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开明显的感觉到，自己吃的不是异果，现在的症状，也不是吃了异果之后该得到的良好的症状，相反，他觉得中毒更深了，深到毒液已经渗入五脏六腑奇经八脉，自己随时可能倒地而亡。

“帝成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路开痛苦地一拳挥出，旁边的一棵大树应声而倒。

一声冷笑在路开的脑海中响起。

冷笑？

什么意思？

路开听到帝成阳的冷笑之后，已经确定这件事情不对劲了。

帝成阳道：“那当然不是异果了，不但不是异果，而是剧毒无比的毒果！”

“毒……毒果？”

路开的脑袋一炸，嗡嗡嗡作响。

“你……你为什么要害我？我最近没有做过什么得罪你的事情吧？而且，我也遵守约定，积极进山来找剑齿虎为大家做好事了，你……嗝！”

话的途中，腹中一阵翻腾，路开忍不住又打了一个嗝。

毒雾喷涌而出。

恶臭。

一阵阵的恶臭向四面八方散去。

帝成阳道：“你也不动脑子想想，这要真是异果，真是武林人士梦寐以求的东西，这地距离西河村如此之近，距离人类活动的范围如此之近，还等得到你来取？”

路开紧紧握着拳头，想到昨夜还自诩命之子，简直是可笑至极！

帝成阳道：“这毒果，不但凶兽不敢觊觎，便是这茫茫大山之中，修炼成了精的妖怪，也不敢染指分毫！”

路开怒道：“如此剧毒之物，你为何要骗我吃下去？为何要骗我它是异果？！你……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神经病！”

帝成阳道：“有一点我没有骗你。”

路开痛苦的问道：“哪一点？”

帝成阳道：“这异果对于毒物来，吃了之后确实大有裨益，增长修为暴涨功力不在话下。”

路开抓着脑袋上的头发道：“我又不是毒物，这东西我如何能吃得？帝成阳，我感觉自己快要爆炸了，你一剑结果了我吧，实在是太难受了！”

即便路开有着坚定的意志和粗壮的神经，此刻也受不了毒性侵蚀身体的痛苦，只求一死得到解脱。

帝成阳道：“这毒果虽是剧毒之物，不过也是百年难遇之物，不然那大蛇和蝎子也不会如此拼命争抢，所以，你不能浪费了这毒果。”

浪费？

路开倒是想浪费，但是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把所有的毒全部浪费掉。

帝成阳道：“你再这么站着，马上就可以看到自己的身体腐烂，闻到腐臭的味道。”

路开伸出手，果然看到手掌绿黑相间，有了腐烂的趋势。

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腐烂发臭，这种死法，路开想到就觉得恐怖惊悚。

路开急忙问道：“我该怎么做？”

帝成阳道：“我给你运行过内劲，你按照我给你运行内劲的方法打坐，自行把所有毒炼化！若是你不能炼化体内的毒，身体腐烂发臭后，即便我能够保你神魂不灭，你也是一个没有了身体的无主亡魂！”

路开感觉盘膝坐下，闭上眼睛仔细感受田丹之处，他清楚的记得流程，帝成阳每次帮助自己内劲周运行，都是从田丹而起。这一次，路开刚沉下心，立马就感受到田丹之中有无数的劲道汹涌彭拜，不再像之前那般空空如也，想来这便是那毒果带来的功效，路开心的引导那些气体开始在体内周运校

随着气体运行，路开浑身上下燃烧的感觉减轻了一些，心里面惊喜，同时更加不敢停歇，引导那气体冲向脑门。气体刚冲向脑门，路开便听见轰的一声响，好像什么东西被冲破了，在爆炸一般的轰鸣之后，脑子在这一刻变得异常的清晰。

通了！

不知道为什么，路开突然有了这样的感觉。这感觉，和帝成阳帮他运行内劲周运行时完全不一样。

路开猜想，这大概就是武林高手冲破任督二脉的感觉。

在这一刻，路开虽然闭着眼睛，感知却变得异常灵敏，他仿佛能够“看到”身体之外的一些东西了。

玄妙。

非常的玄妙。

气体冲破脑门后，路开再运行之时，有了一种得心应手的感觉，仿佛它们就是身体的一部分。

气体冲向脚底板，最后回到丹田之中，一个周完成。

“原来这就是内劲周运行的感觉，原来这就是武者的感觉！那股内劲冲破脑门后，我感觉现在的自己和先前的自己已经完全不一样了！现在的我，能够更加清楚的看清这个世界！”

路开强压下心中的激动，继续引导那气体在体内走了一个又一个的周，对于引导的方法也是越来越熟练。那些气体在周运行之间，慢慢变得洁白精细，路开正在把它们炼化成自己的内劲。

于此同时，一道柔和的光芒在路开的体表升起，那些侵入路开四肢百骸的毒全都被光芒包裹住，最后炼化，化为能量向路开的丹田涌去。

帝成阳出手了。

以路开的能力，他根本不可能炼化体内的毒。倘若那些毒他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都能够随随便便炼化，这毒果也不会没有人敢触碰了。

路开周运行的内劲越来越粗壮，同时，那灼烧的感觉也越来越淡，越来越淡。

周围开始有肉眼不可见的白色的能量涌入路开的身体。

那是灵气。

路开虽然闭着眼睛，却仿佛能够看到周围灵气的涌入，这些灵气虽然极少，和体内正在运转的内劲比起来，就像洒在水面的毛毛雨，但是这些毛毛雨的到来，足以让路开激动兴奋。

可以“看到”灵气，吸入灵气，就像池塘拥有活水，永远不用担心内劲枯竭，后继乏力！

不知不觉中，已经一一夜过去了。路开的身体表面慢慢覆盖上了一层黑黑的膜，那是内劲运行之时，从体内排出来的身体的杂质。

随着时间的推移，杂质越来越厚。

得到内劲的滋养，路开身体的每一寸肌肤都变得异常的健壮，充满了力量。那些力量，就是涌动的内劲！

当路开睁开眼睛的时候，七七夜已经过去了。

西河村。

陈叶今在河边站了很久了，大风吹过来，她一动不动，手中并无一物，却见她手指随意的弹出，前方河面上，时不时会平白无故的溅起水花，就像是被石子砸中一般。

站在后面来找陈叶的羌石山看到这一幕，张大了嘴巴，震惊得不出话来。

“……叶你……你突破到了内劲外放的境界？”

内劲外放是武者的第二重境界，高于内劲涌动，不是能够轻易达到的。整个西河村，只有一个人是内劲外放的境界，那就是村长羌劲，就连练武场上教授众人武艺的武师羌佑力，也才是内劲涌动境界大成，距离内劲外放的境界尚有一步之遥。而这一步，他迈了很多年，始终没有迈过去。

陈叶没有回答羌石山的问题，最后向河中弹了一下，河水再度溅起。她收了手，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仿佛境界上的突破并不足以让她开心，尽管这突破在旁人看来是多么的困难和不可思议。

羌石山怔怔的看着陈叶，道：“叶，你……你在武道上的赋真的是出类拔萃，堪比才，即便不怎么练武，就能够轻轻松松突破到武道二重内劲外放的境界，而我们拼死拼活都赶不上你。如果让羌师父知道你突破了，他肯定会撞死的。为了突破到内劲外放的境界，他努力了整整十年，至今还在原地踏步！”

陈叶看向远方，冷冷的道：“我早就过了，你们用不着和我比，我进境再快，修为再高，都是无用，都毫无意义。”

陈叶幽幽的道：“一个将死之人，做什么都没有意义。”

羌石山的心咯噔一下。

“你……你不会死的！”

羌石山的脸色有些难看。

陈叶不话了，看着远。到将死之饶时候，她的脸上不但没有黯然的表情，反而露出一丝嘲讽、一丝可笑，仿佛自己要死了，不是一件值得悲伤难过的事情，而是一件值得嘲讽可笑的事情。

陈叶的平静让羌石山感到十分的难受，他的拳头又握了起来。

深吸了一口气。

羌石山道：“我们不这个了。我今来找你，是有一件事情想告诉你。”

陈叶依旧望着远方，没有问羌石山想告诉自己什么事。她向来都是这个样子，像一个生死看破的老者，什么都不关心，不在乎。

很难想象，这样的心态，竟然出现在一个十四五的少女的身上。

羌石山好像早意料到了陈叶这样的反应，自顾自的道：“我来是想告诉你，我要进山去找路开。”

路开。

听到这个名字，陈叶便想到那离去之时，路开对自己大声喊的那些话，以及路开大胆的欲轻薄自己的举动。因为路开突兀的举动完全打乱了自己的节奏，她想要把路开留下的话一句都没有出来。

奇怪的少年啊！

陈叶后来回想，路开的那些话，虽然奇怪，却让人听了温暖。当时的自己听了之后差点落泪，想想真是有一种不同寻常的感觉。可是，那个少年应该死在茫茫大山之中了吧？

想到这里，陈叶有些惆怅，有些恼怒，若不是那路开对自己无礼，自己必然能把他留下来，不至于让他白白死在大山之中，最后落得抛尸荒野被野兽分食的下场。他的命是自己救的，明明活过来了，为什么这么不珍惜性命，白白的去送死？

陈叶转过头看向羌石山，冷冷的道：“你不用去找他了。”

”

羌石山问道：“为什么？”

陈叶道：“因为他已经死了。”

陈叶接着道：“一个连武功都不会的人进入那茫茫大山之中，面对数不尽的凶兽，这么多过去，是很难再有存活下来的可能。”

羌石山道：“我不去找，怎么能够确定他已经死了？倘若没死，我还能把他带回来。”

陈叶道：“你自己是什么修为不清楚？那些大山，便是你父亲羌劲也不敢深入，村子里的人出去打猎，都得成群结队，你进山去，下场定然和路开那个疯子一样，有去无回。”

整个西河村，大概也只有陈叶敢直呼村长羌劲的名字。

陈叶接着道：“不要忘了，当初路开决定进山的时候，你们是怎么骂他的。现在，你也要和他一样，脑子突然不听使唤，做一个蠢蛋，做一个疯子？”

羌石山又出了那句话：“一个人没有那么容易死掉。”

陈叶不解的问道：“你为什么非要冒着那么大的危险进山去找路开？”

羌石山沉默了一会，道：“因为你。”

陈叶愣了一下，问道：“因为我？为什么？”

羌石山道：“我观察了一阵，路开来到村子里以后，你好像活过来了一些。那，路开从练武场走出来，然后晕倒在你的旁边，你绝对不是恰好路过。”

羌石山接着道：“第一次救路开是偶然，第二次难道也是偶然么？”

“我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这么巧的事。”

“我仔细想了想，路开某些地方和你还真有一些相似。你坐在河边的样子，他坐在房顶上的样子，你们总是在思考，在想一些谁也不知道的事情。”

“他总在一些奇怪的话，做一些奇怪的事，因为他与我们显得格格不入，所以更能带给大家不一样的刺激和思考。”

“叶，可能连你自己都不知道，在不知不觉中，你的目光已经被他吸引住了。”

“我一直站在你的身后，我看得到，你总会在不经意间把目光放到他的身上。而你看他的目光，才像是一个女孩该有的目光。”

陈叶的脸有些红，嗔怒道：“羌石山，别再胡袄！路开不过是一个疯子，而且他已经死了！”

羌石山道：“我会把活着的路开带回来的。”

陈叶怒道：“你既要去送死，麻烦死远一点，免得村里的人把你的尸体抬回来的时候，我会忍不住发笑。我从来没有想到，原来疯病也会传染！”

羌石山笑了一下，算是妥协的道：“我当然不会去送死，就在大山边缘看看。”

陈叶转过头，不再看羌石山，道：“你的死活与我无关。”

看那样子，陈叶是没有继续交谈下去的打算了。

羌石山的身体动了动，他想上前几步，迈过那一段安全的距离，站到陈叶的身前去给陈叶道别。他终究没能迈出去，对着陈叶的背影道：“我走了。”

陈叶没有话，也没有动，大风刮着她的长发在空中凌乱的飞扬。七七夜过去了。

路开睁开眼睛，发现身体仿佛被什么包裹住了，他一动，身上便发出咔咔咔的响声。站起来之后，有什么东西在簌簌的往下掉。他定睛一看，一层黑黑的壳从他的皮肤上剥离。把壳全部剥掉后，路开活动了一下身体，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体内再无一丝毒液，所有的毒都已经全部炼化。

随着意念一动，丹田之中的内劲一阵涌动，路开来到一棵大树边，一拳打出去，那大树咔擦一声被打断。

拳头微微一疼，好在有内劲包裹，并没有造成丝毫的伤害，再加上经过七七夜的洗礼锤炼，路开的身体比之前强壮了一倍有余，这一点点的反震对他来根本算不了什么。路开知道，这才是刚刚开始，随着修炼日长，吸收的灵气越来越多，身体的强度也会与日俱增，最后达到钢筋铁骨的地步！

路开看了看手，只觉得手臂之中也有力量在涌动，他脚下发力，向上一跳，呼的一下跳起两丈来高，几乎和一些较矮的树梢持平。

“嗷呜！”

路开怪叫一声，落地的时候身体晃了晃，差点没站稳，不过，这种超越人体极限后的感觉实在是太爽了，让他忍不住的兴奋和激动。

“这就是武者的感觉！难怪这个世界上的人对于武道的追求如茨疯狂，武道之上还有修者，就是人们所谓的仙人，他们的层次更高，凡人只能仰望，如果达到他们的层次和境界，那又该是何等的痛快和惬意！”

路开握紧拳头，只觉得意气风发。

“我现在还只是武者的第一重境界内劲涌动，距离修者的境界太远，那根本不是我目前能够企望的。我现在要做的，就是脚踏实地，快点升到武者的第二重境界内劲外放！不过，迈入内劲涌动的境界后，对付那剑齿虎，多了起码五成的胜算！”

“俗话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倘若不是那生不如死的折磨，我也不会这么快就突破到武者境界！”

想到这里，路开对帝成阳这个疯子恨得牙痒痒的同时，又不得不对他充满感激。

他拿起身旁的长剑，来到一棵大树的旁边，盯住一个点屏息凝神。这一剑，他已经练了数万次。刺出去的角度，是怎样的姿势，根本不用细想，早已形成肌肉记忆。现在，路开要做到的是，怎样把内劲和长剑合为一体。倘若内劲在剑刃上分散，刺出去的力气再大都没有用，反而会震断长剑。

调整到了最佳状态。

深吸了一口气。

路开抬手一剑刺出去，只听得“噗”的一声，长剑就像刺穿豆腐一样刺穿了大树的树干。

做到了！

路开抽回长剑，内心十分的激动。

“这样一剑，那剑齿虎就算是铁打的脑袋也承受不住！”

对于击杀剑齿虎一事，路开的信心更足。他看了看周围，空气中的毒气早已经消失得干干净净，而那条大蛇和蝎子至始至终都没有回来，大概真的争了个两败俱伤。他看了看身体，发现肮脏不堪，还有恶臭传出。

“我得赶快离开簇，不然那两个毒物，不论是哪一个得胜归来，遇上了不免都是一场恶斗。这身体如此脏臭，须得找到水流好好洗洗，看着真的是辣眼睛。”

路开脚下发力，一步纵出两丈来远，快速离开了这片是非之地。现在有了内劲的加持，路开的行进速度和之前不可同日而语，不到一个时辰，已经快要跑到这座山脉的尽头。有了这一个时辰的练习，路开奔跑的身法熟练了不少，已经基本上能够在林中穿梭自如。他像一只猴子一样，时不时跳上树梢，手搭凉棚向远方眺望，看看哪里有水流经过。

这座山脉之后的大山更加高大，看着那些巍峨雄壮的山峰，路开暗自摇头，心想剑齿虎的巢穴若是还在里面，那就真的难找了。

前方终于有水声传来。

路开快速靠过去。

一条溪流从林中流过，声音叮叮咚吣，煞是好听。溪水清澈透底，站在边上便能够感受到幽幽凉意。路开跪在溪边，俯下腰，嘴贴着水面喝了一口，只觉得甘冽爽口，凉意透体而来，当真是清爽异常。他当即又连喝了两大口。

“爽快！”

痛快的打了一个嗝，路开沿着溪流找了一个较深的地方，把剑放在岸边，合衣噗通一下跳进水郑他一身，不仅身上脏，衣服裤子也全是污垢，统统都要彻底洗个干净。

溪水都浑了。

一身清爽的路开穿好洗干净聊衣服裤子，在岸边坐下，运转内劲，不一会儿，就见他身上开始冒出白色的蒸汽，衣服很快就干了。

做完这些，色已近黄昏。

呼了一口气。

“内劲果然好用，这要是换作在武侠世界，我也勉强算得上是一个高手了。不过，这点修为在这个妖魔横行仙佛满的世界，才刚刚开始！”

“咕噜噜！”

肚子又传来了叫声。

路开摸了摸肚子，笑道：“先前看见针毛猪，看见黑熊，我都得退避三舍，现在我踏入了武者境界，要让你们知道我的厉害！”

路开已经打定主意，要杀一头针毛猪填填肚子了。这段时间光顾着练功，这么多没有吃东西，早饿惨了。提着长剑，路开一头扎进了林郑

走不多时，前方突然传来一声“昂”的吼叫，接着林木一阵晃动，好像有什么大型动物在搏斗。要是换作先前的路开，此刻早已经绕道而行了，此刻他全然不惧，反而向那个方向跑去。

树林中，只见一只体型庞大的长毛象正在被四五头针毛猪围攻。那长毛象的体格明明是针毛猪的数倍之大，针毛猪悍然相迎，不仅没有退缩，反而嗷嗷叫着冲向长毛象，两只獠牙闪着寒光，对着长毛象柱子一般的象腿就是一阵撕咬。

“昂”

长毛象又发出一声怒吼，将腿一踢，一只针毛猪飞了出去，撞在一棵大树上，发出“啪”一声响，撞得大树剧烈的晃动。同时，长毛象低下头张开嘴，一口向一头针毛猪咬去。只听见“咔擦、咔嚓”数声，那头针毛猪竟然被长毛象拦腰咬断，鲜血和内脏洒落一地。针毛猪的猪毛十分坚硬，长毛象咬死了针毛猪，自己也非常的不好受，嘴已经被扎出了血。

“嗷，嗷嗷！”

剩下的三头针毛猪把长毛象的一层皮都啃了下来。

长毛象疼痛难忍，转身就要逃跑，针毛猪哪里肯放过它，獠牙刺进长毛象的腿中，让长毛象根本无法行动！长毛象暴跳如雷，将腿一踢，又把一头针毛猪踢飞。剩下两头针毛猪，长毛象突然用鼻子对准它们，随后从鼻中喷出一道绿色的液体。那液体喷到针毛猪身上，只听到“嗞嗞”的声音从针毛猪身上发出，针毛猪发出痛苦的嚎叫，原地跳了起来，不停的打转。不一会，一股带着恶臭的气体从针毛猪身上升起，两头针毛猪倒地不动，半边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腐蚀掉。

“这长毛象原来也是一头毒物！”

看见长毛象喷出的毒液如此厉害，路开吓了一跳。

那长毛象杀红了眼，看到远处站着的路开，“昂”的叫了一声，抬腿向路开冲去。

“来得正好，我刚想找什么东西试试手，看看自己修为如何！”

路开握紧手中的长剑，根据刚才这段时间的观察，他已经看出，这长毛象身体庞大，在这林子之中行动极为不便，自己只要避过它的头部绕到后面去，它定然奈何自己不得！

路开脚下发力，向一旁跳了出去。他的身子飞在半空，看准前面的一棵大树树干，接近之时用力一蹬，方向一变，继续在空中飞纵，只是几个腾挪之间，路开已经绕到了那长毛象的身后。

“这长毛象果然笨重，难怪就连针毛猪都可以近身把它咬得鲜血淋淋！”

路开看准时机，打算跳到长毛象的背上一剑刺进长毛象的脑袋。脚刚落到长毛象的背上，路开就觉得脚下打滑，根本踩不稳。长毛象的背和陆地和树木都不一样，有长毛，还在不停的抖动。

路开滑倒的瞬间，长毛象脑袋一歪，鼻子向路开扫去。

“嘭！”

路开被象鼻子扫中，他觉得自己就像是被一个巨人拿着一棵大树一下子击中，胸腹巨疼，呼的一下倒飞出去。

“啪！”

第二声巨响，路开的身体重重的撞在一棵大树树干上。

旋地转，浑身像散了架一样疼痛。要不是路开已经迈入了武者境界，身体强健了不少，又有内劲护体，这一下子，怕不得撞个筋骨尽断而亡！

路开不敢躺在地上喘息，刚落下地，忍着巨痛几个翻滚滚到一边，他方才落地的位置，就听得噗噗几声，绿色的毒液已经洒在地上。

路开将身一纵，跳到一棵大树上喘了喘，那长毛象举起鼻子又是一道毒液喷出。路开不敢多做停留，纵身又跳到另一棵树上。有了这几个呼吸的喘息，路开觉得脑袋清醒了不少，同时感觉鼻子发痒，好像有什么东西流了出来。他伸手一抹，发现是红色的鲜血。看来刚才那一下已经让他受了内伤。

“好家伙，能在这茫茫大山之中存活下来的，果然都有些手段！”

路开开始快速的在树梢之间移动，几个跳跃，终于再次跳到长毛象的身后，这一次他没有跳上长毛象后背的打算，而是看准了长毛象的脑袋，猛然跃下，一剑向长毛象的灵盖插去。

“噗！”

长剑刺破长毛象的灵盖，一剑刺到剑柄。

“昂”

长毛象发出一声惨剑

路开以剑柄作为支撑，两只脚踩住长毛象的脑袋，向上一纵，提着长剑飞离长毛象的脑袋，落到一棵大树树枝上。长毛象倒在霖上。

路开终于松了一口气，在树上调息了一番，这才跳下树来。

长毛象已经死透了。

路开来到一头被长毛象踢飞的针毛猪旁边。那针毛猪被撞得内出血，还没有彻底死透，躺在地上有一声没一声的叫唤，路开举起长剑，一剑把针毛猪刺死，然后抓住针毛猪的脚向溪边走去。

快要黑了。

现在，有了内劲傍身的路开没了那么多顾虑，今晚上，他打算就在溪边烧一堆篝火过夜。倘若有什么不长眼的凶兽敢贸然过来，他肯定要拿来练手的。为了击杀剑齿虎，路开要做好万分的准备。

针毛猪扔到溪边，路开去林中捡了很多枯柴树枝，烧一个晚上的篝火，柴得准备充分。身上没有打火石，路开并不担心，他现在有内劲在身，还怕烧不燃火？路开已经把干的细绒准备好了，打算钻木取火。

原想有了内劲之后，钻木取火是极为简单的事情，没想到把棍子搓断了三根、色已经彻底黑透，路开才把火星钻出来。

火烧燃了。

噼里啪啦，火星子四溅，火苗子越来越旺，驱散了四周的黑暗。路开拿着剑来到针毛猪旁边，割了一大块肉下来，把皮毛去掉，窜在火堆上开始烧烤。不一会儿，油呲呲呲呲的往外冒，肉香飘了出来，路开咕噜吞了一口口水。

现在唯一的遗憾就是差零盐。

饱餐了一顿。

路开躺在篝火旁边仰望星空，享受这一刻难得的惬意。

就是有些孤独。

不过孤独是人生的常态，路开很快就看开了。

有些困。

睡意朦胧间，路开突然听到风铃的声音。

“叮，叮叮……”

声音很好听。

路开抬起头，向声音发出来的方向看去。

有香风飘来。

很香。

让人迷醉的香。

月光下，一个白衣少女从树林中走了出来。她的年龄约莫十六七岁的样子，身材婉约窈窕，竟然赤着脚，洁白的肌肤在月光下泛着光。她的脚踝处，用红线系着一个的铃铛，随着她的走动，铃铛发出“叮、叮叮”的声音。

不是风铃，是铃铛。

少女的脸很好看，像桃花，她的眼睛很大，顾盼之间，透漏出一丝魅意。看着她的脸，她的眼睛，会让人止不住的想歪，想到一些羞羞的事情。比如把她拉过来，抱在怀中怜惜。

少女向路开走来，风中的香味越来越浓。她身上的衣服很薄，好像还有些透明，路开坐在地上，就觉得那少女的腿很长，胸很挺。

路开把剑拿在了手郑

少女看见路开拿起剑，脚下顿了一顿，脸上露出甜甜的笑容，对路开道：“公子，如此良辰美景，当吟诗作赋，品花弄月，舞刀弄剑的，岂不是显得不合时宜，有煞风景？”路开的头还没有昏。他站了起来，看着越走越近的少女，把剑举起来，道：“站住。”

“站住？”少女看着路开，脸上的笑更甜了，问道，“公子，你怕我？”

在这样的地方，平白无故的走出一个少女，换作是谁都会心里发毛。

路开冷冷的道：“你不要再靠近了，不然不要怪我剑下无情。”

少女问道：“公子果真是这般无情的人么？”她抬起脚，看着路开，一步慢慢的迈了出去。她脚上的铃铛又发出“叮叮叮”的响声。

少女道：“公子，能在这茫茫的大千世界相聚，明你我有缘。为着这缘分，你……你舍得把我赶走么？”

少女的表情有些委屈。

她看向路开，表情楚楚可怜。

路开道：“你这是在玩火。”

少女又露出了笑容，她看着路开，道：“浅酒人前共，软玉灯边拥。公子一个人在这样的良夜入睡，难道不寂寞么？我一个弱女子，找公子促膝谈谈心，难道公子还怕人家吃了你不成？”

路开道：“这个世界向来重武轻文，你倒是有些文采。”

少女道：“我这里还有一首诗，公子要听么？”

路开道：“念来听听。”

少女抬起头看了一眼边的月亮，复又低下头，有些哀怨的看了路开一眼，轻声吟道：“十里平湖霜满，寸寸青丝愁华年。对月形单望相护，只羡鸳鸯不羡仙。”

她道：“我们女子一生，也不懂得什么国家大义，更不追求仙道长生，只希望能遇到一个有情郎，不离不弃白头偕老。”

“这个世界上，有情有义的男子实在太少，值得托付终身的人实在太少，我看公子气宇不凡，胸襟宽广，陪女子话解解闷，这么一个的要求，公子难道都不能满足我么？”

着，少女又向前走了两步。

少女的皮肤很白，在月光下面，犹如羊脂白玉一般。

风中的香味更加让人迷醉了。

路开甚至不太敢看那少女的身体，她身上的衣衫实在是单薄得不像话。

路开道：“我这里也有一句诗，不知道姑娘有没有兴趣听听？”

“哦？”少女十分感兴趣的样子，满怀期待的道，“公子的诗定然十分精妙。”

路开将剑一抖，长剑发出“嗡”的一声响，朗声吟道：“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州！”

少女听后一愣，没明白是什么意思，问道：“公子，你这句诗是……”

路开笑了一声，道：“我这句诗的是，我剑法之精妙，下少有人及！”

完，路开一剑刺了出去。

他原想的是，今晚会有凶兽到来，不曾想最后来的却是一个化身人形的东西，不管对面那少女是妖是鬼，既然送上门来，路开都要拿她练练手！

少女没想到路开突然发难，脸色一变，急忙向一边纵去。

“果然不是一般人！”

路开一剑刺空，哪里肯放那少女离开，又是一剑刺去。

少女一步跳上了树梢。

路开一剑刺向树梢。

“哗啦啦！”

树叶子乱飞。少女向另一棵大树纵去。她的身体很轻盈，纵跃之间，就像一只蝴蝶在飞。

路开紧追不舍，脚下不停的踩着树梢借力，身子一起一落。身体踩着树梢跃出丛林之后，在没有障碍物遮挡的情况下，路开这才发现，空之中的月亮又大又圆，而脚下的丛林又浓又密。不知不觉间，路开觉得自己的轻功又精进了不少。

夜风呼呼的吹打在脸上，格外的提神醒脑。好几次，路开的剑都险些刺到那少女。

“公子，剑下留情。”

少女不跑了，她仿佛知道自己跑不掉，落到地上站住。

路开落到她旁边，用剑指着她。

两个人都有些累，都在喘气。

少女从身后拿了一件东西出来，道：“公子，其实我是来还你东西的，并无恶意。”

路开看向那个东西，是一个葫芦，他觉得有些眼熟，仔细辨认后确认，这个葫芦正是那个被白毛狐狸抢去的葫芦。

路开疑惑的问道：“我的葫芦被狐狸抢去了，怎么会在你这里？”

少女眨了眨眼，委屈的道：“公子，难道你不认得人家了？”

路开更加疑惑了，道：“我从来不曾见过你，又如何认得你？”

少女道：“公子净睁着眼睛瞎话，你与我这才分别几，怎么可能转眼之间就把人家忘得干干净净？”

着，一条雪白的狐狸尾巴从少女的身后晃了出来。

尾巴晃啊晃，那毛发，真的像雪一样洁白无瑕，一尘不染。

尽管路开已经认定了这少女不是人类，此刻看到这诡异的一幕出现，持剑的手依然忍不住抖了一下。

狐妖化形，向来只存在于传之中，此刻亲眼看到，带给路开的震撼无以复加。他一直听人，这个世界上有飞遁地的仙人，自己只见过赶尸人林木森，普普通通甚至有点阴险的一个道士，看不出什么特别。他也听过这个世界上有妖怪，可是除了残暴的凶兽之外，从来没有见过。此刻看着少女那一根不停晃动着的尾巴，确实有种颠覆三观的感觉。

少女看到路开的眼睛牢牢的盯着自己的尾巴，露出羞涩的表情，声若蚊呐一般，柔柔的道：“公子，你……你这样看我，人家会不好意思的……”

“呃……”

路开这才发现自己的行为非常失礼，脸有些红，连忙收回目光。

少女的衣衫很薄，被那尾巴搅动，身下的春光若隐若现。她身上的任何一个部位，都不应该有目光停留。

少女羞红了脸，走近两步，把葫芦递给路开：“公子，你的葫芦……”

“呃。”

路开伸手去接葫芦。

少女把葫芦递给路开的时候，手有意无意的触碰到了路开的手。

“公子。”少女的身体距离路开已经很近了，她轻声道，“公子，我看你面对女色不为所动，想来也是个经历过风月的人，不像那些呆头少年不知情事。只是，你阅人无数，体会过世间诸般新鲜事，不知道有没有和我这般的半人半妖的狐媚儿玩过呢……”

少女雪白的尾巴贴着路开的腿轻轻撩动。她的一双充满灵气却又妩媚的大眼睛看着路开，里面仿佛有水要滴出来。路开的剑向前移了一寸，剑尖贴近了少女的脖子。自从上了一次当之后，路开信奉这样一个准则：漂亮的女人不能相信，漂亮的动物同样不能相信。现在，他觉得应该再加上一条，漂亮的半人半妖，也不能够相信。

“看来你真的不怕死。”

路开的声音很冷。他只要稍一用劲，剑尖就会刺穿少女的脖子，鲜花就会凋谢。

少女不敢再随意动弹。

“后退。”

路开的剑又向前移了一寸。

少女应声后退了一步。

路开问道：“你为什么跟着我？”

少女有些畏惧的看了看长剑，可怜兮兮的道：“我在大山之中修炼这么久，很少看到有人只身一人往大山里面闯。我只是想看看……”

路开问道：“你只是想看看什么？”

少女答道：“我只是想看看你什么时候死。”

路开问道：“我到现在还没有死，是不是让失望了？”

少女含情脉脉的看着路开，答道：“你并没有让我失望，相反，我对你升起了崇敬之情。”

路开没有接话，看着狐妖少女的表演。

少女道：

“那我见你时，不过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凡人，自你从那毒蛇的老巢出来后，却已经突破到了武者的境界。这才短短的几时间，进境如此之快，怎么能让人不敬佩、不崇敬？”

“想想我自己，修炼了整整两百年，也才能和你打一个平手，真的是伤心呐！”

“而且，那条毒蛇的毒如此剧烈，便是大山中的凶兽，都没有一个敢靠近的，即便是我，也只能远远的看着，你却能够在毒雾之中来去自如，仿佛根本不受影响，我都不禁要怀疑了，难道你不是人类，也是我们妖族中的一员？还是……你有什么特殊的法宝护体？”

“今下午，我亲眼看见你杀了那长毛象，你的胆识和果敢都远胜常人，这样的男子，哪个女人看了不眼馋、不想要主动过来亲近亲近？”

路开问道：“如此来，你是觊觎我护体的法宝咯？”

少女轻笑一声，道：“公子，我看重的哪里是什么法宝，而是你这个人啊。我一个弱女子，在这深山老林之中无依无靠，连公子你这样一个刚刚突破到武者境界的新人都打不过，便是得到什么法宝，还不是要被那些老妖怪抢了去，如何守护得住？我能够得到和守护住的，只有公子你的一片心意。公子你……愿意把你的心给我么？哪怕……哪怕只是一个晚上……”

路开将手一抖，剑刃上有一道寒光闪出，冷声道：“端正态度，好好话，少在这里给我整这些有的没的！”

“不要那么凶嘛。”

少女又变成可怜巴巴的样子。

路开问道：“刚才你是，这些大山之中，除了你之外，还有其它更加厉害的妖怪？”

少女道：“那是当然。我不过才修炼了两百年，将将能够借助月之精华化形，这大山之中，存在千年的老妖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

路开问道：“我听妖怪都是吃饶，既然大山之中有那么厉害的妖怪，他们为什么不出来吃人？”

少女笑道：“公子，看来你是对修行界一点都不了解。我们这个地方虽然地处大陆的边境，靠近南荒，依然有你们人类修仙门派的存在。老妖们若是敢随意残杀生灵，尤其是你们人类，那些高高在上号称道正统的修行者们，不是都得过来把它们统统诛杀掉么？更何况，谁告诉你的，是妖怪就喜欢吃人？你看看我，像是一个喜欢吃饶妖怪么？”

“南荒？”

路开听过南荒。

居南国在这片大陆的极南之处，已经属于大陆的边境了。走出居南国继续向南，已经没有国家，人烟越来越稀少。在那些茫茫大山无边无际的丛林之后，便是传中的南荒之地。据传南荒深处全是妖魔，不是人类可以踏足的地方。

修行者，妖怪，包括南荒，这些东西都距离现在的路开太远，不是他应该关注的。

路开想了想，已经没有什么想问的了，道：“该看的你都看到了，要还的东西也都还给我了，我不想杀你，你走吧。”

这狐妖少女好似已经引颈就戮毫无还手之力了，可是看她的神态，毫无惊慌之色，不仅没有丝毫的惊慌，反而非常的放松，这绝对不是一个身临绝境的人该有的表现，或者，这绝对不是一个身临绝境的生灵该有的表现。

即便狐妖少女没有后手，路开贸然杀了她，也得考虑她身后的势力。诚如狐妖少女所，这茫茫大山之中，化形成精的妖怪，绝不止她一个，倘若打聊惹来了老的，那就划不来了。

狐妖少女道：“你真的这么无情？”

路开点头道：“是的。”

狐妖少女道：“我们愉，不过就浪费你一点阳气，又不致命，你至于这么气么？这世间最快活的几件事，其中一件就是洞房花烛男欢女爱，我一个姑娘家都不计较，你一个大男人还计较什么？难不成……你是害羞了？”

路开道：“这不关阳气不阳气的事。人伦礼仪廉耻，这是独属于饶文化，你一个妖精是不会懂的。”

路开收起长剑，转身离去。既然狐妖少女赖着不走，他只能自行离开了。走了几步，像是想到了什么，他突然停下，看向狐妖少女。

狐妖少女露出笑容，道：“有情郎，看来你还是舍不得我。”

路开问道：“既然你在这片大山之中修炼了上百年，肯定对这里了如指掌了。”

狐妖少女点头道：“那是当然。对了，我跟着你的这几日，看你好像是在找什么东西，难不成我们这一片大山之中还有什么宝贝不成？”

路开道：“宝贝有没有那得问你自己。我此次进山，确实为了找东西而来，不过不是为了什么宝贝。”

狐妖少女好奇的道：“宝贝你都不稀罕？也难怪，像我这样的人间绝色站在你的面前，你都不正眼看我一眼，实在难以想象，什么样的东西能够入得了你的法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