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雪如被踩了尾巴的猫般突然厉声叫道：“出去！你肯定是和她一伙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人，出去……”

严毕只好老老实实地出去。他不确定郑雪的继母是无辜的，但没有任何证据就不能断定一个人是否坏人。

他庆幸自己刚才没说出威廉的房间号。

刚吃过午饭，他就被巫姑叫去另一间训练室。

这间训练室的外形很像人类的大脑，外墙和内壁都是紫色的，连接各个小房间的长廊外形像极了神经脉络。他按图索骥，七拐拐，到大脑正中间的小房间去巫姑。

和昨天的训练室一样，房间里空空荡荡，连灯都没装。巫姑悬浮着，浑身发出微光，照亮整间屋子。

严毕惊奇不已，“这是什么能力？”

巫姑不耐烦地答道：“这不是我的教学范畴。无可奉告。今天要讲的是意识世界。”

“意识世界？”

“对。每个人都有专属于自己的意识世界。相当于人类的躯体。至于意识世界的外形，就像这幢楼。”

严毕回想起这幢楼的外形，点头。

“精神力强的人，意识世界坚不可摧又完璧无缺。假设这幢楼是一个意识世界。没有门。你想进来，只能打出一个洞。它坚不可摧，你就无法进来。懂了吗？”

严毕颔首。

“假设这幢楼里被雾气充盈。雾气就是人类的想法和情绪。没有一丝缝隙，想法和情绪就不会外泄，就不会被别人看穿。”

“人类不是有表情吗？别人可以通过观察我的表情看穿我的情绪和想法啊。”严毕知道对方脾气不好，谨慎地问道。

巫姑以看白痴的目光瞅着他，“看来你对意识世界一无所知啊。人类的躯体是靠意识世界支配的。情绪和想法外泄，才会有相关的表情。”

严毕颔首。

“普通人的意识世界脆弱得就像豆腐渣，还漏洞百出。所以，很容易被洗脑，也很容易被看穿想法和情绪。”

“不过，这也是人类有效便捷交流的方式。你通过观察别人的表情，就能知道对方的想法和情绪。表情取代了千言万语，也比千言万语更值得信任。”

严毕颔首。

“每个人的意识世界里都有一个核心。你把这个房间想象成核心。谁控制了核心，谁就能控制住身体。催眠别人，就是这个原理。”

“在核心里，有一个纯粹的意识体。意识体无法被控制，可以操控意识世界随意变化。如何判定你是你呢？靠的就是意识体。”

“打个比方。最外层的大楼相当于人类的身体，这个外形像人类大脑的建筑相当于意识世界，这间屋子相当于意识世界的核心，我相当于意识体。”

“我在这幢大楼里，并且控制着核心，它就以我的名字命名。我离开了这幢大楼，进入另一幢，控制核心，另一幢大楼就以我的名字的命名。”

严毕把冯志云等人的事讲了出来，满是好奇地问道：“两个意识体可以共用一个身体吗？还可以随时切换那种。”

“当然可以。一个意识体可以分裂为多个不同属性的，多重性格就是这样。另一种，入侵别人的意识世界后，可以压制对方的意识体，占据身体，也可以和对方的意识体友好共处，同时使用身体。你说的是最后一种。”

严毕颔首。

“今天要教你的是如何探查对方的意识世界。”巫姑缓缓落地，“第一步，要内观自己的意识世界。先闭上双眼，体验意识体所在的核心。”

严毕盘腿坐下，闭上双眼。

“看到了什么？”巫姑问道。

“黑暗。没有一丝光亮。”严毕双眉微蹙，答道。

巫姑厉声道：“精神专注，让你的意识体变成一团光，照亮整个核心。”

严毕努力集中精神，整个世界化为顿时死寂。片刻后，严毕感觉到意识世界里出现了一团亮光。

亮光如小太阳般，照亮整个意识世界。亮光被水母般的透明膜包裹着。

“你的意识世界是什么？”巫姑脸上露出嫌恶的笑，问道。

“空白一片，就像被大雪覆盖的世界。”严毕如实答道。

“没想到你还真是个单纯善良的人。”巫姑轻哼一声，“如何判定一个人的好坏，是由他的意识世界所判断的。”

“我不懂。”严毕直截了当地说道。

“如果一个人心中有恶念，恶念就会在意识世界里形成实体，将心中所想化为真实。假设，你想鞭打某人。在你的意识世界里，就会成为真实。”

“悔改的人呢？”严毕问道。

“假设，你恨某人，对他很有多恶念。几天后，你对他态度转念，或者恶意减轻，曾经的鞭打片段就会消失。”

“恨意增强呢？”

“鞭打的片段就会变得更加恶劣。一个人心中的恶念多了，整个意识世界就会扭曲，最后会影响到身体。”

“有时候好人也会做坏事，坏人也会做好事。这怎么判断？”

“甲对乙来说是好人，对丙来说是坏人。这种事经常发生。善待陌生人的才叫好人，恶待陌生人的就叫恶人。”

“怎么才能探查别人的意识世界？”

“你终于能问一个好问题了。其实，普通人也有这种能力，不强而已。”

“通过表情吗？”

“不只是表情。这是一切生物的本能，感应能力。有时候只看别人的背影，就能知道对方是高兴还是悲伤。有时候，能感应到身后的人在瞅着自己，甚至能感应对方的目光中的恶意。”

“普通人的情绪很容易外泄，就像一团雾气弥漫开去。这是普通人的探查方法。想要进入别人的意识世界，把意识体想象成另一个自己。”

“意识体会像一道光到别人的意识世界前，通过缝隙进去，或者打破墙壁进去。当然，对方会感觉到。比如。”巫姑话还没说完，突然定定地瞅着严毕。

严毕立即感觉到意识世界里进了一道光。那道光立时化为发着微光的巫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