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毕略一犹豫，如实答道：“相貌身材倒是很像，不过气质相差太多。你该不会有双胞胎姐妹吧？要不就是你伪造？”

尚娜朝他右臂上掐了一下，又轻踢他一脚，“你胡说什么呢？我们神的微信注册都需要神力认证。连一点儿假都做不了。”

“不像你们人类，五十多岁的老太婆修图成妙龄少女，还在年龄栏里填‘十岁’。高中都没上过，就敢在资料上写自己是哈佛毕业……”尚娜面露不屑。

严毕微笑，安静地听着。

“差点儿忘了正事。”尚娜掏出手机，给严毕发了张图片，“他叫周天宇，是A初中初二的学生，周氏公司老总周龙的独生子。”

严毕瞅了眼图片。

那是张学生照：一个眉清目秀的孩子站在红色幕布前，双眼溢出惊恐，穿着白色短袖，那双胳膊细如筷子。

“他虽然喜欢逃课，但回家从来都很准时。从上周五晚上开始，就再没人见过他。这可能是个绑架案。”

严毕谨慎地问道：“我们的任务不是和诸神战斗吗？为什么要管普通人的案子？”

“据情报说，这次的绑架案和众神有关。有几个学生周五下午见过他。现在我们要去学校询问。”

两个小时后，严毕和尚娜走进A中学教学楼。

尚娜几句话便和办公室的老师们成为朋友，让严毕在办公室里等着，自己去叫那几个学生来。

先进来的是个女生。她头发稍微稀疏，又瘦又高，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衣服和鞋子都很宽大，穿的显然是二手货。

她自进办公室后就畏畏缩缩，像是去偷食的小老鼠，看到穿一身黑衣的严毕，更是害怕。

严毕露出明媚的笑，客气地请她坐下，温和地问道：“你好，你叫什么？”

“刘美玲。”女生怯生生地答道。

严毕习惯性地轻点一下头，递给她口香糖，“你最后一次见到周天宇是什么时候？”

刘美玲犹豫几秒才接过口香糖，增添了几分胆量，“上周五下午放学后，我看到几个流里流气的人搂着周天宇的肩膀，和他说说笑笑。”

她见严毕认真地听着，鼓起勇气说道：“那几个像是混社会的。其中一个人脸上有条蜈蚣形长疤。他把烟头弹到了我脸上，还差点儿把痰吐到我身上。”

严毕这才注意到她右脸颊上的圆点烫伤，“周天宇被要挟了吗？”

刘美玲扫视周围，沉默不语。

地中海发型的中年男老师气呼呼地嚷道：“要挟个屁！那是他的狐朋狗友。整天跟着一群社会混子胡闹。他压根不是好东西。”

身材圆滚滚却穿着露脐装、热裤的年轻女老师立即反驳道：“我教过他。学习成绩、体育、人品都没得说，可以说是完美。”

“那是几年前的事了？！”“地中海”拍桌子怒道。

……

这两个老师吵了起来。

严毕继续问刘美玲道：“之后呢？”

“我很害怕，就躲到了一边。”刘美玲不安地答道。

严毕找来纸笔，写下手机号码，递给她，“等周天宇这件事了结，你可以打电话给我。我也许能处理你脸上的烫伤。”

刘美玲一怔，满是感激地接过去。

严毕说了几句感谢的话，客气地请她出去。

又进来几个学生，他们所说的并不比刘美玲的多。

最后进来的是周天宇的死党李明。他乱糟糟的头发染得五颜六色，牛仔裤上有几个大洞。

他歪歪斜斜地坐下，伸出手，“想问我话，先掏钱。”

严毕微笑，掏出口香糖递过去。

李明本能地感觉到这个脸上带笑的年轻人不好惹，接过口香糖，干笑道：“随便问，这次破例，不收你钱，算交个朋友。”

“你最后一次见到周天宇是什么时候？”严毕温和地问道。

李明稍一犹豫，“也不算是见到他吧。上周五晚上，我在家玩游戏，接到他打来的电话。”

“他说了什么？”

“不知道。我一直在玩游戏，睡觉前才看到是他打来的。”

“脸上有蜈蚣形长疤的人，你认识吗？”

“哦，你说的一定是坤哥吧？当然认识啊，我们是好哥们儿。”李明兴高采烈。

严毕轻拍他的肩膀，请求道：“带我去见他。”

尚娜说要去处理其它事，和严毕兵分两路。

李明所说的坤哥全名叫韩玉坤。李明领着严毕找了几处，最终确定韩玉坤领着狐朋狗友聚在一家KTV玩。

老板和李明相识，让服务员领着两人去。

幽暗的长廊里弥漫着酒气。严毕双眉微皱，用手遮住口鼻。

“坤哥，有两个学生来找你。”服务员打开门，客气地说道。

“……出卖我的爱，逼着我离开……”狼嚎般的男女混唱伴着令人作呕的酒气扑面而来。

严毕拉着李明进去，扫视众人，微笑着问道：“请问，谁是韩玉坤？”

包间里的十几个面相不善的男男女女都瞪过来。

染着红发的高大男子抓起两瓶酒，气呼呼地砸向严毕，“你算什么东西？竟敢叫我们坤哥的全名。”

李明吓得急忙躲到严毕身后。

严毕轻松地接住酒瓶，就像随手从地上捡起来的，塞到服务生手里，和气地问道：“谁叫韩玉坤？”

“我就是韩玉坤。”

穿着蓝色西装的中年男子把坐在自己腿上的两个衣着暴露的女孩儿推开，转过身来。

严毕一眼就瞅见他脸上的蜈蚣形长疤。

他指着那十多个女人，“你们快点儿走。”

那些女人都看向韩玉坤。韩玉坤微微点头，她们才敢鱼贯而出。

李明面露恐惧，恳求严毕道：“我能不能走？我留下也没用啊。”

严毕一把将他推出去，反手关上门。

留在房间里的除严毕外，还有韩玉坤和他的六个手下。

“在市里混的人，我都认识，可从来没见过你。”韩玉坤紧盯着严毕。

“我是很认真地活着啊。不懂什么是混。”严毕捏了下鼻子，“周天宇在哪儿？”

“你是周家派来的？”韩玉坤一惊。

“不知道。那是我搭档的事。”严毕犹豫一下，如实答道。

那六个虎背熊腰的壮汉围住严毕，摩拳擦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