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着白了云白一眼,娇嗔道。
“你讨厌!”
昼晷已云极,宵漏自此长。
未及施政教,所忧变炎凉。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之间,就到了夏至。
有一晚,夜色甚好,圆月皎皎,繁星闪闪。
我和云白来到庭园石亭中,赏月闲聊。
忽然,我想起前几日看的话本,上面描述一辆战车很是精致华美。
我们兵家虽然打造兵器,但不曾打造过战车。故此,我一个混迹江湖的草莽,也没有见过战车,更别提坐战车了。
我一向云白乃是郑国贵族,之前,郑国与宋国打仗时,他也做了大将去上战杀敌,他自是坐过战车的。
“阿白,我想问你一件事。”
云白呷了一口茶,淡淡的笑着。
“你我是夫妻,你问我实情,就直接问,无需询问我意见。”
“我知道你参过军打过仗,我很是好奇坐上那战车是不是很威武?很神奇?”
云白抬眸看着我。
“你想坐战车?”
我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跟你实话,你别笑话我。我虽是兵家首领,却从没见过战车,更别提坐了。”
云白勾唇轻笑。
“这个简单,明日,你女扮男装随我演武场。”
我好奇地问:“去那做什么?是让我看你操了士兵吗?”
云白轻笑的摇了摇头。
“明日大王召集众将要赏赐最勇猛的将士一辆战车。我觉得一争我抢很是无趣,既然你想坐战车,我便为你赢一辆回来。”
我开心的笑着。
“好啊!”
次日,我装扮成一个厮,随行跟着云白坐着马车去了演武场。
走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便到了演武场。
由于,我们兵家做着贩卖兵器的营生,跟各国都有生意的来往,各国收到兵器,需要检验质量,便需要在演武场进行测试。故此,这个诸侯国的大大的演武场,我都见过。
下了从马车,我看着那宽阔的演武场早已云集了一众将士。
我跟着云白走进演武场,却碰到一个很讨厌的人颍考叔。
颍考叔看了一眼云白身后的我,便讥讽道。
“呦!子都兄啊,我知道你惧内,凡事都听媳妇的话。但你也得分事情的大吧?这演武场可是她一个妇道人家能来的?”
云白墨眉一皱,看了一眼他身旁女扮男装的颖姝,讥笑道。
“彼此彼此。考叔兄,你也知道这演武场不是女子该来的地方,那你还带着令妹前往?你是何意?是要展现你自己是个惧妹?”
颍考叔一噎。
“你!”
我憋着笑,心中暗自称赞:还是我家男人厉害!怼的漂亮!
云白懒得打理颍考叔,便带着我离开。
没一会儿,一个中气十足的武将吼了一嗓子。
“大王驾到!”
只见,一身墨衣华袍威武霸气的郑王,径直的走到演武场正座上。
看着那个已是中年男子,已经英气俊朗的寤生。忽然,我想起来荼蘼。
自荼蘼的事情过去后,我来到郑国已经一个月了,也在苑陵城坊间听过不少传闻。
传闻都安夫人荼蘼已经病逝了。
其实,荼蘼没有病逝,只是忘却了前尘往事。
若是寤生知道荼蘼假死,并且跟姬段和阿华一起过着平静的日子。他又会作何感想?
我想以寤生专横霸道的性子,定会带兵前往,将荼蘼抓起来的。
其实,我从云白的话语中,也知道这次寤生之所以召集将士,进行这次争夺战车比赛,不过是个幌子,是他为了让攻打许国选择优秀勇猛的先锋。
我虽然做着贩卖兵器的营生,也知道只有战争才能带来兵器的销量,但是我却很是痛恨战争。
我很是不明白这些诸侯只为了让自己一己私欲,而让百姓流离失所。
我不过是个江湖之人,就算我厌恶战争,这些诸侯也不会听从我的法。
一个寺人走上前,低声询问。
“大王,是否开始?”
郑王点零头。
“开始。”
寺让了允许后,大喊一声。
“立旗杆!”
几个士兵,将一面大旗,立在一辆战车上。
我目测了一下那面大旗,旗杆有三丈三尺,大旗旗面长宽均为一丈二尺,上还缀着二十四个金铃,旗面上用金线绣着奉讨罪四个大字。
我看那辆战车崭新,不用想,这定是今日要奖赏的战车了。
这时,云白对我一声道。
“阿染,你们兵家贩卖兵器,你定是对兵器精通。你看这战车可是上品?”
我仔细打量那辆战车,低声道。
“虽然我们兵家贩卖武器,我也精通武器,但是我们不知道战车。我也不是很懂。”
云白:“这战车是鲁国公输一族制造而成,利用了最新的精致工艺制造而成,堪称战车之霸。我听闻这世间只有三乘,分布在鲁国、楚国和郑国的国君手里。今日,大王将心爱的战车拿出来作为头筹奖励,看来大王对攻打许国势在必校”
话音刚落,寤生便对一众将士开口道。
“众位爱卿,这辆战车你们都看到了,也都应该猜到这是寡人从鲁国公输一族订购的,这世间只有三辆。今日,寡人将此战车作为犒赏,若有人能将战车之上立的大旗拿下来,并且手持大旗步履如常,这辆战车就归圣者所有,而且攻打许国的先锋大印也是归于胜利者。”
听到这话,忽然,我冒出一个想法,我不知道阿白是为了讨好我而去赢取战车?还是为了让那个先锋大印?但我希望是前者,而不是后者。
也不知怎么了,忽然一阵奇怪的大风刮起,吹动着大旗旗面下缀的金玲叮铃铃地作响,若不是旗子被立在战车上,非得变成风筝被这阵大风给吹到上不可。
第一个将士出场,此人是大将瑕叔盈。
只见,他纵身一跃跳上战车,大手握紧旗杆,不费吹灰之力,将大旗取了下来,手持大旗,前进三步,后退三步,气不长喘,脸不变色,尔后又将大旗插回战车上。
看到这一幕,郑王称赞道。
“瑕卿果然力气非凡啊。”
瑕叔盈面露笑容,一副得意的样子,对郑王道。
“大王,此战车该归于臣。”
话音刚落,还未等郑王开口,就被一个声音抢先开口。
“这有何难?臣也会。”
这人不是旁人,而是令人讨厌的颍考叔。
只见,颍考叔跃上战车,一只手轻轻松松的将大旗提在手中,然后跳下车来,很是轻松的走了一圈。
就凭着两个动作,颍考叔就博得一片哗哗的掌声,
此时的风虽然没有刚才之大,但还是在吹着。
这自负的颍考叔,开了秀起自己的技能。
他将大旗舞了起来,而那大旗就如同趁手的兵器一般,随着他手中的动作,在他手中上下前后翻转。
听到众人为他叫好,他才满眼得意的将旗子重新立在战车上,而且他还冲瑕叔盈得意一笑。
顿时,惹得瑕叔盈气红了脸。
我撇了撇嘴,低声道:“好什么好!这颍考叔就爱显摆!我伦厉害我觉得还是我家夫君厉害!阿白,你去把他比下去!”
“好!”
在颍考叔正要向郑王张口要车时,云白突然开口。
“会舞旗,不算什么新鲜,臣也会。”
罢,云白迈着优雅的步子,走向战车。
颍考叔知道云白的武义,远在他之上,他知道云白定是能把战车抢走,到时候连先锋大印都是云白了。
忽然,颍考叔灵机一动,有了法子。
他将大旗挥两挥,裹成一条枪,之后将战车上的车辕一把抓了过来,起身就跑。
这车辕乃是车与马之间驾驭马的一条棍子。没了车辕就如同战车已是废车。
看到这一幕,众人一愣。
我心中不由的暗骂:这颍考叔为了赢真是卑鄙无耻,无所不用其极啊!
云白何其聪慧,岂不明白颍考叔的意思,这颍考叔这样做,就是不想让云白成为先锋。
顿时,云白大怒,他眼眸一寒,走上兵器架上,随手抄了一条长戟,就去追颍考叔。
虽然颍考叔武艺不如云白,但他好歹会武功。
故此,云白也没那么容易能追上他。
于是,就形成这样一个画面,云白提着长戟,追着颍考叔,在演武场上转圈。
转了几圈后,郑王有些不悦了,便下令。
“都给寡人停下!”
而接下来郑王的话,让众人一愣。
“这辆战车给颍考叔。”
听到这样的结果,云白气得满脸通红。
我上前安抚道。
“阿白,我也不是很喜欢那辆战车。让颍考叔那个卑鄙无耻的人赢了就赢了。”
“阿染,都怪我武艺不高,没有赢。”
“没事。”我觉得这郑王很是偏袒颍考叔,道:“阿白,按理你与郑王同宗,也是有血缘关系的,为何郑王却偏袒颍考叔这个外臣?”
云白冷冷的看着颍考叔得意的样子,低声道。
“那还不是因为这颍考叔擅于揣摩人心,会讨大王欢心。阿染,经过荼蘼的事,你也知道之前大王母后为了让帮助姬段夺得王位,而跟姬段里应外合。后来姬段失败,大王就跟他母后蹲下毒誓:不到黄泉不相见。后来大王有些后悔,而颍考叔看穿了王位的心意,便修了一个地道,名为黄泉相见。自此以后大王就特别重用颍考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