着一身白大褂走进来,瞧上去神容之间多多少少是有些疲惫的。
并没有在此停留。
这位女家属忽然见了这医生立刻态度就变得诚恳起来。
“我听你的话就是了。你们这的医生长得还蛮帅的吗?”
鹿鸣有些尴尬的面色绯红。
而后才带着这位女家属去看那个爷爷。
也就这一会儿的功夫,那个爷爷的气管已经拔除了。
他看上去神色清楚了些。
艰难的开口说话。
“我怎么在这?”
身边的郭翔老师正认真地跟他解释。
“老爷爷。你在家里晕了过去,是你邻居把你送过来的,你家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呀?”
那个老爷爷虚弱的开口。
“没办法的事。老婆子死了五年了。”
“您这样可不行,你女儿怎么还不来?都通知了有两个多小时了。”
“我就这一个女儿。”
“她忙。”
这是多么虚弱无力又显得有些悲哀的声音啊!
鹿鸣眼睁睁的看着这个女家属走上前。
开头问的第一句话是?
“老头,你的银行卡密码是多少?”
鹿鸣简直不敢置信。
如果是一个独居在家的老爷爷,只有一个女儿。为什么不能和女儿一起住呢?
难道申城本地人身上连这点钱都没有?
为什么一来就要问老爷爷的银行密码呢?
老爷爷听了难道不伤心吗?
鹿鸣感觉到眼睛酸酸的。
可是方才走过来的齐医生,和往日不一样。
他身上有那种沉暮蔼蔼的气质,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这边老爷子艰难的和他女儿交代银行密码。
郭翔老师倒是走了过来。
“鹿鸣啊,你不知道就这会儿功夫,咱们这死人了。”
鹿鸣几乎骇然一惊。
好像脑海中闪过什么联想?难不成齐医生到这里来和他会有关系吗?
如果病人死了,那会闹出医疗纠纷。
没有哪个医生能完全的独善其身。
现在这个自媒体轰炸的时代,人人都能成为杀人的刽子手。
那些流言蜚语简直无孔不入。
鹿鸣惊骇的睁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