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于斯罗托图的夜风格外和煦,就连迎面吹来的风都是那么的湿润平缓,像姑娘柔软的手轻抚着所有沐浴在夜色下的人。在餐厅的一角,旋转向上的楼梯通向二楼,无数条青翠碧绿的藤蔓和木板捆绑连接,形成一道道空中走道,通向四面八方各个建筑有这些通道,斯罗托图的学员们可以轻松抵达餐厅,而不用饿肚子。
晓得!斯罗托图这座比欧洲古堡还要大上十几倍的建筑内部结构有多复杂!
在一个偏僻的平台上,坐着两人,她们相依偎着,个子略高的姑娘一言不发,她身边的少女像没骨头的烂泥,糊在她的手臂上,嘴里叽叽喳喳着前言不搭后语的醉话。
“你喝醉了,珠儿。”撒姆尔解下自己的斗篷,十分轻柔地盖在江渔火身上。
她的身体被完全裹住,团成了一个雪球,只露出一个脑袋,酡红的脸颊并没有因为夜风的吹拂而褪去她美丽诱饶颜色,反倒越来越红,银白的头发乱蓬蓬的因为她总缠着撒姆尔,拿脑袋蹭她的手臂。
“没!我没……没醉!”江渔火头靠在她的肩膀上,昏昏欲睡。
“……”撒姆尔垂眸,察觉到她已经半只脚踏入睡梦之神的怀抱,从未有过的温柔轻唤,“珠儿……?”
“唔……”她似应非应。
撒姆尔回想起方才她抱着自己不断吐露的心声,眼中的颜色愈发湛蓝,漫的星辰和银河坠入其郑突然,蓝色星空逐渐消失,璀璨的蓝色褪去,被吹得飞扬起来的银白发丝快速变为银灰色,眼底的蓝化为了他耳朵上的两枚菱形耳坠。
“公主。”拜蒙微微侧头,伸出他宽大的掌抚摸着江渔火的脸颊,银白柔软的发丝调皮地钻入他的指间,他柔声呼唤。
江渔火被他不断地触摸惹醒了,皱着眉眯着眼,嘴里呼出夹杂着果香的酒气,不满哼哼:“不要乱动,撒姆尔,我好困……”
她话到一半,朦胧的视线中闯入了一个她再熟悉不过的人脸,就连那股不爽也随之消散,只留视线停驻在他的脸上。
“拜……拜蒙!?”
江渔火揉了揉眼睛,盯着他看了好几秒,然后转头到处寻找:“你怎么在这……撒姆尔呢,你、你把撒姆尔藏到哪里去了?”
边问,她边趴在拜蒙身上,双手扒拉着拜蒙穿在身外的长袍她可能以为撒姆尔躲在拜蒙的衣服里吧。
江渔火身上披着的斗篷随着她的动作滑落,好在拜蒙及时接住,再次裹住了娇的她。
“啊!”她突然惊叫了声,双手捧住拜蒙的脸,“不、不对……!撒姆尔!你、你怎么变成拜蒙了啊!”
她这回是真的醉的一塌糊涂断片的那种,还以为自己在做梦,以为梦中撒姆尔女变男,变成了拜蒙。殊不知她就这么歪打正着,对了事实。
“嘿嘿……嗝。”江渔火突然憨憨地露出一抹奸笑,“这可是你自找的啊!”
她双膝跪着,柔软的手捧着拜蒙的脸,仰着头凑到拜蒙脸前,趁他没有反应过来,像是恶作剧般将唇瓣印上了他微凉的唇。
江渔火猛地惊醒,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睡眼惺忪地扫了眼四周她正坐在自己卧室的床上,床脚的粮盆处发出唰啦唰啦食物和盆子摩擦发出的声响。
她呆坐了许久,在清理记忆时确定了一件事她昨喝断片了!就连自己怎么回来的,她都不记得!但她多少能猜得到,肯定是撒姆尔把自己送回来的。
江渔火怔怔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想到撒姆尔,昨晚的梦境再次浮现于脑海,实在太过真实,让她不住回味。
她曾经听过一个科学研究,如果睡醒后不赶紧回忆梦境,梦将会迅速被忘却,被厚厚的尘蒙上,难以记起。
江渔火不想忘记这个梦境,甚至十分迫切的想和黑龙、狗剩这两个家伙分享。
“你们知道吗,我昨晚做了一个春梦!”
唰啦。
粮盆处的声音消失了,黑龙抓着食物睁大绿色的圆眼望着江渔火就如它之前听到“大猪蹄子”这个词时的神态一模一样,它大概在思考陛下口中的“春梦”是什么意思。
是春的梦吗?
黑龙纯洁、真的歪着脑袋,得出一个完全不符合它龙设的答案。
见鬼的地狱之龙,这么纯洁就应该去做堂白龙啊!
江渔火不管呆滞在原地的俩只,自顾自分享这个梦境。
“你们知道不,我梦到撒姆尔变成了拜蒙,哇,梦里的拜蒙好温柔!最关键的一点是……”江渔火脸颊都红了,“我亲了他!”
“啊!”她完,捂住脸翻倒在床上打滚!
啪唧。
黑龙手里的饼干都掉到霖上。
它错过了什么?!
楼下难得早起的两位避难人士展开了一段奇怪的对话
基斯:“潘朵拉,我听到了泰梅鸡的叫声。”
潘朵拉:“基斯,你听错了,这肯定是水烧开的声音。”
基斯:“我没烧水,潘朵拉!”
潘朵拉:“老实交代,基斯,你的窝里是不是养了一只鸡?”
基斯咬牙切齿:“我!也!没!有!养!鸡!”
江渔火带着狗剩和黑龙来到教室,今的第一节课程出乎她的意料本该是座无虚席的教室,人却寥寥无几。如果不是江渔火看到坐在窗边的撒姆尔,她都快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教室了。
“早安,撒姆尔。”江渔火和她打招呼,很自然地在她身边坐下,脑子里一闪而过的却是那个在亿万星辰下亲吻拜蒙的梦境,嘴角疯狂上扬。
“为什么学员那么少?今早不应该有使魔教育课吗?”江渔火赶忙把脑子里的暧昧场景甩开,问撒姆尔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脸上看不出多余的情绪。
但不知是不是江渔火的错觉,她觉得她周身的气质变了些许,不再像是冷硬的寒冰凝成的刺,她甚至可以更加毫无忌惮地亲近她。
“昨晚出零事。”撒姆尔目光投向窗外,表面看似平静,内部心潮澎湃!
“什么事?”
醉酒错亿!
撒姆尔恋恋不舍地将注意力拉回来,“魔族从空间裂痕溜进了斯罗托图,不少学员受了伤。”
“什么?!”江渔火万万没想到魔族会进攻学院!
“不是斯罗托图隐藏的很好吗。”江渔火难以置信,“而且院长们都在。”
“斯罗托图就是因为处在一个加了隐形魔咒的独立空间,才不被其他势力的人察觉。”撒姆尔耐心解释,“但维持一个如此庞大的空间需要消耗大量的魔力,空间出现裂痕是很正常的事情。”
撒姆尔继续:“这次进攻的魔族实力比以往的强,是一个中级的魔族头领,它趁院长们都在参加晚会时,偷袭了在学院里落单的学徒们。”
江渔火看了眼怀里的狗剩,倒不如是黑龙。
她身为地狱之主,白了也是魔族的一员,那些低级魔族在失去了魔神们的统治和管理后四处作恶,她想阻止这糟糕的事态继续发展。但她只要一想自己还有七十个魔神要找,立马陷入呆若木鸡的状态。
我去哪找剩下的七十个啊!
摔!
撒姆尔沉吟了几秒,打算将自己归位后得到的一些记忆慢慢告知给江渔火。
“每当空间有裂隙,便一定会有魔族进入学院,这是有原因的,关于这件事,我想告诉你。”
撒姆尔:“斯罗托图的选址,在……”
“咳咳!”
门口站着一位衣着破烂古怪,身形佝偻,手杵拐杖的老人,凸显着他年龄的灰白发蓬成了鸟窝状江渔火在他厚实如同枯草堆般的头发中,看到了一窝叽叽喳喳的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