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雪用双手遮住脸,哭腔道:“我以为家里人来了,他就不敢胡闹。没想到他还这么肆无忌惮。他装得像个好人,实际上是个变态……”
郑南双眼中满是怒火,端起一个盘子朝严毕砸去。
严毕眼疾手快,突然出手接着盘子,轻放在桌子上。孙霞怀里的婴儿大哭起来。
郑南猛地抓住桌沿儿,用力地把桌子掀倒。乒乒啪啪……碗筷盘子都摔到地上,碎裂一地。
孙霞空出一只手,抓住郑南的右臂,“先别急,听他解释几句。”
郑雪急了,指着孙霞嚷道:“你的意思是我冤枉他?”
巫真听到雅间里传来吵闹声,忙冲进来,低声问严毕发生了什么事。
郑南指着严毕,怒气冲冲地说道:“他骚扰未成年少女。你们管不管?你们不管,我就报警。”
巫真双眼圆瞪,“再敢胡说道,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郑南骂了几句,一把抓住女儿的手,“走,不在这儿玩了。退房,放心吧,我让他们滚出A市。”
郑雪一惊,忙拽住父亲,吞吞吐吐地说道:“我……开玩……笑呢。”
郑南怔住了,随即无地自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严毕,怒瞪着女儿,恨不能抽她几耳光。
郑雪却钻进父亲怀里,“我想试试你是不是还关心我?很多家长重男轻女……”
郑南无奈地叹了一声,抚摸着女儿的头发说着安慰话。
严毕则双眉紧蹙:这还是前些天那个内向的女孩儿吗?完全换了一个人。但又不能说出实情,不然这个家庭就没有复合的希望了。目前能做的是只有暗中保护了。
他意味深长地瞅孙霞一下。孙霞像是明白了他的意思,微微点头。
出于他意料的是,郑雪的胡闹反而帮了他:郑南过意不去,为表达歉意,给严毕了一张名片,保证会给他找个好工作。名片上有郑南的手机号码。
送走郑家人后,巫真拉严毕回到春阳雅间,问到底怎么回事。严毕将事情的原委全盘托出。
巫真脸色阴沉,“郑雪和威廉绝对有问题。”
严毕示意他继续讲。
巫真张开双臂,“你知道这儿是谁的地盘吗?巫礼和巫姑的地盘儿。如果孙霞是郑雪说的那种人,一定不敢来。”
严毕沉吟不语。
“我觉得你应该找机会问明真相。”巫真建议道。
严毕颔首,“你帮我留心威廉,别让他出手。”
巫真开心地笑道:“小事一桩。巫礼和巫姑不会容许自己地盘上出现影响客源的事。”
正式训练的第四天,周四。
严毕在巡逻时,一直留心,想找机会和郑家夫妇聊几句,可见郑雪始终陪在他俩身旁。
郑雪像故意躲避他,见他巡逻过去,就领着家人躲开。郑南以为是女儿无法面对严毕,就没多想。
将近中午,严毕被巫姑叫去,仍在那个小房间里授课。这次,房间里多了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桌子上还放着一小盆长势茂盛的仙人掌。
巫姑示意严毕坐,“昨晚我听巫真说了。看来是有人想在这儿闹事。我和我老公商量了一下,决定把这件事交给你解决。解决不好,我俩就把你轰走。你需要学什么,尽管要求。”
严毕大喜,刚坐下又起身,:“教我探查别人的意识世界吧。我想知道谁说了真话。”
巫姑打量着严毕,“好吧,一般情况下,从零基础到探查别人的意识世界,天赋极好也要一年半载。如果你真是蒙造物主喜悦的。造物主一定会赐你最强的天赋。”
她示意严毕盘腿坐下。严毕照做。
“进入意识世界,感应到意识体,把意识体想象成另一个你,再把别人的意识世界想象成一幢大楼。你要进去。懂了吗?”巫姑问道。
严毕应了一声,开始按步骤做。进入自己的意识世界和感应意识体都很容易,但意识体始终无法成为另一个自己,总刚出现一个模糊的人影,就如雾气般消散。
如此一个多小时了,巫姑有点儿不耐烦地连打哈欠,“怎么样了?到哪一步了?”
严毕只得老实回答。
巫姑却满意的连连点头,“已经很不错了。普通人的意识世界千疮百孔。你意识体短时间站在外围,能感应出对方有没有说真话。”
“相当于测谎仪?”严毕微微失望。
“比测谎仪稍弱。维持时间稍短。不过,普通人的意识世界和情绪有很大关系。情绪波动越大,意识世界就越脆弱。也许你能有意外收获。”巫姑摆手,“好了,去上班吧。”
严毕谢了几句,开门出去。
当严毕为不能接近郑家夫妇而苦恼时,接到了孙霞的电话。
“你好,是严先生吗?”孙霞声音低得几乎比蚊子扇动翅膀的还小,显然是在藏在哪儿偷偷给她打电话。
于是,严毕压低声音道:“是,有什么事吗?”
“我能和你聊聊吗?我待会儿去超市买奶粉。去超市的路上有一片椰树林。就在那儿吧。”孙霞说完,急忙挂断电话。
严毕瞅了眼不远处的白色外墙、薯片外形的超市大楼,进去买了袋奶粉。两人聊天,要花费几分钟。孙霞回去晚了,会让郑雪生疑。
几分钟后,孙霞见严毕手里有一袋奶粉,暗赞他考虑周到。
两人到椰树林后,找了个无人的偏僻处。
“严先生,你昨天究竟想说什么?”孙霞急切地问道。
严毕还不确定郑雪所说的是否是真的,还不能全盘托出,而是说道:“我心中有个疑问,请你不要介意。你这么年轻漂亮,你老公……”
“我懂你的意思。”孙霞掏出手机,找到相册,让严毕看,“这是我老公一年前的样子。”
严毕看了一眼,不禁眉头紧皱:挨着孙霞站的是一个身高近一米九的高大男子。从五官来看,是郑南无疑。黑发浓密,脸型刚毅,身体健壮,和昨天见到的完全是两个人。
孙霞面露愁容,“结婚没多久后,我老公的身体就一天天变化,变成现在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