秩序，不允许光与暗失衡。

所以，她才会来到这个世界，被赋予了修复平衡的使命。

成功便是最好，而失败的下场，这整个大陆的人都会因为她的失败而陪葬！

江渔火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得到了王器之后居然面临着如此重任，如果她知道自己要承担的事情可能会造成这样的后果，她绝对不会答应。

“你的前一任神眷者轻信人类，在最终的战斗中失败了，黑暗还是被光明所消灭，我不得不将奈特大陆上的时间重启，让一切重新来过。”

法则的话，让江渔火微微一愣。

“你刚才……重启？”

她阅读理解好的很呢，重启的意思她还是明白的，但是她觉得法则给予自己的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她一时半会无法完全笑话，“重启”二字只是让她感觉到一股不可言喻的恐惧和压力侵袭自己的内心。

“……”

法则突然沉默了几秒，才道：“是的。”

“这件事，我想还是让艾文来告诉你吧，我想你肯定有很多话要质问它，艾文。”法则唤了一声庞大的龙，“快去吧，珍惜你和同伴的最后一点时间，马上这个世界将会重启，她将再次忘记你，而你，会再一次地带着那可怜的王冠去寻找她，寻找解救这个位面的那条线。”

江渔火听到法则的这番话，皱眉：“我是不会让奈特大陆再次被格式化的！”

“那个家伙和你了同样的话，亲爱的，可是有什么用呢，她还是死了。”

“但是我现在还活着！”江渔火拔高了声音，“只要人还活着，一切就还有希望！”

“……”

法则明显是愣住了，就连光明之神和贝利尔也怔愣在那一动不动，仿佛静止了一般。魔神们望着那娇的身躯，尤其是拜蒙，他深知她畏惧死亡，但此时的她，勇敢的让他都有些难以置信。

这股勇气，真的一点都不地狱汉帕很想这么，但是它忍住了。

这股勇气，真的十分光明，正义，就连光明之神都被震撼到了。

如此纯净的光明之力，祂是多久没有感受过了，曾经祂也从眼前的这位金发少女身上感应到了纯粹到毫无杂质的光明，所以祂才选择了她作为自己的神眷者，希望她能够带领着奈特大陆上光明的一方，抵抗黑暗阵营。

却想不到，此时此刻，祂身上的所有不适全都因为安琪儿从她的身上，传来了比深渊还要黑暗的毁灭力量，使得祂万分疼痛。当然，遭受同样折磨的还有贝利尔，只是这个大块头并没有表现出来罢了。

这个姑娘，身上的光简直要把我灼伤了呢！

贝利尔大笑，嘴巴张的很开。

可是祂还是很喜欢她，这点痛也就随它去吧，反正祂可以忍受。

江渔火走到秩序之龙跟前，抬起头：“黑龙。”

“……”

场面一时间有点滑稽。

人家浑身上下怎么看，没有一处是黑的呀！

江渔火似乎也意识到了这点，轻啧了一声：“我习惯了，改不过来了。”

“陛下。”秩序之龙也用着之前还是黑龙时的口吻，恭敬地称呼她。

这不还好，一江渔火就红了眼眶，她咬着下唇，愤恨地伸出手指指着秩序之龙，大吼

“你这个混蛋！破黑龙！你居然骗我！你是什么地狱之龙！”

“如果不是你硬把那个什么王器套在我的头上，我也不会陷入困境！”

“这些都无所谓啦，我最气的就是欺骗，我讨厌欺骗，而你却瞒我瞒到现在！”

她的嘴就像机关枪一样，哒哒哒哒完全停不下来，指着秩序之龙就是一顿训斥，眼泪唰地从眼睛里流了下来。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就哭了，这种复杂的情绪不知道是委屈、是生气，还是……悲伤。

可能她也潜意识已经知道，黑龙马上就会永久地离开她，回到属于它该去的地方。

秩序之龙：“……我非常抱歉，陛下……”

“你不要叫我陛下，我也不是你的陛下，你又不是地狱之龙，你的主子在上！”

江渔火气哼哼地指了指头顶，双手用力抹着眼泪。

“我也不要听你什么解释，夜之魔女的事情与我没有关系，我就是我，我被你和法则坑了我自认倒霉，但是我不绝对不会放弃。”她自顾自在那自言自语，“我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我还没死，我就不会前功尽弃。”

秩序之龙翠绿色的竖瞳中似乎氤氲上了一层薄雾，它像是笑了，眼睛微微弯起。

“你真的和她一模一样，陛下。”

“……”

“和莉莉。”

“……”

江渔火怔怔地看向秩序之龙，它低下了头颅，脸凑近到江渔火身前，使得她不用一直抬着头。

“莉莉？”她喃喃出声。

“没错，莉莉。”它点头，“夜之魔女的真实名字，就是叫莉莉。”

它凝视着江渔火，继续娓娓道来：“奈特大陆是一片被诅咒的位面，不论是条时空轨迹中的奈特大陆，最终都会自我毁灭，原因则是光与暗的失衡。”

“莉莉，就是法则大人在这个大陆寻找的唯一一个可以突破这个难关的少女，她勇敢，善良，在她的世界里，仿佛没泳恶这个词。”

秩序之龙提到夜之魔女的时候，目光温柔极了，就连声音都多了几分宠溺与爱意。

与之前它还是黑龙时期的模样截然相反。

“法则以为，如果奈特大陆有她来做平，掌控黑暗与光明双方的平衡，不定便能拯救奈特大陆，可是……”秩序之龙语气陡然一变，“她死了。”

江渔火本来还没有任何的触动，但在听到它接下去的话后，整个人像是被丢进了冰窟中，瞬间凝结成了坚硬的冰块。

“她死了……无数次……”

江渔火吞咽了下，嗓子又干又疼：“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秩序之龙：“她是被赋予神圣使命的人，她的灵魂在她还没完成任务之前，是不会湮灭的。”

江渔火不是傻子，她能明白它的意思，而这番话让她浑身发寒，汗毛直立。

结合刚才法则告诉她的一些信息，她已经拼凑出了一个答案

夜之魔女，也就是莉莉，她受到法则降下的责任，开始平衡奈特大陆的光暗平衡。如果她失败了，法则会摧毁现在的奈特大陆，使之重新启动，时间倒流回从前，莉莉将会继续从零开始，寻找那条能够拯救大陆的唯一的道路。

江渔火剧烈地呼吸着，胸膛不断起伏，脑袋嗡嗡响。

所以……所以她穿越到这个世界，睁开眼睛看到的满目大火，愚民们叫嚣着烧死她的画面，其实就是每次夜之魔女灵魂回溯后的开端？

那种，生与死之间的恐惧，她到底经历了多少遍。

在失去了记忆后的她，一次又一次经历同样痛苦的开端，经历着同样绝望的结局。

江渔火感觉自己的思路乱了，她捂着自己的头，信息量太大她完全无法彻底消化。

“你们不要告诉我，我就是夜之魔女莉莉，我不是，你们知道的，我是另外一个时空的人，本来就不属于你们这个世界！”

一直不作声的法则突然开口了。

“你的确不是，真正的莉莉，她的灵魂已经随着奈特大陆无数次的毁灭重启中，魂力耗尽，失去了回溯的能力，所以我才找到了你。”

江渔火感觉自己心头猛地升腾起一团火焰，泪水唰地一下从眼眶中落下来。

“所以，我突然猝死，也是你干的，对吗？”

法则又没了声音。

“我对于你们来就是个工具。”

江渔火紧咬着牙齿：“莉莉已经没了，现在轮到我来消耗魂力为你们寻求这个大陆生的希望，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