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毕累得虚脱，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恰好听到这句话，瞪着左飞，“平衡？！”

“先祖，虽然您不喜欢，但这是现实问题。诸神玩弄人类，这是拦阻不了的。诸神到人间，就像是旅游。我们就来做中介人，中介人相当于导游。”

“去哪儿玩，玩什么，怎么玩，玩多久，都由我们决定。诸神不是傻子，知道从长远考虑，就必须克制自己的欲望。”

“假如住着十万当地居民，我们只能放进来五千游客。一旦游客的数量超过一万，我们可以判定为入侵。人类是我们的同胞，也是我们的货源。必须我们说了算。”

“诸神也组建了一个组织，督促每个神守规矩。没有比这更好的解决方法了。先祖，我们是在行善。”

严毕气恼地说道：“把为虎作伥称为行善，我从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人。”

左飞不再辩解。

华清拉着小龙的手，“他来的目的不是为救你，而是有他自己的罪恶目的，顺便救你而已。”

小龙耷拉着头不说话，但片刻后突然抬起头说道：“可我的确被他救了呀。”

左飞笑了，轻拍小龙的脑袋一下。

严毕起身，想继续施展抚慰心灵的能力，但身体晃了一下，摔倒在地。

左飞忙跑过去，将严毕扶起来，“先祖，交给我们处理吧。我现在就打电话给同事，让他们来接人。”

“主人，让他们处理吧。您已经抚慰了五十九个。再这样下去，您会死的。”温柔的女人声音劝道。

严毕无奈地叹了一声，“好吧。”

他旋即紧紧地盯着左飞双眼，“你向我保证，这些人一个都不少，都要安然无恙地送回家。”

左飞应了一声。

“你发誓。”严毕严肃地说道。

“好。”左飞竖起两指对天发誓。

严毕用手机拍下每个人的脸，休息了一会儿后便和华清一起离开。他不想见到其他诸神中介人，怕到时会和他们起冲突，反而耽误这几百号人被救。

华清叫上小龙一起走。但小龙更愿意和左飞待在一起。华清不好勉强。她用仅剩的灵力活化了一棵大树。大树载着两人出了森林。

第二天中午，尚娜别墅的客厅里。

严毕正和尚娜坐在云朵沙发上聊天。

叮……短短几秒钟，严毕就接收到十几条微信消息，打开一看，是韩玉坤发来的视频。

视频的内容是诸神的士兵自愿脱离那些人的身体和诸神中介人把那些人送回家。

严毕对照了一下相册，确定没遗漏一人，让韩玉坤替自己表达谢意。

太阳高悬，肆无忌惮地散播炎热。可森林里却凉爽如秋季。

几辆纯白的小型电动汽车在森林里疾驰，最后停在一片废墟前。

一群穿着职业装的年轻女人整齐划一地下车，恭敬地站在车旁。接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人钻出汽车，手中的青木龙头拐杖用力朝地上戳了一下。

老妇人瞅见院子狼藉一片，双眼闪着凶狠的光，勃然大怒，“是谁干的？活腻了？静兰，说，是谁干的？”

一个英气逼人的年轻女人上前一步，从公文包里掏出一叠文件，“回主人，据调查，参与破坏基地的有三个人。左飞，诸神中介人。华清，唯人会一级战士，还有一个叫严毕的。”

老妇人额头上的皱纹挤在一处，像是谁给她贴了几条橡皮泥，“那个叫严毕什么来历？”

“目前还没查到关于他的任何资料。估计是小角色。”静兰平静地答道。

老妇人握着青木龙头拐杖用力地戳了几下地，气急败坏地嚷道：“不管大角色小角色，我要他们死。死，死……而且我让他们受尽一切折磨再死。”

“是。”静兰躬身，“派谁去呢？”

老妇人眼中闪着邪恶的光，“我想到一个再好不过的人选。让零号去吧。”

静兰应了一声，掏出手机拨打电话。

昏黄的灯光勉强照亮长廊。长廊两侧有十几个牢房。

一个穿着蓝色工装的中年男人从黑暗的角落里走出来，装作不经意地瞥了眼斜上角的监控摄像机，缓缓往前走。

他经过右侧第五间牢房时轻声说道：“唯人会一级战士华清，Ａ市。”

在监控摄像机看来，他没有在任何一间牢房外停留一秒。

那间伸手不见五指的牢笼里蓦地亮起一对诡异的紫光。

圆月当空，万里无云。幸福小区的运动器械旁，华清再次突然出现。

冯志云已经习惯，没好气地问道：“别劝了。我说过，绝对不会加入你们组织的。”

华清笑盈盈地说道：“这次来，主要是给你讲讲关于严毕的事。”

“你见过他了？”冯志云讶然道。

“前两天，我有幸和他并肩作战，如你所说，他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人。”华清调皮地挑眉，“你不想知道他又做了什么好事吗？”

冯志云笑道：“我不问，你也会讲的。”

华清把前几天的事原原本本地讲了出来。冯志云兴奋地夸个不停。

华清突然叹气道：“可是啊，严毕总一个人孤身奋战，能坚持到什么时候？那些诸神中介人势力很大，可惜啊，严毕要独自应付啊……”

冯志云不耐烦了，“有话就直说，别拐弯抹角的。”

华清沉吟一下才说道：“前些天，周刚加入了我们组织。你总要为严毕做点儿什么吧？他不是万能的。前些天，他说感觉越来越吃力了，要去修习武学。他需要帮手。”

华清见冯志云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觉得有戏，继续劝道：“这是我最后一次来邀请你，换句话，这是你的最后一次机会。”

冯志云立即答道：“好。什么时候去？”

“明天正午出发。”华清满意地笑道。

翌日正午，巫真饭馆的后院。巫真躺在摇椅里，连打哈欠。

嗡嗡嗡……凭空出现一个黑色的洞。

严毕从洞里走出来，给巫真打招呼，“尚娜说为避免被跟踪，让我用黑空来见你。”

巫真立时精神振奋，几乎是从躺椅里一跃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