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青石街道上,姜段问。
“荼蘼,那个多要是言而无信,你真的会杀了他吗?”
荼蘼毫不犹豫的道。
“会。”
姜段一愣,也没什么。
此时,荼蘼停下步子,看着姜段,问。
“听你的口音是郑国人。”
姜段点点头。
“是。”
荼蘼:“你家住在哪里?”
姜段:“在苑陵城。”
荼蘼:“这里是郑国制地城,而苑陵是郑国的都城,两地相距几千里。不过,你不用担心。你我毕竟相识一场,我会送你会苑陵的。”
姜段一愣,怔怔的看着荼蘼。
“你真是善良。”
荼蘼没什么,其实,荼蘼觉得自己很是奇怪,本来她想给姜段一些钱,让他自己回家。但是她又怕以姜段那真烂漫的性子,还不没到家,又要被人牙子拐卖了。
因荼蘼在人牙子那里拿的钱不是很多,她自然买不起驴子,更别马这等昂贵的行驶工具。
从制地到苑陵有二三千里的距离,他们二人只能徒步前往。
而姜段又是个富家少爷吃不得苦,这一路上没走多远,他就含着累叫着哭。
好在荼蘼聪明,运用她在细作组织学到的本领,装可怜。
姜段坐在树下,喘着粗气道。
“不行了。荼蘼,我实在是走不动了。”
才走了半路,就累成那样,荼蘼心中很是嫌弃。
这时,有个老汉驾着驴车过来。
荼蘼眼眸一转,计上心来,她拦住那老汉,一副可怜楚楚的道。
“大叔,您能捎我们一段路吗?我和哥哥被人牙子拐卖,好不容易逃出来。哥哥实在走不动路了,大叔你行行好吧?”
着,荼蘼朝自己大腿掐了一把哭了起来,还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
看到这一幕,姜段震惊了。
那老汉也是心善,便让荼蘼和姜段二人坐上驴车。
姜段低声对荼蘼:“荼蘼,你这样骗人,不好吧?”
荼蘼翻了一个白眼,低声怼了一句。
“你要是能走动路,我至于骗人吗?嫌我骗人,你别坐这驴车,自己下去走路啊。”
姜段一噎,不在话。
就这样荼蘼,在一路上没少骗那些心善的人,蹭人家的驴车。
十几日后,荼蘼和姜段二人便来到郑国都城苑陵。
看着青石街道两旁琳琅满目的商铺,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络绎不绝的行人。
荼蘼觉得这郑国都城苑陵很是热闹繁华。
看着繁华的苑陵城,姜段既开心又兴奋的道。
“荼蘼,我们终于到了苑陵城了!我终于到家了!”
当听到那个家字,荼蘼一怔,看着姜段脸上的开心和兴奋,她心中有些羡慕和惆怅。
羡慕的是,姜段比她要幸福,他有家可回,而她却没有家。
惆怅的是,姜段要回家了,马上就要跟她分别了。
这人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开始的时候,荼蘼对姜段这个真蠢笨娇生惯养的大少爷,很是不喜欢。
可是在这将近一个月的时间里,荼蘼渐渐发现这个一无是处的姜段还是疼可爱的。
或许是,相处的时间长了,有些感情。当荼蘼听到姜段那句我终于到家了。,她心中有些不舍得姜段离开。
荼蘼心中明白,姜段是跟她不一样的,他是富贵人家的少爷,将来有如花似锦的大好前程。而她是逃亡在外终生不得回卫国的落魄公主,若是有一日遇到卫国细作,她还会被细作以叛国之罪杀死,她是一个没有凉将来的人。
若是她执意要跟着姜段,只会给姜段惹来杀身之祸。
突然,荼蘼想起那日客栈里他们二人同榻而睡时,姜段要娶她的那些话。她活了八年,姜段是第一个不问她出身和过往,愿意娶她的人。
荼蘼觉得像姜段这么美好真的人,应该有好的结果,她不应该害他。
于是,荼蘼在心中打定主意,要和姜段分道扬镳。
“姜段。”
“嗯?”姜段扭头看着荼蘼,问:“怎么了?”
荼蘼看着姜段身上那红色的锦缎华袍在这一路上已经被弄脏和划破,她想他马上要回家了,若是他这幅样子回家,他的家人定是难过吧。她想让他一身干净的回家。
“这里是苑陵城,你对这里熟悉,你我身上的衣服都脏了,我身上还有钱,给你去衣铺买件新衣服吧?”
姜段一愣。
“你不是,在外面不能乱花钱吗?”
“呃就算就算把钱花光,这不是离你家近吗,你可以回家娶钱啊。”
姜段开心的笑着。
“好。其实,我早就想买新衣服,我又怕你我。”
看着他那有些委屈的样子,荼蘼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不会了,我以后都不会你了。”
“为什么?”
荼蘼心中一慌,撇开姜段询问的眼神。
“没什么。去买一衣服吧。”
他们二人去了成衣铺子,这次荼蘼很大方给姜段买了一身不算好的红色锦缎衣衫,而她却给自己买了一件白色普通面料的衣衫。
姜段:“荼蘼,你为什么不给自己买锦缎衣,为什么给我买锦缎衣。”
那是因为荼蘼身上的钱不够付两套锦缎衣。但是她却笑着骗姜段。
“你是富人家的少爷,应该穿好些。而我穿不惯锦缎衣。”
真的姜段也没多想。
“哦。”
出了成衣铺子,荼蘼决定跟姜段分开,她开口道。
“姜段,接下来的路,你应该知道怎么走回家吧?你回到家就有钱花了,我身上的这些钱也就不分给你,我要留下来做盘缠。你你我今日就分道扬镳。”
姜段一愣,怔怔的看着荼蘼。
“你你什么意思?”
荼蘼看着他,有些不舍的道。
“我我是,我也已经把你送回家了,你你也不需要我了,我回家吧,我要走了。”
完,她正要转身离开时,却比姜段紧紧住着她的手。
“不许你走,我不许你走!我过要等你及笄之年后,娶你为妻的,你怎么可以走?!”
荼蘼一怔,愣愣的看着他片刻,她勾唇讥笑道。
“姜段,你不要真了。你都不知道我的底细,就要娶我?”
姜段:“你什么底细,你告我啊,你告诉我了,我不就知道你的底细了。”
荼蘼知道要想通这个执拗的姜段,她得出实情。
“好,我告诉你,你可别害怕。”
姜段:“你,我不会害怕。”
荼蘼:“你知道我年纪为何能一击要人性命吗?我是受过训练的,我在细作组织中被培训了五年。我忍受不了细作组织残忍的生活,便逃了出来。若是有一日细作组织的人找到我,定会杀了我。”
看着姜段那双惊愕的眼眸,荼蘼讥笑着。
“知道了我的底细,你是不是吓到了?告诉你,我之所以杀那人牙子如此出手利落,是因为,我在细作组织早已习惯了杀人。”
荼蘼知道姜段知道了她的底细,他定会害怕,不会在挽留她。
她正要甩开姜段抓着她的手离开时,姜段的声音传入她的耳廓。
“荼蘼,其实我也向你隐瞒了自己的底细。”
“什么?!”荼蘼一愣,她不相信自己一个细作出身,竟看不出他一个真饶底细。
姬段看着一脸惊讶的荼蘼道。
“我其实,我的名字,不叫姜段,而是姬段。我是郑国的王子。”
荼蘼很是震惊。
“你你是郑国的王子?”
姬段点点头。
“是。因为我贪玩,偷偷跑出郑王宫,结果遇到蒙面被打晕。然后,又被人牙子拐卖。”
他顿了一下,唇角一勾笑着。
“好在我幸运,遇到了你。荼蘼,若是没有你,我早被人牙子不知道卖到哪里为奴了。我能回到苑陵回到家,多亏你这一路上对我的保护。荼蘼,你对我有恩。再”
着,他脸一红,不好意思的道。
“你我都已经同榻而睡,我都毁了你的名节,我我也答应你要等你及笄之年后娶你为妻。你就跟我回郑王宫吧。”
虽然,姬段隐瞒底细装真骗荼蘼同情,她很是生气。但是,她也隐瞒了自己细作的底细,更何况她是卫国公主的秘密,还隐瞒这姬段。她心中怒气,也是消散了。
不过,荼蘼是个细作出身,虽然只是在细作组织受训了五年,但是权衡利弊的细作头脑,她还是具备的。
之前,荼蘼以为姬段只是富贵人家的少爷,她觉得自己留在姬段身边是害了他。现在,她知道姬段是郑国王子,他身边定是有不少暗卫保护他的安全。若是她跟着姬段去了郑王宫,她也能得到他庇护。那她就不怕有一日遇到卫国的细作能取她性命了。
再一想,她身上的钱财已经不多了,只能勉强维持三日,三日后,钱一旦花光,她又要流落街头了。她跟着姬段去郑王宫,他定是会给她一口饭吃的。
但是,荼蘼心中还有是有些害怕,毕竟姬段是出生在帝王家的孩子,她最是了解帝王家的人情冷暖了。她怕跟着姬段去了郑王宫,他要是对她不好,那王宫中那么多守卫,她又打不过,该如何逃走?她不想在过仓名山的那种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