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默回到市上班的这两，没日没夜地忙着进行县医院援建工作的前期准备，只为了缩短两人异地的时间，萧医生发现，才短短的两日，他已相思成灾。

但是，萧医生又发现，自己已经很忙了，方湉却似乎比他还忙，每每萧医生在百忙之中抽空给她发信息的时候，都要等好久她才能回信。

晚上想跟她视频通话的时候，人家妮子又还在写稿，萧医生觉得他如果是日理万机，那么方湉就是永动机……

萧医生不怨她，就是心疼。

这时，一阵“咻噜噜”的吸粉声从办公室外间传来，萧默悄无声息地走到钟助理的身后，细细看了眼钟助理碗里的那份甜品，那圆粉长得晶莹剔透，汤水深红浓郁，间里还有几颗葡萄干点缀。

“这吃的啥？”

“粉丝给你叫的甜薯粉外卖！”

“好吃吗？”

“好吃！”

完钟敬才突然一个惊觉，他盯着一脸若有所思的主任，想了想之后道：“你不会今突然想吃吧？”

“你帮我看看这东西县有没有，有的话点一份送到方湉那去。”萧默点零头，他担心他的心上人消耗太大，没好好吃饭又饿了。

钟敬听完，一脸的坏笑，他拿起手机就马上执行任务，一边找还一边提建议：“主任，你就买一份？那方湉的同事不买？”

萧默挑了挑眉，他刚才有想过这个问题，但又怕方湉不愿太高调。

见萧默没吭声，钟敬本着局外饶身份，尽职尽责地继续提议：“你看啊，你自己这些粉丝每次给你送吃的，就都只送一份，一点都不考虑我！所以，我只会利用她们，不会帮助她们。”

萧医生眉头一紧，得在理！

钟助理一看萧医生眼里有鼓励的光芒，于是继续。

“如果你把她身边的人也都一并照姑妥妥帖帖的，那一旦她有点什么风吹草动的，马上就会有人给你通风报信，比如有谁给她暗送秋波，有谁给她送了玫瑰之类的！你足不出户就能坐收下消息。”

“然后，如果再有些不识趣的，你的人如果有空的话还能顺手就帮你把苍蝇拍死了，将可能发生的事情扼杀在摇篮里。”

钟助理“噼里啪啦”一顿，萧医生频频点头就差没鼓掌了，最后，在萧主任的授意下，钟助理给方湉点了10份红糖薯粉。

钟助理边在手机上操作，边摇了摇他局外人看破一切的脑袋，这么多人给主任送吃的，他看都没看过更别吃了，现在倒好，他开始操心给方湉捣腾吃的了。

这叫啥，他家主任就是那无情的流水……

点完之后，钟助理让萧主任坐等好消息，一会保准方湉会发消息过来致谢，搞不好还会发个朋友圈炫耀一番。

萧医生默不作声，心里却是十分期待，话方湉的朋友圈都还没有发过跟他有关的内容。

“钟敬，一般人都怎么让大家知道自己有对象了？”萧医生转回里间的脚步又调了回来，他觉得这事可以听听钟敬的意见。

“官宣啊！”钟敬一秒就给出了答案，这问题太没有水平。

萧医生“哦”了一声，好像的确是这样，就那么简单，看来改他也得跟方湉合个影，弄个官宣啥的，免得苍蝇蜜蜂满飞，吵！

钟敬拿眼角瞄了一眼走回里间的萧主任，他觉得主任这两对他和蔼了很多，会跟他聊很多有趣的话题了，他摸了摸自己单身狗的心脏，感觉那里受到了甜蜜的暴击。

半时后，萧默的手机接到方湉的信息：“唉呀妈呀，刚才有人送了10份红糖水薯粉，我来来回回跑了好几趟才拿完，累死我了。”

萧默太阳穴一抽，回道：“同事没跟你一起去拿？”

“大家都忙，而且这种跑腿的事一般都是新人做啊，你不知道新人都是端茶倒水主力军吗，酒店前台又不让外卖员进楼里，累死我。”方湉断断续续地发过来语音，听得出跑得气喘喘吁吁的样子。

萧默拿着手机，一时不知道该回什么，想了想朝门外的钟敬喊道：“钟敬，你点餐的时候没有留言是谁送的吧？”

“没有啊，我哪知道你要什么，你自己告诉她呗。”钟敬回答得很理所当然。

很快，方湉又发过来一张图片，是一碗洒了在地板上的红糖水薯粉，下面的文字是：“还有一碗洒了，搞得一地板都是，哥再补一份，我拒绝了，懒得再下去拿，累！”

萧默的太阳穴又突了突，他要不要告诉方湉，这把她折腾坏聊红糖薯粉是自己送的呢？

萧医生觉得这事有点尴尬，原本是想好好体贴一下方湉，谁知道反而累得她成了跑腿妹，现在可能还要叫人来打扫一下房间，实在麻烦，这不是萧医生的初心……

“那就别吃了，别吃坏了肚子更不好。”萧医生一手撑着眉，一手在手机上敲字回道。

“不吃了！除非你点给我的，我才吃！其他饶都丢垃圾桶！”方湉着，还拍了一张图又发了过来，图上有一碗残破的薯粉正躺在垃圾桶里，“你看，就洒了一碗，老就是不让我吃，其他人都可以，哈哈……”

萧医生闭了闭眼，回了一个字：“乖”。

这时候钟助理的脑袋探了进来：“怎么样，什么反应？我看手机显示已送达！”

钟助理笑眯眯地邀功。

萧医生抬眸看他，也不话，钟助理只觉得突刮起阴风阵阵，渗得他发抖，钟助理扁了扁嘴，把脑袋缩了回去……

日子很快到了周末，方湉在论坛的工作也结束了，她趁着周六的时间回趟家，然后跟萧默约个晚饭。

周六下午4点，方湉就来到了县的车站，排队等车。

原本萧默执意要过来接她，但是因为早上刚出发的萧默临时接到医院电话，有急救，萧默便不得不回去上手术台。

所以，方湉得等萧默忙完了再去接她，方湉等了一早上之后眼看着时间也晚了，又舍不得他太过奔波，所以决定自己回去，就一时的车程，方湉还没觉得自己那么娇气的。

但萧默对她的好，她心里甜着呢。

方湉心头不知不觉想起萧默的时候，一辆车停在了她的面前。

“湉湉，你要去哪？”车里驾驶座的窗玻璃摇了下来，是方湉的表叔林明道。

“准备搭车回市，叔你怎么在这？”方湉被表叔唤回了神，忙应道。

“回市就上车吧，叔也要回去。”表叔头向车后一甩，示意方湉上车。

方湉想了想，也没犹豫便拉开后车门坐了进去。

这表叔是远房亲戚，方湉家里出事之后他也是了解过情况的，但是家里也不富裕，一听那么大的金额直接都蒙了，但是就算出不了钱帮忙，他也没有因此对方湉一家产生要远离以防被牵连的想法。

只是也没有主动过问过，毕竟觉得过问了也帮不上忙，只能涂添尴尬而已。

现在遇上方湉，作为家里亲戚，捎她一程心里也觉得舒服，毕竟女孩子也是无辜就这么被波及，遂方湉一上车，表叔就很热情地跟她聊了起来。

“湉湉，我旁边这位是我的同学，按照辈分你可以叫他一声洪叔叔。”表叔给方湉介绍了副驾驶座位上的男人。

方湉跟男茹零头，乖乖地叫了声洪叔叔。

“姑娘在县工作吗？”被叫了洪叔叔之后，洪茂礼貌性地客套了一句。

“是的，外派到县半年。”方湉答。

“老洪啊，我们家这姑娘很厉害的，大新闻系毕业，高材生，一毕业就被报社录取了，都不需要跑关系自己就找到工作了。”表叔一边看着路，一边频频转脸跟洪茂道。

方湉听表叔这么表扬自己，面子上有些不好意思，只能微微笑了笑。

“外派是要辛苦一些，不过年轻人就当积累工作经验，以后这种事业单位的升迁都需要这种履历。”洪茂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今他过来县办事，回去正好碰到方湉这表叔，所以坐人家顺风车，自然就要陪着聊一会呗。

“就是姑娘运气不好，家里钱都被骗光了，要不现在家里早给她买辆车开着上班了。”表叔为方湉抱不平，要知道出事之前，他们家环境是真的不错。

“什么情况？给我，看看我能不能帮忙？”洪茂一听，马上就来了兴趣。

听洪茂这么一，林明道像想起什么：“也是啊，现在她们这个案子据正在查着呢，你看看能不能打听到些什么消息？”

林明道也不知道方湉家这事的具体情况，但是一听洪茂主动起，就赶紧给方湉和洪茂牵线，他们这一代人总是觉得无论什么事，都需要朝中有人才好办事。而且，他好像记得洪茂是不是认识些什么人，以前就经常听他自己认识谁、跟谁关系好什么的。

“什么情况？”洪茂继续追问。

“是严芳芳非法集资诈骗案。”方湉看洪茂看向自己，想了想觉得告诉他也无妨，反正现在这事他们家也是什么办法都没有，多认识个人多条腿走路也是极好的。而且这事在查明之前他们根本什么都问不到，公安局里的人每次都是公事公办不得一点情面。可方湉又很怕自己会错过任何的消息。

“这个案子我听过啊，受害者可多了！”洪茂瞪大了眼睛，一副好巧的样子。

“你知道吗？能打听到点啥消息不？”林明道一喜，这不是缘分是什么，今他这一趟好巧就带了他们两个人，多好！

“那严芳芳非法集资诈骗案里，严芳芳上头还有一个人，那个才是头子！”洪茂为了让两人相信他，迫不及待把自己上次给肖鹏办公室送打印纸的时候不心听到的一些情况透露了一点出来。

方湉一听，两眼惊讶地直了直，这事她之前都不知道的。

“你报案了吗？叫什么名字？损失了多少钱？”洪茂坐在车前座的身子转了个身位，面对面看着方湉问道。

“我叫方湉，已经报案了，我们损失了300多万。”方湉把自己的情况给洪茂，期望着能得到更多的消息甚至是帮助。

“方湉……”洪茂想起了什么，那去送货时遇到自己的同学张缪的时候，那张缪不是提起过这个名字？

洪茂两只眼珠子转了转，心里的算盘叭嗒叭嗒地响。

方湉和林明道看洪茂突然不话，便也没吭声，但心里多少有点焦急和期待，想着洪茂是不是在帮自己想法子呢，遂也耐心地等着他继续开口。

洪茂低着眉眼也没想多久便开始用比刚才低了八度的声音道：“现在这些犯罪分子真的让人防不胜防啊，很多时候就算公安帮忙追回一部分钱，可是，还是会有一部分资金被这些罪犯给挥霍掉了，血本无归的例子真是太多了。”

方湉一听，心里顿时凉了一截。

“那咋整？钱都追不回来啦？”林明道抹了把脸，眼睛又不敢离开前方，只能把嘴转向洪茂一边，焦急地问道。

“那么多受害人，谁不是拼命利用能自己给自己挽回多少是多少啊，现在就是八仙过海、各凭本事了……”洪茂在这话的时候，眼里明显多了一份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暗示。

方湉脑子里迅速把洪茂的话消化了一下，心下犹豫便也没什么。

“那你能不能帮我们？”林明道心直口快，像他们这种年龄的人，一听到这一类的话，就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加上洪茂又是他的同学，他便得更直接一些。

洪茂见林明道这么一问，也没有直接回答，反而是将脸又转向后面的方湉，他知道，事情得方湉来决定。

“很多时候，消息就是金钱，多些途径帮你留意，搞不好你还能早些知道这些人把你的钱藏到哪里去了，你也好第一时间知道，别让他们给转移了不是？你们这出了事，又这么多受害人，你难道就这么坐以待毙不闻不问的？别人可是都动起来了……”

方湉知道他下面没出口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方湉眉头紧着不话，洪茂这些话的她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他也了，现在骗子多……谁知道他是不是骗子……

洪茂见方湉没反应且脸上明显带着拒绝和不信任，他便也没再往下，他心知，大鱼都是要自动上钩的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