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那些人真能做到？确定不连累我？”韩玉坤谨慎地问道。

“他们只需要你帮一点儿忙。你要把周天宇带到某个地方。自然会有人好好照顾他。”

韩玉坤当即答应。这个神秘的年轻人似乎有轻易杀死他的能力。他决定先应付过去。

伽伊左手中凭空出现一卷牛皮纸，展开，右手中凭空出现鹅毛笔，递到韩玉坤面前，“这是一份协议，你签署后会获得远超于人类的力量。”

韩玉坤目瞪口呆，暗想：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他在说什么疯话？还是先打发他走吧。

严毕怜悯地看着他。

韩玉坤很高兴，“没想到是真的，我真是赚到了。”

他看向严毕，“你不是也签了吗？不然，哪会有这么强大的力量？况且人死后本就没有知觉。他想要元神，我就给他，没有损失啊。”

严毕轻叹一声，知道给他解释是徒劳无功，于是和气地问道：“周天宇在哪儿？我相信你不会只把周天宇交给他们就了事。”

韩玉坤不自觉地垂下脑袋，“是，我的确知道。把周天宇带到城郊后，我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悄悄跟在后面。”

“带走周天宇的是几个年轻人。他们把周天宇带到一个废弃的工厂。而且……”

“而且？”严毕眉头一皱。

“而且，我感觉他们像是签过协约的。当时我见过你，就感觉出你和正常人类不同。”

“领着我去。”严毕请求道。

韩玉坤想谈条件，但看到脸色阴沉的尚娜，只得把话语咽回去。

尚娜还有其它事要忙，暂时和严毕分别。

严毕领着韩玉坤出了酒店，拦了辆出租车。

韩玉坤上出租车前，特意瞅了酒店一眼，发现是本市最豪华的皇晶酒店。

出租车司机是个话痨。他边开车边将所知道的趣事讲了个遍，还不时从后视镜观察严毕和韩玉坤的表情。

严毕性格开朗，和司机聊得很开心。韩玉坤则窝在一角，耷拉着头，默不作声。

待出租车到城郊时，司机突然说道：“我想起来了，几年前，一个坐过我车的老人提起过这个工厂。”

严毕立即兴致高涨，“快讲讲。”

司机想了一会儿才说道：“他曾经在那个工厂干过几年。就在东南角。现在应该废弃很多年了。”

“据说，那家工厂曾经接连发生死亡事件，但效益逐年增加。工厂老板转行做了其它生意。当时有很多关于诅咒的谣言，这块儿地就始终没卖出去。”

半小时后，出租车停在那家工厂前。

司机看着长满草的院子，莫名地头皮发麻，接过严毕的钱，一踩油门，迫不及待地逃走了。

大门上满是青苔，但锁是新的。严毕拉着韩玉坤大步过去，一脚将大门踹开。

韩玉坤指着一幢破旧的职工宿舍楼，“当时我跟到大门外，看到二楼东侧第二间房间亮着灯。应该是那间。”

老旧的职工宿舍楼，当然没有电梯。严毕拉着韩玉坤上去。

房门破旧得像皱巴巴的纸，还脏兮兮的，可锁是新的。

咣。严毕一脚将房门踹开。

房间很小，只够摆四张床。几面墙都被鲜血染红。

周天宇几乎成一具干尸：脸上满是惊恐之色，双臂被扭断，跪在地上。

令严毕心惊的是，他脸上写着“贱人”、“蠢货”等文字。

韩玉坤突然哈哈大笑，指着周天宇僵硬的尸体，“你也有今天啊……”

他骂着，抬腿去踹。

严毕毫不客气地将他推到一旁，盯着被染红的墙壁，脸色阴沉。

“你们是谁？在这儿干什么？”有人厉声喝道。

严毕循声看去，见一个保安站在门口。

那保安面目清秀，大约有二十岁，土灰色保安装明显偏大，口袋里鼓鼓的，像是装着什么，皮鞋也很不合脚。

保安上前一步，瞅见周天宇的尸体，惊叫一声，指着严毕和韩玉坤，“是你们干的？你们是凶手？”

严毕忙向对方解释。可那保安缓缓往后退，脸上的恐惧之色有增无减。

韩玉坤突然问道：“这个工厂已经废弃很多年了，怎么会有保安？”

严毕立时醒悟，刚要发问，就见那保安转身逃走。他和韩玉坤忙追出去。可走廊里空无一人。

严毕立即察觉出异样，轻声问韩玉坤道：“我怎么感觉走廊一眼望不到头？”

韩玉坤微微颔首，“同感。该不会是我们产生幻觉了吧？”

严毕掐自己了一下，能清晰地感觉到疼痛，就谨慎地往前走。

说来也怪，楼梯口看似离他只有十几步远。可他走了近千步，反倒离楼梯口越来越远。

韩玉坤跟在他后面，吓出浑身冷汗，连声说道：“怪了，怪了……”

严毕掏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又领着韩玉坤走了一千多步，发现时间正常运行，两人却仍站在原地。

他蹲下，双手摸着地板缓缓往前走。

手掌的触感变化。他确信不是在原地踏步，起身，见和楼梯口的距离没有丝毫变化。

韩玉坤骂个不停。严毕劝他冷静下来。

可韩玉坤此时已经崩溃，大喊大叫道：“都怪周天宇那个小王蛋让我查什么神什么契约的，我才会接连遇到这种坏事……”

严毕一会儿往左瞅，一会儿往右瞅，头如电风扇般转来转去。

他突然兴奋地惊叫一声，吓得韩玉坤几乎跌坐在地上。

“老韩，你也靠着墙站，和我一样头转来转去，马上就能发现是怎么回事。”严毕露出胸有成竹的笑。

韩玉坤半信半疑，按照严毕说的做。

片刻后，韩玉坤吓得站不稳，靠着墙，目光呆滞地缓缓往下滑，最后坐在地上，喃喃自语道：“怪了，真是怪了，我好像看到了另一个我也在转头。”

他突然跪在严毕脚边，磕头如捣蒜，“你一定要救我出去啊。我现在还不想死。”

严毕讶异道：“你在社会上混，不是经常欺负别人？按理说，遇到这种事应该很强硬才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