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毕知道赫菲斯是个极爱面子的神，如果事先说明，一定会被拒绝，因此先兵后礼。

他内观身体，发现浑身细胞如被排尽水分后又在烈阳下暴晒多天的海绵，干瘪如枣核。

那些失去的生命力如水流般通过耀眼的光芒传到赫菲斯身上。

他顿时头晕目眩，身体不受控制，连退几步，摔倒在地，惨白的脸上满是豆大的汗珠，呼吸急促：果然，治好神的伤，需要太多的生命力。

赫菲斯虽只见过严毕一次，但也知道他是个良善的人，加上行动不便，所以见严毕突然出手，没有阻拦。

接着，他察觉到身体的异样，又见严毕晕倒在地，忙跳过青色琉璃柜台，轻盈落地后，才猛然惊醒：腿好了！

他立即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满怀喜悦和感激地将严毕扛在肩上，快走几步，推开灰蓝色琉璃窄门，咚咚咚跑过万紫千红的琉璃长廊，一脚将红色的琉璃门踹开。

他三步并作两步，把严毕放在淡蓝色琉璃椅子上，转身到一张灰色琉璃桌子旁扒找。

严毕见赫菲斯生龙活虎，露出欣慰的笑。

半分钟后，赫菲斯转过身，把两颗发着蓝色光芒、鹅蛋大小的灵珠不由分说地塞进严毕嘴里，“这是生命力灵珠，最顶级那种。”

他稍一停顿，催促道：“快点儿把你要炼化的和要卖的全部给我。”

地上凭空出现紫色钢铁小飞虎们和尼丹的尸体，旁边是他们的随身空间。

赫菲斯一把抓起尼丹的尸体，扔进巨型翠绿色琉璃茶盏里，“你忙你的，我忙我的。”

严毕应了一声，顺着椅子滑落到地上，盘腿坐着。

两颗蓝色灵珠如浸泡在温泉里的冰块，缓缓融化。蓝色汁液如小溪般流遍浑身细胞。

他内观身体，发现细胞吸收蓝色汁液后，变得活性十足，缓缓涨大。

大约两个小时后，两颗鹅蛋大小的灵珠被细胞完全吸收。

“叮，您已经获得００经验，目前经验２０００/４０００。”暖洋洋的女人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

严毕睁开眼，见赫菲斯已经完成炼化。

赫菲斯将两块灰色神力砖、两个随身空间摞在一起，“两块神力砖２０００００塔尔。两个随身空间，加上杂七杂的，值５００００塔尔，共３５００００塔尔。尚娜抽你多少中介费？”

“五分之一。”

“你要付给她７００００塔尔。还剩２００００塔尔。”赫菲斯不满地摇头，“你现在有多少塔尔？”

“４００００塔尔。”

赫菲斯略一沉吟，随即爽快地说道：“这次还是友情价，收你２００００塔尔。”

严毕回到尚娜的别墅时，已经凌晨两点。

上午十点左右，他醒来后的第一件事是付给尚娜７００００塔尔，之后外出办事。

下午一点左右，严毕进了警察局，一眼就瞅见坐落在西北角的户籍警察办公厅。

他推门进去，见六个女户籍民警的长桌前都排着长长的队伍，就坐在门旁的长椅上，垂下头盯着米黄色地板，想着和武学相关的事。

一个小时后。

“你，穿黑风衣的那个，傻坐着干什么？快过来。”

……

严毕意识到有人叫自己，循声看去，见一个短发齐耳、抹着淡妆的年轻女户籍民警微怒着叫自己，这才发现大厅里排队的只剩下几个老人，忙歉意一笑，快步过去，说明来意。

年轻女户籍民警边训严毕边快速地把姓名输入资料库，数秒后，盯着电脑屏幕，秀眉微皱，“你确定没说错姓名？”

“‘严厉’的‘严’，‘毕业’的‘毕’。”严毕忐忑不安，重复了一遍。

年轻女户籍民警摇头，“没有你的任何资料。不能办身份证。”

严毕长舒一口气：其实，在来的路上就料到会有这个结果。另外，大概是近乡情更怯的缘故，他反倒怕看到某种令人不快的档案。

年轻女户籍民警以为严毕很失望，安慰他道：“不是什么难事，你别有心理负担。只要带你爸妈的户口簿，证明你的身份，就可以办理。”

严毕沉吟了一下，老实地答道：“我不知道我爸妈是谁。”

年轻女户籍民警立时警惕地瞅着严毕，“到底怎么回事？”

严毕面露苦恼之色，摇头，“我也很想知道到底怎么回事。我只记得最近的事。”

年轻女户籍民警谨慎地上下打量严毕，突然笑了，“知道了。你一定是失忆了。我恰好有个医生朋友，也许可以帮你。”

严毕忙感谢几句。

“有手机吧？”

严毕点头。

“傻愣着干什么？快说你的手机号码啊，再加一下微信。”年轻女户籍民警催促道。

严毕老实地照做。

“像你这种可疑的人，必须处在我的监视之下。”年轻女户籍民警兴奋地输入严毕的手机号码。

一个面容稍苍老的中年女户籍民警将户口簿递还给一个老人，高声道：“小曼啊，你中二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见别人穿得像《黑客帝国，又失忆，就以为……”

年轻女户籍民警撇嘴，“哪有啊？是你想多了。”

“你别小看户籍民警，户口也是大事……别一天到晚想着干惊天动地的大事……”那个中年女户籍民警喋喋不休。

年轻女户籍民警充耳不闻，看了眼严毕的微信昵称和头像，大笑着分享给同事。那个中年女户籍民警瞅了一眼，又瞅严毕一眼，捂着嘴笑。

其他几个女户籍民警好奇地围过去。

严毕无奈地一笑。

下午三点左右，公交车上。

严毕坐在临窗的位置，任由被树叶剪碎的斑驳阳光撒在脸上，嘴角含笑，漫不经心地瞅着街旁各式各样的商铺。

他最喜欢这种人类生活中的宁静片段。

A中学从他眼前一闪而过。

他突然想起了说过要治好刘美玲脸上的烫伤。以刘美玲的性子，应该不会主动联系。他责怪自己考虑不周。

办公室的里那几位老师这些天在一直猜测严毕的身份，见他又来了，凑过去问东问西。严毕不喜欢说谎，但对会让普通人困扰的事只字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