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亲爱的妹妹嫁给了人之后,流星这个姐姐和人也解下了不解之缘,还有升舸这个假冒弟弟,也要演好弟弟的角色。自从大战黑翅母虫,流水死而复生后,升舸再也不因为她嫁给花盛开而生气了,觉得她活着比什么都重要。所以流水叫他去过年,他马上答应了。
“我的人身维持不了多久,又得麻烦你们了。”升舸说。
“不用客气,弟弟。”流水和流星异口同声说道。
中午从源清山出来时天气还好,走着走着,天上就飘起了雪。
“下雪了,少夫人。”黄福回过头说。
流水撩起车帘子,寒风立马吹进车箱里。
“没有晴朗几日又下雪了。”流水说。
“瑞雪兆丰年,春天之前下雪是好事。”黄福笑笑。
雪越下越大,马儿走得很慢。黄福戴上斗笠,披上蓑衣。风夹着雪从帘子里猛吹进车箱。升舸施法将帘子定住。
“大有进步啊,升舸。”流水夸道。
临安城到了,雪大风疾,路上行人寥寥无几。马车前头走着两个人,一妇人一男孩,妇人一手挎着包袱,一手紧搂住男孩。风呼呼地吹,黄福怕撞到他们俩,就提前高喊:“让一让啊。”
妇人和男孩连忙往旁边走。慌忙中妇人脚一滑,摔倒了。
“娘,娘。”男孩边喊边去拉她。男孩的手冻僵了,气力又小,怎么也拉不起来妇人。黄福立即停车,跳下车,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帮忙扶起妇人。妇人站直,正要开口感谢黄福,黄福惊讶地叫道:“大小姐!大小姐你怎么在临安啊!”
“我---我---”花明心结结巴巴,窘迫不已。
这时候,流水他们下了车,走了过来。
“大姐,怎么是你们啊?”流水问,“大姐夫那?”
“我们被我爹赶出来了。”诸葛信德嘴角下挂,显得很委屈。
流水感到事情严重了,大声问道:“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情了?!”
诸葛信德要说,花明心拍了一下他的后背;她低头缩脖,搂住诸葛信德。流水越是问她,她越是不说,不让诸葛信德说,还要走。
“大过年的你要去哪儿!”流水哪能让她离开,拽住她的手就往车里拉,她被流水拽上了车。车里坐不下五个人,升舸和黄福坐到一起。
马车到了花家门口,诸葛信德第一个跳下车,跑了进去。花明心心事重重,满脸忧愁,不肯进门。
“大姐进去吧,外面多冷啊,”流水说,“有什么话进去和爹娘说,有爹娘给你做主那。”
“进去吧。”流星和流水一起推着花明心进了门。
花明心和诸葛信德在新年来临之前被诸葛少玉赶出家门。除了临安的娘家他们无处可去,但是花明心也是要面子的,快过年了却带着孩子回娘家,说出什么理由都站不住脚。也许是出于本能吧,她还是带着孩子回到临安,来了临安,她不敢踏进家门,在城里徘徊。
花家人商量家事,流星觉得她和升舸不应该在场,所以厅堂里除了他们其他人都在。新年之前女儿和外孙被女婿赶出来了,花义志勃然大怒,气得直咳嗦。花李氏咒骂诸葛少玉是个忘恩负义的小人,翅膀硬了,心也变了。
花明心把苦楚隐藏在紧皱的眉间。他们的到来给亲人们带来愤怒和忧心,她再也忍不憋在心里的委屈了,又不愿当着众人的面哭,跑了出去,花明镜去追她。
到了外公家,见有这么多亲人关心自己,诸葛信德胆子大了起来。他琢磨了一会儿,大起胆子,说:“外公,外婆我娘被我爹给休了。”
所有人都错愕了,连梅子林都骂了诸葛信德几句。
“简直是个王八蛋,他敢休了我姐,我要叫他好看!”花盛开义愤填膺,“我找人,找人修理他!”
花美美捏着拳头,做捶打状,“对,打他,打他,但是不要打死。”
“太过分了,大过年的休妻,还把娘俩一起赶出家门,”流水气愤道,“简直是禽兽所为!”
“哎---”诸葛信德长长地叹气,说出了更为震惊的话。原来诸葛信德在休妻之前就已经纳了一个小妾,休妻之后准备将小妾扶正。花义志差点气背过气去,花李氏赶紧揉他心口,给他顺顺气。
花盛开拍大腿,骂道:“原来是被狐狸精给迷住了!”
流水当真了,以为诸葛少玉真的是被一只狐狸精个迷住了。她问诸葛信德:“你们看见狐狸精的真身了啊,那狐狸精修炼了多少年?”
“什么---什么修炼多少年?”诸葛信德被问糊涂了。
“我的傻媳妇,”花盛开弹了一下她的脑门,“我是把大姐夫,不,诸葛少玉纳的小妾比喻成狐狸精,傻瓜,连这个都不知道。”
“哦---我以为和我一样是妖精。”流水心想。
花李氏气得心口也疼,没有力气大喊大骂,埋怨道:“挺老实的一个人怎么变成这样了,男人有钱就变坏啊,当初就不该给他买地,那么帮他。”她拉过站在面前的诸葛信德,坐到自己的腿上,心疼地摸着他的头,唉声叹气,“这娘儿俩可怎么办啊。”
花佳仁走过去握住诸葛信德的手,“表哥,我们玩陀螺去吧。”
“去吧,孩子。”花李氏说。
诸葛信德忧愁的小脸上有了笑容,他和花佳仁手牵手出去玩了。
花义志往后一仰,靠着椅背,面露凶狠,“他会后悔的,我要让他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爹,你有修理的办法了?”花盛开推着轮子朝花义志过去,“快说说。”
花义志冷笑几声,一副深藏不露的表情,“过完年就让他变成穷光蛋,继续种菊花去。”
花盛开笑着问:“爹,你早有杀手锏了啊。是什么,快跟我们讲讲。”
“我这个杀手锏等过完年再使出来。”
有了家人的安慰和鼓励花明心的心情得到了缓解。诸葛信德和花佳仁玩的很开心,抽陀螺、放炮仗。升舸和他们玩到一起去了。花佳仁先点了一炮仗,啾---啪---炮仗在夜空中炸开了花,轮到升舸了,他不敢去点炮仗,俩孩子嘲笑他胆子小。他只好硬着头皮,从花佳仁手里接过香,走向立在地上的炮仗;人不敢靠近,远远地伸出点炮仗的香过去。
“再过去点。”花佳仁催促道。
升舸心惊肉跳,手直哆嗦,诸葛信德都忍不住催促他快点。他一咬牙,将香再往前伸了一点,炮仗的引线刚呲----他就同被火烫到似的蹦起来逃开,躲到柱子后面。啾---炮仗升到空中,啪---炸出火红的花。
“哈哈---我放了一个炮仗,我放了一个炮仗。”升舸兴奋地乱蹦乱跳。
除夕之夜,厅堂里十一个人,坐满一桌,桌上山珍海味,他们举杯庆贺新年,外面是噼噼啪啪的鞭炮声。
花李氏和花义志希望流水能早点替他们生个孙子。流水害羞了,只笑不语。花盛开不害臊,说:“明年这个时候你们的孙子就在你们怀里了。”
一家人开怀大笑,连花明心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