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毕遥望伽伊远去的方向，转而崇敬地瞅着巫真，“我刚才看傻了。你们哪是人类啊，刚才简直是两个打架的神仙。”

巫真看向尚娜，“他现在对武学还一无所知吧？”

尚娜踮起脚，用力地按着严毕的脑袋，“他呀，现在还是出厂设置，标准的傻白甜。我带他来，也是想让你传授他一些武学知识。”

严毕满含期待地瞅着巫真，“我拜你为师，你教我吧。要不我给你磕一个？”

巫真见严毕真的要跪，忙用力地拉住他的双臂，急得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受不起！实在受不起！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把你会的全教给我。”严毕恳求道。

巫真头摇得像拨浪鼓，“这玩意儿没法教。你去打小流氓，随便找个拳馆就行。要去弑神，一定要自创武学。”

他示意严毕坐下，“人类所用的是武学，神所用的是神通。武学是以自身为独立的宇宙，激发力量。神通是改变外界。”

巫真朝地上一指，“打碎这块地砖，人类要用自己的力量。神却能用神通将这块地砖自行瓦解。这就是武学和神通的区别。”

严毕挨着他坐下，以手撑腮，眼中闪着好奇的光芒。

“造物主创造人和神，让这两物种有根本的区别。你猜一下，造物主更偏爱谁？换句话，造物主把哪个种族创造得更强？”

严毕毫不犹豫地答道：“当然是诸神啊。诸神能轻易杀死人类，而且寿命无限，可以用神力眨眼间做成千万人类耗费百年也完成不了的事。”

巫真笑了，朗声道：“大错特错！当然，诸神的确比人类强大，但是没有任何潜力。音乐之神只精通音乐，工匠之神只精通建造。”

他开心地张开双臂，高喊道：“我们人类却有无限可能。音乐家可以同时还是建筑大师、美食家……只要他愿意，就可以把自己改造成任何样子。”

尚娜冷哼一声，“可惜你们人类寿命太短，没有足够的时间改造自己。况且几乎都是平庸的人，觉醒并改造自己的人百万出一个都是你们人类的造化。”

巫真瞪着眼反驳道：“从人类整体来看呢？伟大的建筑、音乐、美食……从人类整体来看，不都有很大的进步吗？”

尚娜转过身，双臂交叉在胸前，不再理睬他。

巫真得意地笑道：“前些年，我听说了一件有趣的事。自那以后，我终于知道为什么诸神诱骗人类了。”

严毕催促他快讲。

巫真高兴地用力拍严毕的背，“你一定想不到。诸神嫉妒人类啊。我听说，造物主先造诸神后造人类，让人类出生就有仆人可用。”

尚娜用力地抓着双臂，勉强压制住怒气。

“诸神就像人类想要创造的机器人，虽各方面比人类强大，但根本目的是为人类服务的。”

他冲着尚娜喊道：“所以，诸神心生嫉妒，想方设法让人类做出让造物主愤怒的事。这相当于奴仆想整倒少爷，继承家产。”

严毕摇头，正色道：“为什么一定要别的物种做自己的奴仆才显得自己高贵呢？奴仆也好，少爷也罢，生活在一起，各司其职而已。”

巫真面露不悦，但不好对严毕发作。

严毕没注意到他的表情，继续说道：“人类历史上有很多把另一群人当作奴隶的社会。这样的社会滋生很多罪恶，也容易停滞不前。”

尚娜嘴角露出一丝笑，竖起耳朵仔细地听。

“现在的人类地位平等，每个人贡献智慧，短短几十年，人类世界就天翻地覆，还准备移民外星呢。人和神应该同心协力把神界人间建设得更好。”

严毕见巫真要反驳，示意他不要插话，“假设有一天制造出机器人。难道你每天告诉它它是你的奴仆、要对你三拜九叩？不觉得自己很无聊吗？”

巫真不再言语。

尚娜转过身，提醒道：“不是要讲武学知识吗？”

严毕和巫真恍然大悟，相视一笑。

“人类可以改变自己的细胞，不断提升力量。简而言之，人类虽起始点低，但潜能没有上限。只要寿命允许，可以无限进化。”

严毕若有所悟，连连点头，随即问道：“伽伊变成十丈高的恶鬼。你手中巨刀变大几倍。这也是武学？”

“武学大致分为修身和修心。一拳打碎城墙，被千斤巨石砸中却毫发无伤，这是修身的结果。修心，就是让精神力变强。精神力也可以战斗。”

严毕顿时明白，“他用精神力构造了一个恶鬼？”

巫真点头，“所以，我让你不要三心二意，更不能心生恐惧。气势要压制住对方，把歪道邪魔一刀斩断。小孟说，虽千万人，吾往矣。要的就是这种气势。”

严毕颔首。

“每个人的武学都不相同，因为武学和每个人的信念、经历、性格等等有关。”

巫真朝自己一指，“比如我，‘直切刀法’是切菜的技法之一。‘平底锅’防御术是我觉得平底锅是最厚实的。你知道为什么这样吗？”

严毕略一沉吟，“武学是由自身力量激发的。有挥拳的念头，拳头才会打出去。专注的一击远比三心二意的一击威力要大。”

巫真欣慰地笑道：“对。烹饪动作已经变成我的本能。用来战斗，能让心和身体高度契合，全神贯注。武学和信念、性格的关系也是这个道理。”

“伽伊把自己身体拉长，化为长枪，怎么做到的？”

巫真摇头，“迄今为止，我第一次见这种打法。我猜他现在已经能熟练地控制细胞了。”

“我现在也能啊。为什么我做不到？”

巫真面色凝重，“你现在学会的只是让细胞缓慢的呼吸而已。他能瞬间将身体改变形状。这混蛋真不好对付啊。”

尚娜轻拍严毕的肩膀，“走了，刚接到一个任务。改天再聊。”

严毕起身，“问最后一个问题。我怎么才能自创武学？最快，也要最强。”

“目前人类有很多种武术，你可以用于实战，久而久之，一定能自创出一套专门对付诸神的武学。”

尚娜拉着严毕往外疾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