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我听过!”有人伸出手指指点点:“不过没见过她相貌如何,听说容貌也是上乘。”
“不会真是她吧?”
“说不定呢!这琴声这么近,人肯定也在不远处,我们要不出去看看?”有人提议,其他众人也想观之,但没人妄动,只用眼神询问主位上的江月沉。
“诸位这么有雅兴,我自然不能扫兴。”江月沉微微一笑,起身往前面走,掀起船帘,众人急忙跟上。
对面的确停了一艘花舫,船头站了位容貌清秀的姑娘,不过是丫鬟打扮,想必里面坐的应该也不是普通女子。
江月沉示意身旁小厮,小厮会意,向对面的丫鬟说道:“申王殿下想见你家小姐一面。”他语气不自觉地露出高傲:“还不快让你家小姐出来?”
小叶听说是申王殿下,仿佛惊了一下,连忙欠身行礼,又急匆匆地掀起船帘进去,很快便再次掀帘出来,笑道:
“我家姑娘出来了。”
话音刚落,一只纤细洁白的手轻轻掀起船帘,南安弯腰走出船舱,眼波流转向对面望去。
直直地与江月沉对视。
只是片刻,又不动声色地划过他的脸庞,收回目光,弯腰行礼道:“民女南安,见过申王殿下。”
众人第一次见到南安,一瞬间没缓过来神,纵是见过各种美女的人,纵是瞧不起风尘之地的女子,也不得不承认,眼前这名叫南安的姑娘,是真的美。
一身藕荷色的衣裙,宛如三月枝头的杏花,腰间细细地勒了个竹叶纹腰带,云鬓微湿。生的是清丽精致,乖巧可人,可腮边胭脂点点,眼眸情意流转,衬得她又无端魅惑起来。
裙垂竹叶带,鬓湿杏花烟。
纵然江月沉一向沉稳,这时候也不自觉地愣了一会儿,这个人……跟纪犹怜太像了。
江月沉知道纪犹怜,是那种很独特的温和气质,加之他的长相,纵然江月沉不经常见到他,印象也极为深刻。
眼前这个南安姑娘,相貌气质和纪犹怜都很像,唯独那一双眼睛……截然不同的感觉,媚的很,看一眼,就要陷进去。
他冲她点了点头,算是应答。
两方人并没有多说几句话,因为南安说她还有事,便带着丫鬟小叶准备回去了。
江月沉也不打算多待,于是遣散了众人,独自走在路上。
因为下着细雨的缘故,路上并没有多少行人,有的也都是匆忙赶路的人,江月沉不紧不慢的悠闲模样,显得格外显眼。
同样显眼的还有撑伞走在前面的南安。
江月沉眼睛不由自主地落在南安身上,南安仿佛察觉到什么,回头看了一眼。看到是申王,也只是勾唇笑了笑,便转过了头,步摇晃荡不稳,从发丝之间滑落。
三月春意正浓,杏花微雨,她回眸浅笑,步摇上的流苏摇晃,刹那惊鸿。
江月沉再次看晃了神。
他走到南安方才的位置,俯身捡起了那支银质坠藕荷色珠子的步摇,然后看着南安离去的方向,微微捏紧了那支步摇。
“姑娘,您就这么走了?”小叶似十分惊讶似的,不可置信地出声询问:“姑娘明明没事……难不成准备了那么久,就过来让人家看一眼?”
“是啊,就只是看一眼而已,多一眼都不行。”南安话语中似是带了笑意。
小叶知道她一向倔强,故而方才也没有劝她,只不过心里默默诽腹:南安姑娘很美是不假,但是让堂堂申王看一眼就忘不了的,恐怕是有点儿自恃过头了吧?边想边不由得朝南安看了一眼。
南安自然知道她心里想什么,申王一向谨慎沉稳,顾全大局,断不会为了美色而去毁坏自己苦心经营的好名声。可是她这张脸跟纪犹怜如此相似……但凡申王多想一点儿,也能想通什么,日后必会找她。
两个清醒的人,清醒地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一个故意引诱,一个故意上钩。
……
几日后,江月沉拿着步摇上了添香楼。
老鸨在后边笑得见牙不见眼:“呦,申王殿下可是稀客呀!不知道哪位姑娘有幸被您看上?”
江月沉轻轻一笑,缓缓道:“南安姑娘。”
老鸨一噎,这怎么一个二个的都指名点姓地要找南安?南安现在好像正在陪什么张大人……
于是继续笑起来:“申王殿下来的不巧了,南安姑娘现在在陪客人,要不……下次再来?”
其实张大人什么的并不重要,哪能比得上申王殿下身份尊贵,可男人都是得不到才最想要。申王殿下身份尊贵,出手阔绰,她这么一说,说不定还能像上次那样狠狠地赚他一笔。
江月沉一直都是很在乎自己的外在名声,所以断不会干出强买强卖,或者仗势欺人的的事,闻言,他低头微微一哂,语气随意:“不知道你想要多少钱,出个价?”
“这……南安姑娘的确走不开啊,要是她现在有空的话,我肯定绑也得给你绑来。”
“不知道你们这里,赎身需要多少钱?”
突如其来的话题转换,让老鸨有点儿反应不过来:“殿下你你说什么?”
江月沉目光直直地盯着老鸨,脸色认真:“我说,我要给南安姑娘赎身,你听不懂?”
老鸨咽了咽口水,心里面其实很不愿意,毕竟谁愿意将一棵摇钱树拱手送给他人?申王殿下身份尊贵,如果他硬抢,到最后她也没法说什么。可是她就是吃准了江月沉会按规矩来,才有些有恃无恐。
“按理我们添香楼的姑娘个个才艺傍身,比大家闺秀也差不了哪儿去,一般姑娘至少也得一千两,稍微有名气的就要三千两,至于南安姑娘嘛……你也知道她是我们楼的招牌,您要把招牌带走,这个价格也就高了。”老鸨掰着指头细数。
江月秋听懂了她的意思,不想将招牌拱手让人,但是如果银子够,这些也不是问题。
他是打定了要将南安买回去,再说,帝王家,最不缺的就是银子。
老鸨瞅了瞅江月沉,继续道:“这至少也不能低于五……”
他唇角微勾:“一万两黄金,够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