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尚行军打仗向来以稳重著称。
此番却一改常态。
带着四万兵马日夜兼程,将林昊的兵马围在方圆百里的区域内。
附近残兵迅速投至他的麾下。
让他又得五千人马。
如果他愿意等,估计会得一万多残兵。
但他没有。
而是快速收缩包围网。
将林昊主力全歼的意图,就是白痴也看得出来。
秦军却按兵不动。
林昊还坐在河边钓起了鱼……
他麾下的几个将军火急火燎地跑到河边道:“将军,司马尚的大军已经距离我们越来越近了,您怎么还在钓鱼?”
都说哀兵必胜。
赵王刚死。
赵军下悲愤。
这必是一场硬仗!
但这还不是关键。
关键是除了战死和驻守在五郡的兵马外,他们现在只有一万五千人。
对,只有一万五千能战之士!
赵军四万五。
双方的人数占据太大了。
此处一片旷野。
他们都很疲惫。
赵军多是骑兵。
怎么看都是赵军占据了天时、地利和人和。
他们处于非常被动的境地。
将军就是统兵有方,善用奇谋,也不能如此淡然啊!
林昊却语出惊人:“他们冲到这估计还需要点时间,让将士们再多休息休息,毕竟这两三个月来,他们一直到处攻城拔寨,都没能好好休息。”
一将差点崩溃:“将军,现在不是休息的时候啊,大战在即!我们是突围,还是死战,您得尽快做决定!”
“这不做好决定了吗?”
“您要死战?可双方兵力悬殊那么大……”
“你怂了?”
“不是!只要将军一声令下,末将必舍生忘死!但目前咱们的主力全在这,若都战死了,五郡岂不是得而复失?”
“呐,大鱼钩了!”
林昊甩出一条大草鱼道:“目前赵国善于用兵的也就赵牧和司马尚了,只要我们杀了司马尚,赵牧必然独木难支!”
他竟然杀敌方主将杀瘾了……
这次对方可是四万五千人马啊,怎么杀!
林昊望了望远方道:“鱼钓到了,也该回营了,我们走!”
现在他的爵位已经升到了“五大夫”。
距离左庶长已是一步之遥。
倘若此战能够以少胜多,那他必能提前实现自己订立的目标。
不过不得不说,此战他冒着相当大的风险。
甚至可以说堵了他的前程。
此战,必须胜!
回到营中,林昊整军备战。
他大声道:“兄弟们,你们想守住五郡,扩大战果吗?”
“想!”
“你们想以少胜多,名扬七国吗?”
“想!”
“你们想灭了赵国,封妻荫子吗?”
“想!”
林昊震声道:“很好!一路杀来,我们视死如归,横扫赵军,从未退缩过!如今我们已被四面包围,要么生,要么死!”
“死不足惧,生要杀人!四万多人马又如何?我大秦兵马勇猛无畏,以一当十,定能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杀!”
“杀!”
“杀!”
……
众兵怒发冲冠,齐声暴吼。
他们没有退路了。
他们必须战!
既然已席卷赵国大地,那就席卷到底!
林昊扫了眼周围黑压压的人马,大吼道:“众军听令,冲啊!”
尘土飞扬。
喊杀阵阵。
一万多秦兵化身猛兽,奋力拼杀。
而赵兵举国哀痛,又有亡国之危,皆是勇往直前。
两军对冲之下,就像两座大山碰撞。
让无尽的旷野都剧烈晃动了起来。
风,扯呼。
云,急飘。
日,忽隐忽现。
风云光影交错间,鲜血挥洒,肉骨成泥!
双方拼死鏖战。
战场惨烈到了极点。
司马尚很意外:“这路秦兵日夜奔袭,攻城拔寨,已经打了那么多场仗,为何未见疲态!”
林昊也诧异:“都说哀兵必胜,这次算是见识到了,这些赵兵已经完全把生死置之度外了!不过那又如何,我偏要胜!”
他策马奔腾,抡着双锤不停地砸。
砸到双眼被鲜血溅得完全看不清,气息也紊乱了,他吞下最后一粒恢复丸并使用了“气吞山河”技能。
刹那间,有点沮丧的士气瞬间爆燃。
大秦将士似乎还是那般勇猛,但团战的威力却得到明显提升。
他们跟着林昊左攻右突,前后奔袭。
杀得赵军阵脚大乱。
“这是怎么回事?”
眼见惨烈的僵持突然被改变,而林昊又像是原地满血复活了一般,司马尚慌忙稳定军心:“莫要慌!我们数倍于敌,他们就靠这一口气撑着。”
“只要耗完了他们这最后一口气,必能让他们全军覆没!”
然而……
一个时辰过去了。
两个时辰过去了。
都快三个时辰了!
秦国兵马的这口气还在。
他们以林昊为核心,就像是一条巨龍,不停地在旷野之横扫着……
最终先撑不住的反而是赵军。
他们开始慌乱,继而大乱,随后丢盔弃甲。
“不要逃!再逃我赵国就完了!”
司马尚完全无法接受眼前这一幕,连砍了七八个逃兵,稍微稳住阵脚。
但很快又土崩瓦解。
“这……这让我还有何面目去见先王?”
眼见大势已去,他痛哭流涕,把剑架在了脖子。
“将军!”
看到司马尚倒在了血泊里,赵军莫不悲壮,又拼死抵抗。
奈何还是抵挡不住!
天黑复又明……
四万多赵兵大都战死,剩下的逃往邯郸方向。
赵王迁听到战报时,正在用膳。
当听说司马尚自杀,四万多人马战死大半后,他吃下去的饭猛得窜至喉咙并堵在了那里。
一时间呼吸急促,面目涨红,一头栽到了地。
“大王!”
这可把一众宫女太监吓坏了。
先王刚死,若是他再出现个三长两短。
那赵国真的要没了……